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衣大主祭
经过这么一闹，本就心绪不宁的秦路彻底没了睡意。他躺在帐篷里，一直回忆刚才见到的火球术。
魔法！
怎么凭空就出现一个火球呢？对于这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秦路只听母亲提起过，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据母亲所说，西大陆上魔法才是最强大的力量，魔法师也是最高贵的职业，可是，看黛丽丝施展的火球术，真打起来好像也不厉害？”
“不对不对，黛丽丝还小，所以她的魔法不厉害；如果是魔法高手，他们的魔法肯定威力无穷。”
“魔法要怎么学习？我能不能成为一个魔法师？”
“要是黛丽丝能教我魔法就好了！”正在胡思乱想的秦路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竟不由自主地顺着想了下去。他的脑子里好像跳出来两个小人：
反对方小人说：“不可能的，她是公主，怎么会来教你魔法？”
赞成方小人说：“你去求他，或者哄哄她，也许她就答应了呢？”
反对方小人摆事实：“她自己都不厉害，怎么教得了你厉害的魔法？”
赞成方小人提建议：“她可以把你介绍给自己的老师。你拜她的老师为师，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学习魔法了。”
反对方小人生气了：“痴心妄想，她根本不把你看在眼里！找她只是自取其辱。”
赞成方小人更生气：“不能怂，只要有一点机会，你都得尽量尝试，因为怕丢脸就可以随便放弃吗！”
反对方……
赞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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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路辗转不宁的时候，多尔克王城的教堂门口，大主祭布莱恩正静立在院内。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被他支开，连长明不灭的魔法灯都只留了一盏。
此时还是凌晨，街上也空空荡荡的，清冷的微风拂过，本该神光灿灿的教堂竟让人感到一种阴冷和死寂。
布莱恩却对这种不协调的氛围毫不在意，或者说，无暇在意。他只是尽力地收着他那藏着厚厚脂肪的肚子，尽力地低下习惯高高昂起的脖子，好让自己显得恭谨和谦卑。
街尽头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辆马车，无声无息如幽灵一般。车夫的位置上是两道黑漆漆的影子，罩在斗篷里一动不动，任由马车前行；拉车的一样通体漆黑，却似马而非马，竟是两头七级魔兽夜魇！
布莱恩的头更低了。
马车上一眼还在远处，下一眼竟已经到了布莱恩面前。
钢铁般硬冷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以神祭的名义，召集多尔克公国所有主祭，祭祀及中级及以上的神圣骑士，所有审判官及审判骑士。中午不到，就地免职！”
“带我去见斯维尔。”
教堂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正在疗伤的斯维尔心有所感，豁然站了起来。
现在的圣骑士先生已恢复了威严肃穆的形象，但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暗伤还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他的感知里，教堂内突然出现了足足三位圣域！前两位气势磅礴浑厚，煌煌如烈阳当照，后一位却似潭涧林渊，晦暗不明。
寻常情况下，圣域之间本该相隔数十里便能相互感应到，如今三位圣域到了这么近，才突然被自己察觉，这就能说明：
第一，此前他们一直有意隐匿而行，临近以后才特意告知自己。
第二，他们比自己强，而且是强得多！
斯维尔倒不担心他们是来对自己不利，因为那种相似的感觉告诉自己，对方也是教廷内部的高手，但对方如此刻意隐瞒行踪，恐怕也是有非同小可的目标。
也是为了那件事吧！斯维尔心中有了推测。
自己本来身负教廷一件极为机密的任务，这件事就是在教廷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但不料竟被阿努凑巧破坏，所谋之物也被阿努半路截胡，这不仅仅是宣告任务彻底失败，甚至给教廷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现在教廷派人善后问责，也是可以预料的。
想到这里，斯维尔心中又涌起了对阿努的无边恨意。那种屈辱所带来的创伤，狠狠地撕裂着斯维尔的心神，让他几乎再次发狂。
终究，他还是强咽下这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开门迎接来人。
门外，大主祭布莱恩像个仆从一般正引着一辆马车走进院子里停下，只鞠了一躬就赶紧退出了院子。等他将院子的门关上，一只手推开了车厢的门。
这只手应该是一位老人的手，看起来有些干瘪；皮肤却反常的晶莹洁白，胜过无数青春少女。然后露出的，是一张苍老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脸。
