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翻墙(求收藏求评论)
没想到他的力道还挺大,年柏钧忽觉得肩膀一沉。
“干嘛!松开!”
年柏钧吼了他一声,肩膀像触电似的抖了下。
但那傻子不以为然,还是对这他傻呵呵地笑。
那妇女把这一幕全然看在眼里,觉着眼前这帅小伙着实是被那丑恶的傻子给吓着了。
她忍不住开口道:“大兄弟,别理他,这人脑子有问题,整天见到个男人就想要烟抽,家里人也不好管。”
年柏钧晦气地叹了一声也没理会那妇女。
要烟这事儿,他上次已经领教过了。
“你住这儿么?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搬来的?”
妇女在年柏钧身旁追问。
年柏钧瞟了她一眼,那是一张无关模糊有些扁平的脸。
但直觉她脸上写了一词儿——“吃瓜群众”。
他随意答了句“不在,路过的”,也不想多说什么。
只想加快速度,不想跟这位大姐并排走。
却奈何,自己的脚脖子不争气,大长腿这会儿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他稍微回了回头,还好那傻子并没有跟过来。
而是正在挥着手,跟自己说再见。
——还真没见过如此‘热情’的傻子。
正当年柏钧对身旁的妇女感到厌烦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扭过头问:“那个……大妈。”
妇女有些僵硬地转过脖子,下意识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脸。
年柏钧仔细那么一看,赶忙油腔滑舌地改了口:“不是,美女。”
这一声,大概是所有女同胞们最习以为常的称呼了,但大妈没怎么听过。
那‘美丽妇女’有些害羞地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年柏钧。
年柏钧立刻露出他的白牙笑笑,“呵,美女,我问您个事儿,就咱们刚刚路过那家,红木门那家,户主叫什么名字?”
“红木门啊!”妇女转了转身,思量了一下,“那家姓蓝啊,咋了?”
年柏钧微微一愣。
“啊,没什么没什么……”
他就是忽然觉得,这分明是一个很少见的姓,为什么就在自己回国这几天,突然觉得到处都有姓‘蓝’的人。
猛然间,一个有些激动的巧合迫使他突然脱口而出:“那家有没有一个女孩,叫蓝风铃?”
妇女愣了一下,说:“蓝风铃?不是啊。”她垂下头想了想,“那家女孩儿,不是叫蓝书凌么。”
“——蓝书凌?”
年柏钧渐渐放大了瞳孔。
妇女们喜欢扯皮的精神势不可挡,平时都喜欢对各家琐事津津乐道。
这位妇女看起来也不例外,一有话头儿就把不住边儿。
今天算是他年柏钧倒霉,妇女好不容易逮着个对这地方陌生的大小伙,也不管这大小伙是不是个好人,就想要把她毕生的‘民事新闻’给年柏钧吐露个痛快。
“哎哟喂,你是不知道啊,人家蓝家可是祖上烧个高香,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妇女那一只小手挡在嘴边,唾沫星子开始年柏钧脸前飞舞。“哎呀,就是那孩子命不好,考上大学不久就不在了,真是倒霉。”
后面的话年柏钧没听清楚,他的逻辑已经被那妇女搞的有点乱了。
照她的说法儿,那个叫蓝书凌的是已经死了么?
正当他想提醒对方能不能把事情说的更清楚的时候,妇女又开始她那毫无逻辑可循的话语:
“就刚那傻子,不知道他为什么总站在人家家门口转悠,还总是散播些有的没得。”
年柏钧低头看她,听她继续道:“说只要是有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弄的人家蓝家就跟鬼宅似的,你说是不是膈应人。”
他被这些话说的脑子着实有点儿懵了,只觉得自己嘴欠,不该打听别人。
此时,迎面开过来一电动车,年柏钧一眯眼,发觉车上的人似乎有点儿眼熟。
他皱起了眉,没想到真会碰见那位刚知道姓氏的蓝大爷。
大概是因为心虚,又赶忙侧过了头。
直到感觉电动车从自己身边经过,呼吸还没平稳,身边那嘴碎的妇女就开启了他那狗仔一般的身份。
她大喝一声:“喂!蓝叔!等下!”
身后便突然传来一阵刹车声。
年柏钧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妇女又开口了,拉着孩子往回拐了两步。“蓝叔,我家院儿里死了个猫,是不是您家蹦出来的啊,纯黑的,好像是吃老鼠药了。”
对方没接他的腔,对着正在往前走的年柏钧喊了一声,“小年!”
这大爷眼神儿真好啊!
年柏钧闭上眼睛皱了皱,脸上的表情快速一换转过身,打起了招呼,“哎呀,蓝大爷,您总算回来了。”
妇女一脸的雾水。
——蓝大爷?昨天好像没说过自己姓蓝。
大爷看了眼妇女,全都明白了。
“我顺路来给您还伞。”年柏钧一边拐回去一边打开双肩包,“另一把我忘了带了,改明给您送。”
他用没手上的手将伞递过去,大爷迟疑了下,才把伞给接了。
年柏钧注意到了,那大爷的视线从下到上给他做了个全身扫描。
而后,眉心微微一皱。
紧接着,妇女身边的熊孩子就开始哼唧,不耐烦地扯着他妈的手。
妇女还没看明白这两个男人什么关系,脑子本就不好梳理的思路,都被孩子的声音给扰乱了。
“好好好,走走走,你这孩子就是没耐性。”
也没再继续什么死猫不死猫的话题,妇女牵着孩子就走了。
年柏钧内心的弦是绷着的,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刚忙接话儿道:“啊,大爷,我也先走。”
但他话音刚落,大爷就一脸怪异得表情开口对他说:“你受伤了?”
