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吵架
哎呦喂——我的天神啊您可轻点吧…”北溟在客栈小屋里哀嚎着，求埃米利欧给他挑翅膀伤口里头那些石子儿的时候下手轻些。
埃米利欧的手操刀过无数场手术，稳劲儿自当不用说。翅膀确实敏-感，掉根毛都得疼一会，碰上北溟这种通过讲话宣泄痛感的，也怨不得他哀叫不断。
“这么疼啊。”璃樱趴在桌子上，看着北溟扭曲的五官像只没发育好的倭瓜一样皱皱巴巴。
“就像踢你裤裆一——”不等北溟激-情澎湃的表达完自己的感受，便神经反射的嗷嗷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哈哈啊！！！！”
“不好意思。手抖了。”埃米利欧将镊子上的石子扔到小铁盘里。
“比踢你蛋蛋还痛苦！”北溟幽怨的看着埃米利欧，嘴皮子动的比机关枪还快，非想说出来，边还不忘护住自己的翅膀。
“我没体验过。”璃樱歪头。
“难道你没长？——嘶偶呦呦呦…”
“打住北溟。回天界跟你的人类导师重新报道。”
“为什么？！就因为她没有蛋蛋？”
无药可救。
璃樱在市井里什么污言秽语都听过，这种还是小程度，要不是埃米利欧在这勉强维持正常的局面，她非得整上几个荤段子臊臊他北溟这种男女都不分的人。
“所以…埃米利欧也是和北溟一样，也是天界的人吗？”
埃米利欧凝视着璃樱，点了点头。
世界有无数空间无数平行宇宙，多到几乎人类想象的一个场面都可能是平行界面中的一些场面。世界又有很多界面，阿喀琉斯界，人间又称尘墟，妖界，冥界，魔界，佛界道界灵界……这些如数归于天界掌控。
“神设置了宇宙，阻拦每个界面相互融通，同时也是给天界设立了保-护屏障。”埃米利欧专心替北溟上着药水。“等人类何时探-索到宇宙尽头，自然能发现这些界面的通口。那时神的存在也不需要向人类掩饰了。”
埃米利欧拍了拍北溟，示意已经处理好他的翅膀了。
北溟伸了个懒腰，把自己在榻上摊开：“那所以，往下怎么办啊。”
埃米利欧用壶里的茶水涮了涮小杯子，斟了一杯，推到璃樱面前。“亚伯罕从不忌讳《禁约》，只怕他暗中跟踪。北溟一人对他还尚有余力，带上我与璃樱便会有困难。”他用圆润的指肚摩-挲杯身，思索着，“去古奈。”
“出国？”璃樱呛了一口茶水，“我也要吗？”
埃米利欧点头。
“去古奈干什么啊。”北溟探头来问。
埃米利欧吐了口气，对北溟的功课头疼起来。道：“你背极渊一章我听。”
“东天，主城起熠，主神是你老人家，又称臧弋之神…”
埃米利欧无奈打断他：“你背的这，是天界的城区。”
“那正好，反正天界城区我也是背过了…说是极渊一章嘛，唔——”
“那些族群。”
“抑郁的蠢驴惊喜的用浴花洗了个好凉的澡，还摸了个鱼儿……哦！是古奈国墨月族，守门的仙门世族。你直接说去古奈的极渊入口不就成了，还劳烦本神背半天书。”
埃米利欧苦着脸纠正：“伊域，淳音，京喜，裕华，山良，西格德，墨月，这是低阶天使四岁启蒙书里的东西。”
“一样一样。用谐音记书就这么个缺点，发音不准。”北溟连连摆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璃樱插嘴：“嘁，你就是墙上芦苇，山中竹笋。”
埃米利欧忍俊不禁。
“嘛意思啊？”
“说你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
北溟一听炸毛：“你这个一二三四五六七！”
璃樱对着埃米利欧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忘八。”
“什么？！那你就是兔子尾巴带夹板！”
敢跟她叫板？她可是在街边看卖菜人和买菜人打过嘴仗的人，学过很多新词，跟其他小叫花吵架可从来没输过。
北溟又急：“什么意思？”
埃米利欧：“楞充大尾巴狼。”
北溟：“你肚脐眼放屁，咋响的！”
璃樱：“咋响的？我肚脐眼放，我还痰盂里放屁，响不开！”
北溟：“癞蛤-蟆打呵欠，口气不小。”
璃樱：“癞蛤-蟆过马路，楞充迷彩小吉普嗖嗖跑。”
北溟气的牙根痒痒，无奈看的话本实在有限，知识量跟不上，小脸憋的红了白白了红，愣是没憋出来一个。
看璃樱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更要心肌梗塞了。
“不，不玩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满嘴屎屁尿的女孩！”
“呸，歪嘴和尚念经！”璃樱道：“吵不过别拿性别压人。不就是输了嘛，别不服气。”
埃米利欧在一旁含笑看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添油加醋道：“那输者出去买菜好了。记得带份地图来。”
北溟从床上跳起来，气冲冲的跑出门。
夜幕已至。
璃樱伤口上完药的不一会，他便提着菜兜子喜滋滋的跑了回来。“今天百鬼夜行！谁要跟我出去玩？”北溟将手里东西一扔，兴冲冲问。
埃米利欧拾起滚到地上的地图，摊开扫了几眼。
“璃樱是人类，容易沾染上鬼的凉气。”
北溟立马道：“有我在呢！”
埃米利欧不理会他，提着花花绿绿的菜下楼找店家借厨房去了。
璃樱剥着瓜子，问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东西。
“百鬼夜行啊，”北溟见她这么好奇，兴致勃勃解释，“阴间鬼思念阳世人和景，组队农历七月半开阴间门散阴气戾气。”
“鬼？”璃樱扔下手中一堆瓜子，拍了拍手中瓜子屑，好奇问。
“今晚带你见见世面。”北溟狡黠一笑，“咱们偷偷的，你可不许告诉埃米利欧咯。”
“成！吓人不？”璃樱当即拍板和北溟达成了协议。
北溟凑上前也抓了把瓜子，呱唧呱唧的嗑，颇有侃八卦的乡间妇女之姿。
“我得跟你说啊，幸亏人类看不见这些个东西。我总算明白圣帝为什么不给人类知道这些事情了。”
“为什么啊？”
“啧，你不懂吗？神给了人与神媲美的智慧，但是人的心却因为当年伊甸园的善恶果变得险恶。若是让人知道了神的存在，恐怕这战争就不是三次世界大战这么简单了。”
北溟被按着苦学了二百年知识，终于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显摆出来了。不是白学！
显摆着显摆着，偏了话题。北溟又给它掰了回来。“除了这个原因，那不就是那些妖啊魔啊的，长得太吓人。”
埃米利欧拿着菜铲裹挟一身烟火气进门，取了地上落下的一袋土豆，作势要敲北溟的屁-股。方才他的话可真是一览无余的被埃米利欧收进耳底。
“哎呦哎呦！”北溟缩进被窝里，“呛死了呛死了！”
“人间烟火气。你若是不喜欢，待会别找我要吃的。”埃米利欧一把扯开他蒙住头的被子。
北溟一听，着急忙慌坐起来一把搂住埃米利欧纤瘦的腰。
埃米利欧甩北溟不得，推推搡搡的给他黏住下楼去，不一会他便传出通天的咳嗽声，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看样子像是掉了半条魂，但看在吃饭的时候与璃樱抢饭的那股气势，大抵已是恢复的完完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