如果是在大街上看到这样一张脸，你会觉得这张脸充满了善意，这位老人一定是位慈祥的爷爷。如果这位老人穿起了牧师的衣服，你会认为他一定是位温暖可靠的先生，可以将自己所有的秘密讲给她听而不用感到为难，因为他一定会宽恕你所有的罪过。
但斯维尔心中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心神大震，只觉得浑身冰凉。
是他！红衣大主祭汉尼拔！
世人只知道教廷有宗教审判所，代表了神左手中的剑，专为净化异端铲除罪恶。因为他们带给世人的往往是杀戮和血腥，从而被世人所畏惧。却不知道，汉尼拔这个名字，就连宗教审判所的人听了，也要畏惧和避让。
他一贯的风格，是斩草除根；他唯一的手段，是屠家灭门。他信奉的理念是“神光照耀的地方，没有丝毫的阴影。”
极端！残暴！这是一个比屠夫还要冷血疯狂的人物，却偏偏存在于祭司的体系里，代表神右手手中的权杖，这简直是给教廷所有人开的一个带着血味儿的冷笑话。
此刻，汉尼拔站在斯维尔面前，声音里只有冷漠：“现在开始，你需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斯维尔抿了抿嘴唇，压下心中那份恐惧，拒绝道：“晚辈对您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但晚辈有令在身，只对主教卡尔先生负责。”
听了斯维尔的话，汉尼拔眼神中满是嘲讽，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这种嘲讽：“愚蠢的人，总爱卖弄一些小聪明。”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卷金色的卷轴往空中一送。卷轴无风自展，有种莫名的神韵扩散开来，将面前一片空间隔绝。
这绝不是一般的隔离魔法，声音、影像、气息，甚至包括魔法元素本身，所有的一切都被锁定，将这片空间与外界隔离开。
斯维尔也被锁定，浑身一点动作也做不出来，哪怕转动眼球这样的动作也不行。他能感觉得到，在这片空间里，自己的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仅仅是一张卷轴，隔着千里万里之外就能掌控一名圣域强者的生死，这，绝对是神域强者才有的手段！
随后，卡尔大主教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斯维尔，汉尼拔先生受教皇任命负责整个计划，现在开始，你对汉尼拔先生负责。”
只有这一句话，随即卷轴开始自燃化作飞灰，那股神韵也迅速消散，这片空间与外界重新连在一起。
斯维尔恢复了身体的控制，但此刻的他仍旧一动不动，还沉浸在一种震惊和不解的情绪中。
不是因为那张卷轴，是汉尼拔！
刚才这片空间被封锁的时候，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锁定，自己这个圣域也不例外。可自己面前的汉尼拔却不一样。
他的衣摆在动，他的发丝在动，没有对抗，没有隐藏，他就如平常一样站在那里，这个封锁却对他完全起不到作用。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神域！他也是神域！
可是，如果他已经晋入神域，为什么还是红衣大主祭，而没有晋升为主教？
不解归不解，斯维尔现在已经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只能向汉尼拔低头表示服从：“神圣骑士斯维尔，听候您的调遣。”
汉尼拔依旧冷漠如初：“明天中午你听我的安排，我会给你赎罪的机会。”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一句：“保持你的愤怒，这对你有好处。”
……
“嗨！醒醒！起来了！”
秦路睡得正熟，被科尔特给晃醒。昨天晚上胡思乱想了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现在一睁眼，居然已经天大亮了。
秦路揉了揉脸，嘴里问着:“科尔特大叔，已经早上了吗？”
“早上？已经中午了！”科尔特嘿嘿笑着，递给秦路一个面包和几块烤肉，“我是拿了午饭给你吃的。你慢点吃不用急，公主那边也是刚醒，等她们准备好了咱们再出发。”
秦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那我们今天不是到不了外公家了！”
“对，到不了。”科尔特无所谓地点点头，还跟秦路开起了玩笑：“你最好祈祷今天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不然我们明天也到不了。”
秦路那个郁闷啊，闷闷地咬着面包，然后在心里祈祷，你可千万别是乌鸦嘴什么的。
科尔特拍拍秦路的肩膀就出去了，留秦路一个人在帐篷里吃饭。
秦路迅速解决食物，就在帐篷里等啊等，感觉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出发。
就在秦路想着要不自己先把帐篷拆了，提前做好准备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黛丽丝的声音。
他赶紧跑到帐篷外面，只见黛丽丝意气风发，高举着魔杖：“听我命令，立刻出发！目标——剿灭强盗老巢！”
秦路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科尔特。
你竟然真的是这种人！
你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