年柏钧睁大眼睛“啊”了一声,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他顺手拍了拍腿上的泥,解释道:“刚来的时候被一个无良司机开车给溅的,没事儿。”
大爷稍稍抬了抬下巴,扬起了一边儿的眉毛。
年柏钧站在那儿傻呵呵一乐,又说了句道别的话就速地转身走了。
他强忍着脚脖子的痛,一瘸一拐加快脚步。
不知为何,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一直目送着自己,挺压抑的。
直到年柏钧走到路口在回头望时,一时觉得时自己想多了。
他一边拦出租车,一边把找到内存卡的消息告诉了小黄。
当然,没跟她说具体过程,关键是也没脸说。
到了车上,年柏钧掀开裤腿看了看脚脖。
不红不肿也没皮外伤啊,怎么就这般疼呢。
……
七八分钟后,车子在天之岛门口停下了。
若不是行动不便,他还真觉得这距离打车是多此一举。
脚后跟刚一碍着地,就感觉自己的脚脖子像被利器给戳了。
年柏钧忍着疼,艰难地往大门口挪,一抬眼,看见蓝风铃跟一大爷在门口说话。
那大爷鬓发须白,脑后绑了个时尚的低马尾,形象十分鲜明。
年柏钧皱了皱眉,突然记起来他是谁了——不就是隔壁卖泥塑那老头儿么。
上次林醇,也就是项左倾的妈妈还去他那里买过一菩萨。
此时,蓝风铃一扭头也看见了年柏钧,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瞬间僵了一下。
年柏钧想,这一老一少也有‘共同语言’?
最后,给自己一个邻居之间打招呼的理由,便把这疑问给压了过去。
他朝蓝风铃挥挥手,便忍着痛,中风后遗症似的的往门口挪。
蓝风铃显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急忙跟那个大爷道别后跑到年柏钧身边儿,一脸惊讶地问他“你的腿怎么了”。
“没没没事儿,就,就崴了一下。”他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蓝风铃看他可怜,居然不厚道地苦笑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扶他。
年柏钧看样子真是疼到一定程度了,身子就顺势往蓝风铃这边儿轻轻一歪想要借力。
可一不小心握住了人家的小手,但他赶忙松开。
但明确感到蓝风铃手上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一低头,发现她的右手食指的顶端被包着创可贴。
蓝风铃先翻过他的手掌,吃惊道:“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年柏钧手上那道划痕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袖口的斑斑血渍表明这伤口似乎不算轻。
他无所谓地甩了甩,“唉,没事儿没事儿。”
而后指着蓝风铃的手问:“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蓝风铃故意学他的样子也甩了甩手,没说原因。
就像搀老大爷过马路似的,把年柏钧给扶进了店里。
这会儿年崇洋没在,听蓝风铃说,是去找你们爸爸了。
年柏钧僵硬地应了一声,不确定年景尧又找年崇洋有什么事儿。
但想起来昨晚他跟港姐的聊天的内容,心里突然一沉,默不作声了。
他重重往椅子上一栽,就看见蓝风铃拿来了医药箱。
“你啊,怎么总是跟小孩儿似的,你妈妈是不是把你跟年崇洋生颠倒了,你才是当弟弟的那个。”
她说着就拿出了碘伏棉签。
年柏钧轻轻斜了她一眼,乖乖翻开手,干等着人伺候。
他心里也是纳闷,怎么在自己形象最不佳的时候,总能被蓝风铃撞见呢。
蓝风铃俯身,轻轻皱眉。
“不会是被上午拍照的猫给挠的吧?”她突然很警惕地问他。
年柏钧道了句“多谢”,又说:“切,给它十个爪子它也不敢。”
“如果是那种没有打过疫苗的猫弄的,你要赶紧去打狂犬疫苗。”
蓝风铃语气及其严肃,年柏钧却完全不在意。
于是,他突然想起了那把神秘失踪的伞。
“对了,昨天年糕帮我收的那把伞,就是我放在门口上面有乔巴图案的,你看见他放哪儿了么?”
蓝风铃没抬头,像是没在意他的话。
撕开一个创可贴在年柏钧的伤口上比划来比划去,顿了顿才接连说了三声“没有”。
最后,她似乎发觉一个创可贴不够那伤口糟蹋,只能在年柏钧手心上横着贴了三个。
年柏钧盯着自己的手心,觉得像爬了个蜈蚣,赶忙握了个拳头无视了它。
他自言自语一句:“那真是奇了怪了,这叫我怎么跟那大爷交代。”
蓝风铃幽幽地望着他,稍稍扬了扬眉毛。
年柏钧又坐在凳子上将有可能放伞的地方扫了一圈。
正当他失望地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将视线停留在墙角的狐狸笼子上。
此时,它正蜷着身子卧在那里,眼神儿已经没什么灵性。
突然,这景象就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了。
年柏钧扭过头,视线正好跟蓝风铃交织在了一起。
他突然觉得那眼神中带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警觉。
蓝风铃迅速撤出目光,低头收拾着医药箱,没来由地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