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铃
“我现在也找不到蓝风铃了,不对,是那个小婊子跑了。”年柏钧玩着儿着他的咖啡勺说。
姜店长啊了一声。
之后,年柏钧顺势起身,坐到了姜店长身边儿。
拉了拉凳子,放低了声音。
“我找不到那小婊子了,那晚之后我就再没联系上她。兄弟,我想跟你打听打听。”
姜店长听闻此话顿时两眼放光,露出狡诈的表情。
但随即脸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开始并不想太理会年柏钧,毕竟是吃过他的拳头。
但年柏钧表示当晚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听信一个黄毛丫头的屁话。
对于那晚的事情,他又虚伪地向姜店长道了个歉。
“哎呀,对不住了兄弟。”
姜店长无奈地抿了抿嘴。
“你别问我啊,我又不知道她的情况。”
年柏钧皱了皱眉。
“入职信息呢?入职信息上肯定有什么吧。家庭住址?”
姜店长斜了他一眼,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发现,最近来找蓝风铃的人挺多啊。”
年柏钧:“嗯?”
姜店长嘿嘿一笑,“还都是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呢。”
此时,一道青筋在年柏钧的眉角暴了出来。
“啊,不是不是,我意思是,那小婊子光挑像哥这种长得帅的下手。”
“少他妈废话,谁还来找过她?下什么手了?”
年柏钧,又开始不恭不敬了。
姜店长怂了,他可不想当着员工的面儿被凑。
“我我,我不知道。就那事儿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男的来找她,说是蓝风铃欠他钱没还,也找不到她了。”
年柏钧一阵不安,同时,体内含量本来就不多的耐心也用尽了。
“我限你三分钟之内把蓝风铃的入职信息给我翻出来,别说没有。”
姜店长那叫一个头疼,他不想摊事儿。
畏畏缩缩地起身去了办公室。
年柏钧划拉了一下兜里的打火机,抑制住烟瘾后,挥手叫了旁边正在打扫的一个女服务员过来。
他瞬间换了张和善脸。
“不好意思啊美女,问你个事儿,之前有个叫蓝风铃的服务员,今天没上班么?”
女服务员笑笑。“她前几天离职了先生,您找她有事儿?”
“那,你有她联系方式么?我是她朋友。”
女服务员饱含深意地笑笑,“没啊先生,我们只是同事,私下里也没联系过。”
闻言,年柏钧略带遗憾地“哦”了一声。
“她家好像不远,听她提到过一嘴,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年柏钧地给她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
女服务员又说:“哦对了,如果你见到她,能不能让她给我回一下微信,之前我在路边捡过一只小猫,最后实在没法儿养,还是风铃替我养着呢,我想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年柏钧一愣。
“是一只残疾猫?”
“不是啊,好着呢。”女无服务员说。
此时,年柏钧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那只残疾猫,殷小白当时提到过,说是年崇洋捡的,人家肯要么。
那猫的名字是爪爪,那天年崇洋还问了蓝风铃,爪爪还好么。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
年柏钧无意识地点头答应服务员,余光瞅见姜店长手里卷着张纸走了过来。
女服务员在姜店长的目光下撤开后,姜店长就将那张纸放在了年柏钧的面前。
年柏钧拉近那张纸,一栏一栏地仔细看。
他皱着眉,除了那张一寸的照片是她本人,性别填了女之外。
没有一个信息年柏钧感觉靠谱。
他眯着眼看姜店长,十指交叉放在了桌上。
“我记得那晚你说,蓝风铃整天神秘兮兮的,说说,你什么根据?”
见年柏钧依旧没完没了,姜店长叹了口气。
“反正你看到的这些信息都是假的,我刚没跟说明,怕你不信啊。不如你报警吧,让警察来找她。”
年柏钧敲敲桌子。
“老子就是警察,你赶紧的,想想她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都告诉我。”
姜店长快速扶住了下巴,左右张望。
“不是……蓝风铃真犯什么事儿了?跟我们店可没关系啊。”
年柏钧一秒入戏。“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撇清关系了。”
姜店长根本没想向他要什么证件,整个人都僵了。
“不,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想了想。“……不爱说话、眼神儿吓人、还有……”
“什么?”
姜店长小声挤出一句:“还有,手都冻成那样了,也不带手套。工作的时候也不带。”
年柏钧烦躁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硬生生地追问还没有异常。
“我想不起来了,她这人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但有时候又显得很毛躁,总之就是神神叨叨,要不是长的好看……”
年柏钧瞪了他一眼,那张脸实在令人厌恶。
他将蓝风铃的登记表对折。
“这个我需要拿走。”
说完,姜店长跟触电似的一挺后背,瞪大眼睛对年柏钧说:“我想起来了!”
