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请假
有病那人一觉醒来发现楼上没人,楼下也没人。
营业时间已到,这人都去哪儿了?
关键是她蓝风铃,为什么没来上班呢?
年柏钧性子急,一个电话就打给年崇洋打了过去。
“人呢?”
年崇洋说他在外面办事呢,等会儿回去。
本想接下来就打给蓝风铃呢,但年崇洋说他知道。
他说,蓝风铃家里有事儿,请假了,一周。
“一周什么事儿啊请这么久?”年柏钧问年崇洋。
“人家的家事儿咱们就别问了吧。我问她用不用帮忙,她说不用,说是回趟老家,怎么了?”
年柏钧长长地“哦”了一声,说了句“没事儿,怕你得相思病”。
就被年崇洋无情地挂了电话。
正打算出门,快递员就将他那把加急加快的乔巴雨伞便送来了。
年柏钧本来该安下来的心,却因为事态的改变而产生了动荡。
他将伞撑开检查了一番,嗯,没毛病。
从而发现这伞上的乔巴,跟蓝风铃那晚用轻粘土捏的一模一样。
早该有所察觉了,为什么这么笨。
看来修片儿的事儿,就先交给小黄处理吧。
事不宜迟,年柏钧揣上伞就出发了。
心里居然还有点忐忑。
……
……
上官萌上午调休。
昨天晚上闯的祸,今天怎么也要弥补过来。
不然她老妈又要数落她到天荒地老。
吓得她路过路过千寻森林那小道都不敢往里进,赶忙去了隔壁小道上的泥塑小店。
白毛老板已经开始打太极了。
见了上官萌也没热情迎接的态势,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姿势到不到位。
上官萌先是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昨天刚来您这儿拿了尊菩萨的,但一不小心给打了。
还要麻烦您给拿一新的,中午还要赶紧给自己老母亲交差。
大爷停下动作,抻了抻胳膊。
看见上官萌打开的盒子,一抿嘴,说了句:“没货,要等。”
上官萌“啊”了一声,在他那摆满了佛像的货架上扫了一眼。
“不是吧大爷,等多久啊?直接联系厂家给我调货行不行,我真的急。”
高冷的大爷斜了她一眼,眼眸里发射出“外行“两个字。
“什么厂家,这都是师傅一手一手捏一刀一刀刻的。没法儿调,只能等。”
上官萌略惊。
那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二次元手办一回事儿么。
只是风格不同。
“那,要等几天?”上官萌问。
“快的话,至少两天,师傅不是全职,人家还有工作要做,还要加班加点给你赶。”
果然,这种靠手艺吃饭的生意人说话就是硬气。
可上官萌还是疑惑。
“啊?这不是您雕的啊?”
“不是。”
上官萌脑子一转。
“那,大爷,我方便单独联系这位师傅么?”
大爷:“嗯?”
“没没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人家说点儿好话,让人家给我加急加急。”
“不行。”
原本上官萌以为那位大爷十分固执,但最后她才知道,这是为了保护那位神秘师傅的个人隐私。
“那,您能不能给我做个一模一样的?”上官萌哀求。
没出意料,大爷果然说了“不能”。
或许是因为他技不如人?
上官萌当然没细纹,她没辙,却有点儿焦头烂额。
正打算妥协,大爷的老年机就响了,声音吓了俩人一跳。
大爷接起:“哦!行!我现在就去门口等你。”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完,就跟上官萌说:“做不做?做的话我就跟那师傅说了。”
上官萌连点头,“做做做”。
随即,那大爷就告她他要出去一趟。
上官萌也没再留下的理由。
就跟大爷一起走了。
邪乎的是,千寻森林居然没营业。少见啊。
寻思着也没什么事儿,就没给年柏钧打电话。
省得这人觉得自己太黏他。
再说了,俩人也没什么特殊关系。
即便自己已经明确表白了无数次,年柏钧他老人家就是装瞎。
呵,男人。
还是先想想怎么跟自己老妈交代吧。
要不,给她买点儿花儿?就近么。
……
上官萌捧着一摞香水百合,有点儿大了,放在脸前,连视线都快给遮了。
出了大门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个泥塑老头儿的背影。
他正在跟什么人聊天呢。
上官萌从花瓣后挪了挪视线,就看清了那人是谁。
为什么是蓝风铃?
