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就上瘾的宋朝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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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庚子之春,大疫之岁,度日如年。得读望北的《一读就上瘾的宋朝史》,始有春风拂面之快。

以通俗的语言书写宋史是一大功德。用历史学家蔡东藩先生的话说,《宋史》“繁且芜”。《辽史》116卷,《金史》135卷,而同时期的《宋史》却多达496卷,即使读者有心有闲,没有一年半载想读完也是很难的,何况古文艰涩,通俗为难;把人物故事梳理清楚,演绎成大家都爱看的文章尤难;而能以独特的视角、幽默的语言、辛辣的点评将宋人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更是难上加难。望北的这本《一读就上瘾的宋朝史》却做到了,可以鼓掌。

望北工学出身,身兼公务员、编辑、科技专栏撰稿人之事,有稽古济世之心,丰富的学习与从业经历又促成了他简洁、幽默、独特的文字表达方式和叙述风格,其思其想可在古代与现代、古人与今人之间自由切换,于是钩沉索隐,文如泉涌,平实亲近,风趣幽默,读其书如听邻家少年说《拍案惊奇》,不觉忘其年少,为之神往。

揣摩宋人言行举止的心理基础,探索其内心世界,为读者挑开蒙在历史人物头上的神秘面纱,而究其千秋功罪,才是本书之深意所在,而每每以他词遮掩之,可看出是作者之趣。譬如“宋人好酒”一类文章。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下邽名士寇准“性豪侈,喜剧饮”;真宗赵恒“饮量无敌,近臣无拟者”;能发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叹的文章大家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亦不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经过“乌台诗案”的苏轼仍能写出“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千古名句。作者发现并且畅快淋漓地提出了宋人与酒的关系问题,屡屡将酒拿出来说话,讲的是酒在宋人生活中的地位,说的是千秋功罪,然而又用情趣遮掩之。这样的书写,就超出了“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的境界,其中的微言大义,读者可以掩卷罢杯而思之。

还要说到通俗。自古文章体例即有雅俗之辩,所谓阳春白雪,和者盖寡,其实亦可以另作一说。即如一部中国文学史,从《诗经》到如今,由俗入雅,再由所谓雅入俗,走的基本上是“从其所欲焉”的路数。不管如何,书都是写给人看的,“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意境是很美的,但从传播学的角度看是不可能理想的。本书作者意在通俗,全书不用艰深晦涩之句,不设乱花迷眼之局,只以讲出好听好玩的故事为念,时为工笔,时为写意,时为大方之言,时为曲巷俚词,信手拈来,信手掷去,将一件件严肃沉重的历史事件写成一段段令人捧腹的故事,令人轻松读之,一笑罢之,回首念之,似有得焉。天下文章的未来,岂在此“通俗”二字之间乎?

《一读就上瘾的宋朝史》出版在即,望北盛意邀请我写一篇序。不揣愚陋,絮语如右。

朱秀海

2020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