年柏钧微怔,眼神儿逼着他继续说。
“我想起来了,有次我见到她在手机上看一本书,好像是有关犯罪的,《犯罪心理学》?挺膈应的,那东西我不懂,是讲什么的啊?警察先生。”
年柏钧下意识搓了搓胸口,起身走了。
……
……
年柏钧看样子已经把着那位保安的脉了。
只要晚上不超过十点回天之岛,他都一定会好脸给自己开门。
年崇洋还给他留着灯呢。
一推门,竟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
门框上居然多了个风铃。
造型是一只肥嘟嘟的陶瓷金鱼,蓝色的,下面挂着一个陶瓷铃铛配合响片。
最下端,有一个用竹签串成的船帆一样的东西,大概是用来兜风的。
好哇,这寓意深刻啊。
年柏钧不禁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那个弟弟,算是陷进去了。
“你真是个野人,早就从萌姐家出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能走路了?”
年崇洋站在楼梯上数落他,像个被冷落的小媳妇。
年柏钧不得不承认,云南白药的效果就是好。
瞪了他一眼年崇洋,故意用头撞了下那风铃。
“东西给她了么?”
年崇洋明白他的意思,没装糊涂。
“给了。”
“怎么说的啊?”
年崇洋眨了眨眼。
“就说——你送的啊。”
“我送的?!”
“难道不是么?”
年柏钧想骂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但你字还没说出口,脏话便咽了回去。
“你真是没救了你!”
年柏钧远远地指着年崇洋说。
年崇洋像是故意气他,也远远地做了个鬼脸。
“还想让你借机向她表白,一句话没交代你就办不成事儿!”
年柏钧说罢,年崇洋歪了歪眉毛。
“表白?”
年柏钧:“别装傻。”
年崇洋苦笑一声摇头。
对方叹了口气,走到楼梯下方,对着年崇洋说:“你看上她哪儿了?别跟给我说什么是长的好看,好看的皮囊多了去了。”
年崇洋一头雾水,不知道年柏钧为什么抽了风似的要问这个。
眼神在他和蓝风铃协作完成的草缸上扫了一眼,又看向年柏钧。
“……那就是因为有趣的灵魂?”年崇洋笑笑默认。
自从被身边的人随意组了cp,他自己好像也习惯了。
年柏钧甩了一句“懂了”,就开始上楼。
走到年崇洋身边的时候,又特意问了一句:“手套她带了么?就是护手霜的赠品。”
年崇洋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手套没要,她说她从来不带手套。嫌麻烦。”
年柏钧扬起了一边的眉尾。
年崇洋问:“怎么了?”
“没事儿。”年柏钧拍拍他的肩。
……
……
爪爪已经能爬上沙发了,猫这东西,腿瘸了也不妨碍它好动的本性。
简直跟年柏钧一样,蓝风铃想。
蓝康夫没在家,说是有事儿,具体的没说。
随便吃了点晚饭,蓝风铃抱着爪爪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它往膝盖上一放,就开始打呼噜。
这小家伙,性格挺好的,粘人,还往手上蹭。
若不是腿脚不好,也进不了蓝风铃的闺房。
桌子上,那个被迫收的礼物跟一堆捏泥的东西摆在一起,极其不协调。
蓝风铃瞥了它一眼,想起中午的尴尬场景。
年柏钧真有意思,果然像年崇洋说的,是个‘妇女之友’。
别说,换做任何一个女生,大概都对这东西没有抵抗力。
除了蓝康夫送的,蓝风铃已经很久不知道收礼物是什么滋味了。
可现在,蓝风铃跟本没心情去拆什么礼物。
——特别是当她知道上官萌的手里有蓝书忆照片的时候。
这事她没问,还是上官萌走后,年崇洋主动说的。
“那天我就看见这照片了,年柏钧给她的,说是一起失踪案,失踪的人还是他同窗。你看他接触的都是点什么人,不让人省心。”
当时蓝风铃就想起来了,赶紧补充说她也觉得眼熟,难怪呢。
她没有追问失踪的人是谁,却随口问了那人失踪多久。
年崇洋也不太清楚,他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但主动说了那人的名字。
叫项佐倾,应该是个人渣。
蓝风铃已经不敢确定,自己当时的脸色变成了什么样子。
年崇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也有可能因为当时有客人进店,他什么也没发现。
但,上官萌呢?
她会不会对自己的当时反应产生什么怀疑?
她拿那些照片,想要干什么?
还好,那些照片够模糊,她连自己都不敢肯定那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
更何况别人呢。
除非是特别亲的人。
这事儿已经够她恶心的了,但更恶心的是,那个买他作品的人,居然是上官萌的同事。
这城市也不算小啊,可为什么自己就撞到枪口了呢?邪门儿!
想到这儿,蓝风铃发泄似的拆开了护手霜的包装。
一看,才知道现在连护手霜都已经浮夸到这种程度了。
一瓶颜料似的铝皮罐子就要好几百快。
不是年柏钧疯了,就是卖家疯了。
蓝风铃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拧开盖子。
一股又香又甜的味道就涌了出来,上头。
她又毫不客气地挤了一大坨在手上,粗枝大叶地在手上搅了起来。
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在手中碾碎一般。
嘴里不停念叨:“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还没发泄完,蓝康夫的声音就突然从房间的门缝里钻了进来,顿时吓了蓝风铃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