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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强 迫 障 碍
(一) 强迫障碍存在于抽动障碍患者中
抽动障碍患儿强迫障碍(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OCD)的发生率为25%~60%,而一般人群强迫障碍的发生率为2%~3%。强迫障碍包括强迫观念或强迫行为,或两者皆有。强迫观念与强迫行为是以反复出现的刻板行为和(或)观念为其特征。强迫观念有强迫性怀疑,强迫性回忆和强迫性联想等;强迫行为有强迫性计数,强迫性检查,强迫性洗手和强迫性仪式动作等。抽动障碍共患强迫障碍可表现为反复从事简单动作(如反复洗手和反复多次开关灯等),重复无目的动作(如强迫性触摸、对称性放置物品等),检查仪式(如多次检查锁门、关炉子和关窗户等),清除身体上或物体上污垢的仪式动作,频繁计数,重复写字等。自身无法克制这些不必要的强迫观念和动作,从而日常活动和学习受到严重干扰。Robertson等报道90例抽动障碍患儿有37%表现有强迫观念与强迫行为,采用标准化量表评定,发现抽动障碍组的评分比对照组要高得多;此外,还发现秽语和模仿现象与强迫障碍有关,而抽动障碍的起病年龄或病程与强迫障碍无关。抽动障碍患儿强迫障碍的发生率在女性比男性要高,Comings等报道250例抽动障碍有32%表现有强迫障碍,在女性为45%,在男性为29%;强迫观念以暴力和痛苦为最常见,强迫行为以接触东西和放置物品为最常见。
(二) 抽动障碍的复杂抽动带有强迫性质
在强迫行为、强迫观念和复杂抽动之间呈现有意义的交错,抽动障碍的许多复杂抽动带有强迫性质,如重复摩擦、拍击或触摸行为界于抽动和强迫行为之间,可能既代表复杂抽动也代表强迫行为。George等应用Yale-Brown强迫症状量表及Leyton强迫症状量表作为评定工具,对10名强迫障碍患者及15名强迫障碍伴有抽动障碍患者的临床表现进行观察比较,发现前者具有较多的怕脏或怕细菌污染等强迫思维和强迫洗涤动作;而后者具有担心说出秽语词句或做出令人发窘之事等强迫思维,以及自伤、眨眼、触摸自己身体或物品、计数等强迫动作。研究结果认为,强迫动作为有目的、复杂的运动行为;抽动为无意义的、快速、重复运动行为。利用药物的反应也可以帮助区别复杂抽动或强迫症状,多数精神抑制药物如氟哌啶醇对抽动有治疗作用,而对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通常没有作用。
神经认知学理论认为,儿童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均无明显认知障碍,但两者共享额叶-纹状体功能障碍,因此有学者提出,抽动相关性强迫障碍(“tic-related” OCD)可能代表一种强迫障碍亚型,包括由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构成的症状群,表现为强迫表象、强迫发声、强迫触摸、强迫敲打、强迫凝视、强迫眨眼等。Wanderer等研究显示,与无共患强迫障碍个体相比,5~10岁抽动障碍共患强迫障碍患儿共存其他共患病发生率明显升高;而>10~17岁抽动障碍共患强迫障碍的青少年显示内化性情绪障碍如焦虑、心境恶劣等发生率明显升高。
(三) 抽动障碍先证者的亲属强迫障碍患病率研究
在抽动障碍患者中,强迫障碍的患病率增加;在强迫障碍患者中,抽动障碍的患病率增加;在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先证者的一级亲属中,两者的家庭患病率也有增加。Jankovic等报道112名抽动障碍先证者中,10%的亲属有强迫障碍;Montgomory等发现13%(4/30)抽动障碍先证者的一级亲属有强迫障碍。Robertson等报道一个抽动障碍多代遗传家族中的122名家庭成员,其中85人经过临床评定,29名诊断为Tourette综合征,17名为慢性运动性或发声性抽动障碍,4名为强迫障碍。Pauls等调查了86例抽动障碍先证者的一级亲属338名成员,结果发现Tourette综合征、慢性运动性或发声性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的发生率,在抽动障碍先证者的亲属中比在对照者的亲属中要高;并且还发现男性亲属患抽动障碍较多,女性亲属患强迫障碍较多。Comings等研究发现,许多抽动障碍患者的一级亲属没有抽动和发声,但有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Eapen等观察403名抽动障碍先证者的168名亲属,其中17.9%为Tourette综合征,12.5%为慢性运动性或发声性抽动障碍,6%为强迫障碍,并认为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两者都是抽动障碍基因的表现形式。
通过家系调查可以证明抽动障碍先证者的一级亲属中强迫障碍增多,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的一级亲属中强迫障碍和抽动症状也经常出现,说明两者在病因学方面有着密切联系。抽动障碍与强迫障碍关系密切,与内在生物学遗传基础有关,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之间存在遗传连锁关系,两者之间的区别可能是缘于同一致病基因不同表型(phenotype)所致;而且有不同的性别表达,男性易表现为抽动障碍,女性易表现为强迫障碍。事实上抽动障碍和强迫障碍两者可能在两方面有联系,即抽动障碍是强迫障碍的变异形式,或强迫障碍是抽动障碍的变异形式,至少一些强迫障碍患者(并非全部)与抽动障碍在遗传学上有联系。抽动障碍与强迫障碍可能是同一疾病的不同表现型,或者强迫障碍是抽动障碍疾病谱中的一部分。可能存在“从典型抽动到抽动伴发强迫障碍,再到典型的强迫障碍”这样一个疾病谱,而且在病因学上有一定的联系。
(四) 抽动障碍伴发的强迫障碍随患者年龄增大而明显
强迫观念与强迫行为随着抽动障碍病程的延长而出现或加重。在探讨抽动障碍与强迫障碍的关系时,Grad等对25例抽动障碍患儿和25例正常对照儿童研究表明,小儿快速发育时期很少发生强迫障碍,多从青春期向成年过渡时出现。
最值得推荐用于评估儿童和成人强迫症状和严重程度工具是CY-BOCS儿童版(the children’s 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成人版,分为儿童版和成人版强迫观念、强迫行为项目。(C)Y-BOCS可在5个方面广泛评估是否存在强迫障碍,包括强迫观点、强迫检查、强迫清洗、强迫对称排列行为、强迫储藏等,可进一步评估强迫障碍严重性,分别涉及强迫观念或行为耗费时间、悲观抑郁情绪、干扰正常生活程度、抵抗控制过多强迫观念或行为及次数。但完成该量表耗时较长(1~3小时),故可选择18项的OCI-R儿童版(Obsessive Compulsive Inventory-revised version,OCI-R)和21项的OCI-RCV成人版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