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原行—夜幕
夜空想被涂上了一层浓浓的墨,没有一点星光,仿佛昭示着一件大事的发生。
陈长生受了伤,而在亭子里的几个人都有些害怕,亭子被小黑龙设了结界。
他们只能看着教宗陛下与海笛战斗。
安华焦急的看着教宗陛下,忽然他想起了某件事,转头看向后面。
顿时无比失望,那个傻子,竟然蹲在最后浑身发抖。
安华叹息一声,自己为什么要指望一个傻子呢。
忽然陈长生与海笛停止了交手,海笛警惕的看着一个方向,丝毫没有关心陈长生是否会出手。
而陈长生也看着同样的方向,那里是黑色的夜幕,并且有琴声传来。
黑夜中的天幕想被人扯下来一块,慢慢映入两人的眼帘。
他们看到了一片夜幕正向他们缓缓走来,值得一提的是这块夜幕是破旧的,已经残破不已。
海笛瞄了陈长生一眼,虽然他此时早已浑身发抖,但他还是用尽全力保持着镇定。
他看了陈长生一眼,他相信陈长生看懂了自己的意思。
要不要联手。
人族与魔族联手,这是通敌的做法,会遭到整个人族的唾弃。
即便当年商行舟杀天海,雪老城的贵族也只是保持沉默,没有任何行为。
而今夜的这次联手,没有人会质疑,因为他们的敌人是魔君。
如果用陈长生的性命换取这位魔君的死,那么他有可能会是人族史上最伟大的教宗。
琴声悠扬,海笛知道自己再不作为就会死。
于是他踏出了一步,同时琴声传来,海笛的腿断了。海笛强忍着疼痛,一只手伸向那片夜幕,似乎他想把那片夜幕撕下来,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陈长生早已出剑,三千剑化为一条长龙,刺向那片夜幕。
然而,一阵琴声传来便将这些剑击的七零八落。
而海笛此时更惨,四肢尽断,筋脉全毁,再无生机。
海笛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想怎么会这样呢?
即便魔君来了他也没有绝望,他在等一个人。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军师。
海笛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个人,于是他明白了。
海笛闭上了双眼,无比安心的死去。
虽然陈长生和海笛失败了,但那片夜幕终究破开了。
陈长生看到了魔君的脸,那是一张无比苍老的脸,在寒山的时候他根本看不清魔君的脸。
而这时他能清楚的看清魔君的脸。
“我的时间不多了。”
魔君对着陈长生轻声说道。
还没等陈长生回答,一道黑影从魔君身后袭来,同时也有一道身影挡在了陈长生面前。
南客与小黑龙就这样在雪地里对峙着。
陈长生叹了口气。
“如果我知道您还活着,我一定会更加小心。”
小黑龙看着南客身后的魔君有些惊惧的说道:“您就是传说中的...”
魔君没有等她把话说完。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
小黑龙长大了嘴巴,紧张的说道:“您是来找朱砂丹的吗?”
魔君摇了摇头说道:“朱砂丹里的血太少。”
站在亭子里的安华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朱砂丹里有血,谁的血?
安华看向陈长生,内心无比惭愧,她来之前还怀疑过朱砂丹的主人用心不良,没想到这朱砂丹竟是用教宗陛下的血炼制而成。
陈长生再次叹了口气。
“您不可能吃到我,我的血有毒。”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况且我比小天海见识更多。”
陈长生缓缓的摇了摇头。
魔君放下了琴,向着陈长生缓缓走来,而陈长生就这样平静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小黑龙早已被魔君控制住,没有任何的办法。
魔君走到陈长生的面前,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无比干净的眼睛,魔君伸出手,向陈长生的胸口拂去。
陈长生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望着魔君。
魔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最终他的手落在了陈长生的胸口上。
安华与小黑龙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长生,心想教宗陛下这时被吓傻了吗?
魔君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魔君吐出了一口血,然后迅速向后退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没有人注意到在最后面的那个傻子昏了过去。
魔君竟然吐血了,陈长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伤到魔君?
陈长生又一次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今夜第三次叹气了。
可见今夜的事对他来说很不满意。
魔君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没想到你身上竟然有那个东西,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机会罢了。”
陈长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剑反插在剑鞘中,双手握剑看着魔君。
魔君再一次向着陈长生走去,三千剑重新化为长龙向着魔君冲去,在魔君脸上划出了淡淡血痕,但终究没有对魔君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拖慢了一下他的脚步。
没办法,两人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即便陈长生再如何天才,可今天他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强者,而是让整个人族都忌惮的魔君。
无论陈长生有多少手段,魔君都在一步步化解,丝毫没有着急。
陈长生站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他已经连续用了十几次燃剑,体内的星元数量早已耗尽,然而他还有底牌没有用。
比如那串石珠,而且他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
魔君一步步向他走来,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应对而停下脚步。
魔君伸出了手,食指点向陈长生,虽然他的他距离陈长生还有很长一段路。
但陈长生却浑身僵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
他的眼前变得模糊,忽然他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魔君的那只手,齐刷刷的被人砍断了。
同时他看到了一把刀在魔君断手处的下方。
顺着刀身看去,看到了一个衣裳洗的发白,满脸愁苦,还有一对寒酸的眉,好像一个贫寒的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