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家的萝卜饭

我刚来中国留学时，大家总爱提起“阿信”。那时我基本通过笔谈交流，看到纸面上的“阿信”字样，我会感到一阵亲切。

《东京爱情故事》引进前，中国最有人气的日剧就是《阿信》吧。那是NHK电视台的“连续电视小说”系列，日本的首播是在1983年周一到周六早八点，每次只有一刻钟，中午和下午都有重播。记得那时我刚升入小学，晚饭前与母亲一起看。小阿信和当时的我年纪差不多，小林绫子大眼睛很可爱，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阿信的苦和怨，六七岁的我还体会不好，只觉得被卖作童工很辛苦。遇到自己学习不用功，被母亲责骂时，我会边哭鼻子边想，还不如离家做用人啊！我从五岁开始学习古筝，母亲让我每天练习至少半小时，若偷懒就会被打骂。那时候我更会想起阿信。现在回忆起来，自己也觉得好笑。阿信为家人的口粮而失学，而我顺顺当当念完幼儿园升入小学，还能学习古筝却还有抱怨。不过，当时我确实以阿信自居，遇到“困难”就会用“阿信精神”鼓励自己。

3. 煮香菇

将香菇洗干净。在小锅里放料酒［1汤匙］、白糖［1汤匙］、生抽［半汤匙］和少许水加热7—8分钟，关火、冷却。

4. 做胡萝卜炒蛋①

用奶酪刨丝器擦胡萝卜丝，之后放入平锅里。不用放油，开小火慢慢烘干水分。

5. 做胡萝卜炒蛋②

置中火，胡萝卜丝变软后倒入油［1汤匙］翻炒。把鸡蛋打碎，加少许盐做蛋液，并轻轻倒在胡萝卜丝上。不要马上开始搅拌，等大约10秒钟，以便蛋液稍稍凝固。用筷子轻轻搅拌，让蛋液熟透，关火。

据NHK电视台介绍，曾有新潟县［大米的名产地］的热心观众寄了六十公斤大米到电视台，说是要赎回阿信！因为七岁的阿信为了一俵［约六十公斤］大米而去富人家做帮佣。导演江口浩之回忆，甚至有观众寄钱给“阿信”和“她妈妈”。最后，钱原封退还，六十公斤大米倒是派上了用处。在后续的拍摄中，阿信吃的“萝卜饭”就用新潟大米来煮。

说到“萝卜饭”，那是剧组在山形县外景地调查出的“穷人料理”。每遇荒年，“阿信们”就得吃掺着萝卜的米饭骗肚子，而且常常是“连白萝卜饭都吃不饱”。至于味道，根据剧组的报告，当地老人们的一致回忆是“不好吃”。

不过我小时候总相信萝卜饭的味道不错，还吵着让母亲做。母亲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把萝卜缨子切碎，用油炒一炒，加盐调味后拌入白米饭。“好像阿信吃的不是这个啊……”我嘟哝着向母亲抱怨，结果招来一顿骂：“小阿信哪像你那么麻烦！”一旁的父亲苦笑起来，开始给我讲解萝卜饭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要把白萝卜切成米粒般的小丁，与大米一起煮。混合比例大约是1:1。遇上荒年，白萝卜比大米还多。萝卜饭水分过多，若用酱油来调味也许还凑合，但贫农们哪有那么奢侈。父亲说吃萝卜饭容易骗饱肚子，帮穷人节省口粮。若能配着其他炒菜、炖肉来吃，味道还凑合。若像阿信这样天天连着吃，一定很难受。

父亲小时候虽没阿信那么艰苦，但过得也不轻松。他儿时的“阿信料理”是麦饭便当——大米掺大麦煮成的饭，而且大麦明显多过大米。祖母当年要照顾好几个孩子，没时间给父亲做便当，他就自己拿出铝制饭盒，挖上几勺麦饭，中间搁一粒自家腌制的梅干，用报纸包好带去学校。由于比重不同，煮成饭后大麦上浮，大米下沉。所以头几次父亲吃到的都是“全麦”便当，后来才学会在盛米饭前要好好搅拌。据说麦饭温热的时候味道还行，冷掉后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为了不让同学笑话，父亲每次打开便当盒，就用左手竖起盖子，一边掩护麦饭，一边狼吞虎咽。由于总带梅干，铝制饭盒盖子上都腐蚀出了一个小洞。

到了我这一代日本人，食品供给过剩，人们反而为减肥而苦恼。受“阿信萝卜饭”的启发，我在高中时做了“萝卜小丁粥”，白米粥里放了白萝卜小丁，加上热量超低的魔芋块煮成。味道一般，配了点腌制萝卜干还凑合。吃完萝卜粥后，有时半夜会饿醒，第二天早餐吃得很香，自然减肥无效。现在日本菜谱里萝卜饭早已不是阿信的版本：把白萝卜切小块，按个人口味加豆皮薄片，与大米、少许酱油、料酒等调料煮成米饭。若有萝卜缨的话，切碎后用油炒制，加点白芝麻撒在萝卜饭上。这样就能做出美观、营养且热量较低的“健康饭食”。

说到健康饭食，我也喜欢煮杂粮饭。糙米、大麦、小米等杂粮含有丰富的B族维生素，膳食纤维、花青素等含量也比精白米高，有抗氧化、抗衰老的效用。杂粮的口感丰富，咀嚼次数自然会多些，人容易有饱足感，这是杂粮饭有助减肥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