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致敬英雄,但寇渊不是
远处,密密麻麻的祖安人,像是一群过街老鼠。
圆嘟嘟的身材,却是速度极快。
而寇渊这边,人群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一直在蹦跶,却履步维坚。
“寇渊,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平升,作为剩下众人的代表。
向寇渊发问。
但,寇渊需要理会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走不动,就在原地等死,我的耐心有限。”
不喜欢解释,不需要解释。
听话的人,有一线生机。
不想听的人,就不要听。
寇渊从来不需要,促使任何人来相信他。
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
寇渊做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哎,要走你们走吧,反正我是走不动了,我还有那么多行李在那边,我不想就这样扔掉了。”
“依我看,这个寇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他刚才把他的人全喊走了,留下咱们,指不定是要干嘛呢?”
“就是啊,萌姐去哪了,我要找她,凭什么让寇渊指挥我们。”
“要不然咱们回去吧,本来就走了一天了,突然又要求我们跑,简直是丧心病狂。”
寇渊没有说话,任由他们发挥。
底下的喧闹,并不能让寇渊有一丝一毫的心理波动。
既没有无奈,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怜悯。
温室里的花朵,终究不明白什么叫做狂风暴雨。
当真正的暴雨来临之际。
相信就再没有一个人,在这跟他俩耍嘴皮子了。
“别这样,大家别这样,我相信寇渊一定是为我们好的,只是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力气跑了,寇渊你看看能不能告诉我们原因,好让大家再有决心一些。”
出乎意料,说这句话的人。
居然是陈平升。
这个曾经被人当枪使的莽撞人。
不过,寇渊也没太大的惊奇。
在华子手里当了多日的攻坚手,他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天真。
那才是真正的需要惊奇的了。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原因,爱走走,爱回回,请便。”
佛渡有缘人,不渡蠢人。
这算是寇渊的某种执念。
他始终相信,善良是可以选择的。
有些人值得救,而有一些人,不值得。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留刘道他们的原因。
寇渊曾经说过一句话。
自己是死神,不是爱神。
而刘道,刘雨萌,虞珂,辛小雨,甚至龅牙。
都很有可能是那个爱神。
寇渊不敢保证,如若有生命危险。
他们几个能不能当断则断。
与其到时候来考验人性,还不如下个死命令,让他们先走开。
恶人,就让我寇渊,一个人来当!
“切,拽什么拽,走,我们回去,谁爱走谁走,反正老子走不动了。”
“就是,一副大爷的样子,小爷我还不伺候了。”
“其实我看他不爽很久了,实力强就是人上人了吗?谁还不是个独立人了,就非得听你寇渊的?”
去吧,去吧,去吧。
寇渊根本不想再说任何话。
愿意回去的就回去吧。
独立人们,都回去吧。
非常有脾气,非常有态度,非常好。
我寇渊今日便当一回“好人”,惯着你们的脾气。
希望等祖安人来了,也可以惯着诸位的脾气。
寇渊站在高处,清风拍打着他的衣衫。
慢慢的闭上眼睛。
屏蔽掉尘世的那些嘈杂。
心中,无比平静。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苏轼的这首词,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和寇渊此时的心境,几乎无两。
国土沦落,人类流离。
他本欲救众人于水火的心,无人能理会。
但寇渊只取其上片,不取下片。
尤其最后一句。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英雄泪?不,英雄没有眼泪。
红巾翠袖,也不是英雄的归宿。
寇渊站在这里。
他不是一个英雄。
他只有一个有家国情怀的普通人。
脚下是他的国。
提前走掉的众人,是他的家。
而刨除了这些东西以后。
寇渊就是一个普通人。
贪嗔痴恨爱恶欲。
人类所有好的坏的情绪,他都有。
而英雄,注定要舍弃更多。
英雄不应该是一个,需要红巾翠袖揾泪的角色。
寇渊打心眼里佩服英雄。
英雄是奉献、是牺牲;是勇气、是决心;是坚定、是信仰。
还是永恒。
扪心自问,寇渊做不到。
牺牲自己,保护他人,是英雄。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英雄。
牺牲一切,守护一方,是英雄。
而现在,就有一个牺牲自己,保护他人的机会。
寇渊要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不到万不得已,家之不家,国之不国,寇渊绝不会轻易的牺牲自己。
这就是他和英雄的区别。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
有所为,有所不为。
今日之战,只为拖延出一个,让部分人能够逃生的机会。
而不为死战得胜。
锐利的剑举过头顶。
臂之所长,剑之所长。
猎猎寒风,与寇渊同行。
来吧,畜生们,来得更快一些。
我,寇渊,已经饥渴难耐了。
......
且不说寇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境如何变化。
只见那乌泱泱的人群,慢慢的开始分成两拨。
一拨继续的往南跑,一波则是快速的回退。
而陈平升,居然是那个带着头继续跑的人。
“大家伙听我说,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啊。”
“相信我,寇渊虽然冷酷,但是他不会害我们的,继续跑啊,大家。”
然而,他的话,也并不能比寇渊的话好使。
“去你的吧,陈平升,就以咱们现在这个状态,能跑得了多远,哪怕就是丧尸来了,我们也不跑了。”
“滚吧,陈平升,你已经背叛大家了,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们说寇渊的吗?”
“我可是记得呢,这陈平升,以前多正直的一个小伙啊,自从跟了那个华子,这就是攀上大树了,跟那些外来人蛇鼠一窝,早就忘了大家伙了。”
这世上,纷纷扰扰。
道不同便最好不相为谋,陈平升的改变,并不是一个常态。
所以,有部分人注定是要走上不归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