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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我很专情,也很多情

1

公元964年,南唐皇宫,深夜。

走廊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借着昏黄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的身影。

显然,女孩并不想被寝宫外来来回回巡夜的宫女、太监发现。

她脱掉鞋子拎在手上,熟练地绕过宫外的守卫,推开了寝宫的大门。

很快,寝宫里的灯灭了,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停止。

“姐夫,怎么停了?”一个女孩娇滴滴的声音。

“我要写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不由分说,男子从床上起身,点上蜡烛,一首《菩萨蛮》转瞬即就: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男子名叫李煜,正是南唐的皇帝。

刚刚进来的女孩名叫周女英,是李煜老婆周娥皇的亲妹妹!

这首《菩萨蛮》描写了周女英与李煜偷情的过程。本来这是李周两人之间的定情之信,别人无从得知。可是没承想,李煜作为诗人的知名度远超他做皇帝的知名度,他和周女英不同寻常的关系很快被传得众人皆知。

2

李煜,字重光,南唐皇帝。

史载,李煜“丰额骈齿,一目重瞳”,长相英俊,而且“工书画,知音律”。

才子当然配佳人。在当皇帝之前,李煜就与南唐司徒周宗的长女周娥皇结了婚。

当时的周娥皇刚刚二十岁,正是含苞待放之时。陆游后来在《南唐书》中曾对其进行评价:精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

二人感情甚笃,琴瑟和鸣。李煜寻得唐玄宗为杨贵妃创作的《霓裳羽衣舞》残谱,周娥皇还和乐师一起补缀排演。

此时的李煜也仿佛打了兴奋剂,作品不断。

早上,李煜初醒,心痒难耐,于是就有了《一斛珠》:“晓妆初过,……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早上起床晚了,他就写《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

3

李煜当上皇帝之后,周娥皇成了皇后,人称“大周后”。

可是好景不长,周娥皇病倒了!

一开始,李煜十分伤心,每天衣不解带,朝夕伺候在周娥皇的身边。因为担心宫女照料不周,李煜便把周娥皇的妹妹周女英接进皇宫,照顾病妻。

可是没承想,周女英不仅年轻貌美,而且精通音律、学识广博,一见面,“为情而生”的李煜就被迷倒了。

周女英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见过大世面,但面对一个功成名就、才貌双全,既不油腻又无大肚的中年男人,依然毫无招架之力。

一来二去,两人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只好每日选在深夜约会,也就是本文开头的一幕。

而此时,病入膏肓的周娥皇已经无力阻止二人的关系,不久即撒手人寰。

4

乾德二年(964年),周娥皇病逝,李煜发挥自己无与伦比的文笔功力,为“大周后”写了一首《挽词》: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销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艳质同芳树,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实,又苦雨伤丛。秾丽今何在?飘零事已空。沉沉无问处,千载谢东风。

这首《挽词》表达的丧妻之痛,可以说前无古人。尤其是那句“沉沉无问处,千载谢东风”,后人中,估计也只有苏东坡的“十年生死两茫茫”可与之一比。

乾德三年九月,李煜生母钟太后去世,李煜按祖制守丧三年。开宝元年(968年),李煜服母丧期满,此时距离“大周后”去世已有四年之久,皇后之位便也空缺了四年。

十一月,“专情又多情”的李煜迎娶周女英,并立其为国后,史称“小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