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奇效

老太医将手慢慢地从那帕子上移开，眉目间似是有疑惑之色。

“付大小姐这伤有些奇怪，我观小姐的脉象，这伤原本也不是很重，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很快也便会好转，只是……这都好几日了，为何这伤口反倒又严重了许多？可是中间没有安心静养，这伤口又被什么东西碰过了？否则老臣还真的想不出来，为何会变成这样……”

老太医在宫中行医了一辈子，什么妖魔鬼怪与千奇百怪的手段没见过，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数，只是此时不知道付老夫人的心思，所以才没有把话挑明了。

否则哪里还能安然地活到这么老，走出太医院，享受这安稳的荣华富贵呢。

老太医这么一说，付老夫人心中哪里没有数，凉凉地看了李氏一眼，她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还是要先沉住气，否则付华芝一顿打不久白挨了？

李氏站在一边，难免心虚一阵，又见到老太太这般着急，心中便有些打鼓，现下这老不死的太医竟然就要将事情猜出来，倒是叫她心中有些不安了起来。

“老夫人，恐怕是这几日在祠堂的时候，那处原本便是阴冷的，加之我听徐嬷嬷说，芝丫头还在抄写佛经，想必就是这般牵动了伤口吧。”

付华芝与付老夫人听到李氏这欲盖弥彰的意思，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是啊，祖母，大姐姐这几天起早贪黑地去祠堂抄写经文，这原本身上便带着伤了，现下更是……芊芊斗胆请求祖母，要不就放过大姐姐吧，大姐姐这段时间受到的罚也够多了……”

付芊芊在一边帮着腔，直接转移了话题。

原本她不是很清楚红念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平日里去李氏屋子里请安的时候，也会偶尔听到几句，心中便也猜了些大概。

“华儿，若是有人紧着欺负你，即便你从前做出那些错事，祖母也秉公处置，可曾有人故意要将你的伤口给恶化？”

付老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付华芝，开口问道。

付华芝沉默了一会，李氏面上微僵，先前她不过是让绿意给她点苦头吃，人不知鬼不觉的，她怎会承认？

在她心中，付华芝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告状机会的。

只是，下一秒付华芝却撑着一张惨白的脸，笑着说着与她所想的截然不同的话。

“祖母言重了，我好歹也算是广阳侯府的大小姐，这些奴才下人的，怎么也欺负不到我头上来，且二婶婶体恤，芊芊妹妹也时常关心我，从未有人来打我的后背，我也不清楚我这伤口为何会如此……”

“先前瞧着那药效果极好，我用了以后，原本火辣辣的背顿时就不疼了，甚至连精神都好了很多，昨日我便多用了一些，想来是药膏抹多了，泡软了伤处罢了。”

付华芝笑了笑，一脸没有将后背的伤当回事的样子，落在李氏的耳中，倒是叫她悄悄松了口气，可仔细一想，又隐约觉得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她却怎么也想不到。

魏太医听到此处，神色有些古怪，试探地问道：“大小姐说的不疼了是什么意思？是一下子不疼了，还是说后半夜膏药起了作用，身上会因为一些凉意而缓解了原本火辣的疼痛感？”

付华芝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

“自然是一瞬间就觉得不疼了，不然如何能说那膏药神奇呢？”

这话一出，在场大部分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不过是治伤膏药罢了，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的，这件事被付华芝这么一说出来，处处透露着古怪的意味。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在听到付华芝的话后，魏太医突然脸色大变。

“大小姐，这一瞬间不疼了是怎样的？你快跟老夫说说！”

付华芝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魏太医。

“太医为何如此激动？这药难道太医不认识吗？这般神奇的功效，我看倒是可以进宫献给陛下他们，甚至前线的将士用了，更加有效果呢。”

“万万不可！老夫人，老臣方才听得大小姐这话，觉得有些蹊跷，可否再容老臣给大小姐诊脉一番？”

付老夫人的心底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掩饰好了，冷淡地点点头。

“好，再查查，也叫人安心些。”

但是李氏在一边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的预料中可没有这一出，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错处？

心中发虚的李氏，下意识地朝花枝那边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但是这一看之下，李氏背后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花枝眼底满是绝望，背后的冷汗几乎要将她整个后背都浸湿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氏眉头一皱，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心下稍定。

左不过是付华芝的伤有些骇人，和红念活生生一条人命相比，算得了什么？

魏太医面色沉凝，将帕子重新放在了付华芝的手腕上，眉头紧锁，细细地诊着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小姐这些日子，除了方才的症状外，可还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付华芝将手收回，仔细地想了想。

“倒也没什么不妥的，就是那药这两天涂了后，吸收得比第一次好了些，我特地多涂了些，发现这药涂得多涂得频繁，效果好像会更好，所以我……”

“大小姐！也不知道大小姐这药是哪里得来的？又为何会知道红念当初是怎样的症状？”

花枝面色苍白，脸颊上都是豆大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