她感到一阵纳闷。
刚刚那通电话,难道是蓝风铃打的?
想着,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吧。
上官萌便踱了过去。
只是视线都被香水百合给挡了,蓝风铃怕是对上官萌的靠近全然不知。
可刚走了一半,上官萌就停下了脚步。
那场景让上官萌感受到的不只是疑惑,还有吃惊。
吃惊更多。
当时蓝风铃小心翼翼地递了一个纸盒子过去。
老头儿打开检查,那东西露出了一半儿。
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个泥塑。
老头儿冲蓝风铃点点头,看起来挺满意的。
而后,蓝风铃好像跟老头说了些什么。
脸上有为难的神色。
老头又点点头,没犹豫,就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摞卷起来的钞票。
抽出几张红的,给蓝风铃递了过去。
蓝风铃双手接过钞票,微微一笑,躬了躬身,应该是说了“谢谢”。
就在那么一瞬间,上官萌突然明白了么,也想通了什么。
她一时觉得呼吸有点儿困难,僵在那儿不敢动了。
就连百合的味道都闻不见。
直到那两个人道别,蓝风铃并没有朝千寻森林去,而是转身离开了天之岛。
上官萌都没敢再靠近一步。
那之后,她才缓缓从混乱的意识中走出来。
……
……
离天之岛不远的那条小路上,
年柏钧也在缓缓挪着步子。
前方,就是蓝风铃的家。
啊,不对,是蓝书凌的。
总之,年柏钧被搞的有点懵了。
该怎么说呢?
又该怎么做呢?
年柏钧的心被一种强烈的不稳定因素所笼罩。
不为别的,昨晚上他才发现,自己的不安来自于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他太讨厌这个感觉了。
以至于这感觉一来,就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上了。
跟他知道自己的心脏病是遗传,而大家都跟他说妈妈也同样是因为心脏病不在,不是乳腺癌的时候一样。
他们太处心积虑了。
是,就是这种感觉。
那种有些窒息的,被黑暗笼罩的感觉。
他害怕知道,蓝风铃极力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会不会,真的和那个流氓姜店长主观臆断的话一样。
他说她是个“潜逃犯”。
太败兴了,扯淡,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人家有苦衷,不方便说的原因。
此时,年柏钧也彻底明白了。
他就是怕他这傻弟弟被人给骗了。
想起来小时自己还真是个混蛋,干嘛骗年崇洋。
说,小猫喜欢自己捕鱼吃,不信你把它扔鱼缸里试试。
那傻子居然信了,真是脑子进水。
被抱进鱼缸的小猫不太好受,年崇洋更不好受。
那是被人骗的滋味。
但是,自己骗年崇洋行。
但蓝风铃,绝对不行。
年柏钧离那道红门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跟之前的两次不同,这次门口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年柏钧见过,就是那个来了两次都有缘碰见的傻子。
另一个女的,跟他的轮廓似乎有几分相似,但气质上好太多了。
两个人似乎也正在敲门,女的手里还提着东西,是一箱牛奶。
是客人?不清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直到那傻子也看见年柏钧。
他居然还认识自己,又冲自己傻笑呢。
一旁的女人敲了几次门也没人应。
真是邪门,一大早家就没人?
年柏钧纳闷。
一定是发现了傻子在冲陌生人招呼,那个女人也看向已经靠近的年柏钧。
“没人?”年柏钧自来熟地对那两人说。
那女人打量了年柏钧一眼,问他也是来找年叔的?
年柏钧说是。
发现女人的眼神不停地在那傻子和自己之前徘徊,年柏钧赶紧说自己之前来过,认识这家人。
并从拿女人的嘴里知道了那傻子有个傻里傻气的名儿——叫大理。
那女的是他姐姐,姓楚。
这傻子,居然有个看起来挺精明的姐姐。
他姐姐说是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来找蓝叔,就是邻里之间互相打个招呼。
远亲不如近邻么。
年柏钧“哦”了一声,听她说得句句在理,又顺手敲了敲门。
依旧是没人应。
年柏钧叹口气,都准备放弃了。
这时,大理突然朝着远处叫了一声。
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年柏钧被他这一声吼的耳膜有点受不了,他厌烦地扭过头,居然看见远处一个身影正僵着。
那已经是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她依旧穿着那件姜黄色的小棉袄,眼神儿正直勾勾地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