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友军
“老庄，北边有枪声。”叶倾凝神倾听，很快分辨出了那隐约的枪声传来的方向。
庄星辰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同时操纵着那架无人机飞向北方，循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而行。很快收到消息的龙凯也上楼来，凑到庄星辰身边盯着无人机航拍系统的显示屏。
“找到了，距离一千米左右，有几个人类在和一队魔派战斗。敌人只有五到十个，要不要……”庄星辰控制着无人机悬停在战场附近，扭头向龙凯问道。
龙凯深吸一口气，道：“应该不是诱饵，是我们的友军，能救则救。立即出发！”他的命令通过通讯系统传给了每一个人，他们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装备、物资，就赶往了战斗爆发的地方。全力赶路的话，一千米其实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他们越是靠近那处战场，枪声就越清晰。但令龙凯很奇怪的是，居然还没有发现更多敌人赶来的迹象，因此他的心中隐隐有那么一丝忧虑。
“庄兄，扩大侦查范围。”
庄星辰答了一声“收到”，随后让无人机升高一些，绕着这处小型战场飞了一圈，仔细检查周围有没有埋伏。一会之后，他才答道：“没有发现更多敌人。”
很快，正在发生战斗的双方都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不远处的街面上，十二名魔派士兵以停在路边的几辆小汽车为掩体，与对面街边一家店铺里的几个人在对射。但很显然，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为了避免危险，我和阿力出手，你们原地隐蔽。”龙凯低声说了一句，带着何钧力悄悄移向敌人。
“用炸药吧。”等到接近敌人时，龙凯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瓶递给何钧力，何钧力马上会意，从身上拿出炸药在瓶身上贴了一小块，再插上引信，就把玻璃瓶当手榴弹一样奋力扔向了敌人。或许是枪声太响的缘故，玻璃瓶落地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那些魔派士兵的注意，于是乎……
一声巨响过后，何钧力嘿嘿笑了几声，和龙凯同时窜出去，扑向了敌人。并未受到爆炸波及的少数几个魔派士兵毫无疑问的死在了他俩枪口之下。
“敌人已被清除，集合准备撤离。”一边说着，龙凯一边去检查那些魔派士兵的尸体。但他发现这些敌人大多配备步枪，似乎只有为首的一个才拥有激光枪。魔派不是应该把主力派出来搜捕我们吗？都已经过了一天半了，怎么还是只有这些普通的士兵？这样的发现使龙凯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否准确了。
就在龙凯这边忙活着的时候，店铺中的那几个人也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端着枪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确认没有敌人的踪迹，为首一人才略微放下心，朝着龙凯、何钧力二人这边走来。
“自己人，别紧张。”龙凯把枪甩到背后，摊开双手向对方示意。离得近了龙凯才发现，走来的人竟是一名武警。仔细一看，不只是他，和他一起的那些也都是武警。
“武警部队曹阳。小同志你好。”那名武警走到龙凯面前收枪敬礼，对龙凯说：“感谢你们的援助，我们现在需要立即撤离，请和我们一起。”
龙凯像模像样地回了个礼，点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的几名同伴在那边，大家一起行动。”曹阳倒也信得过他，没多问就带着他们六人一起回到了这几名武警官兵的临时驻地。
“这里还比较安全，都先休息一下吧。小同志，借一步说话。”曹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龙凯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小同志，还没来得及问，你是……”曹阳脸上流露出一丝热切的深情，试探着问道。
猜到对方是要确认自己和伙伴们的身份，龙凯微微一笑，很自然地说道：“武警同志你好，我叫龙凯，只是一名大学生。我毕业于柳阳一中，那五名同伴中有两个就是我的高中同学。”
听他这么一说，曹阳顿时愣住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苦笑着道：“说实话，我真的以为你们是上面派来的援兵。但现在看来，敌人的交通封锁非常成功，我们的援兵至今没有到达。”
“柳阳县城三面环山、南面临水，山区应该都是敌占区，江上仅有的两座大桥也被封锁了。我们先前去其中一座桥附近探查过，敌人安排了不少精锐驻守，我们的援兵就算来了恐怕也很难冲破他们的封锁。”龙凯扶了扶眼镜，不徐不疾地说。
“援军进不了城，凭我们这点人实在难以有所建树。甚至，我们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就要被敌人消灭殆尽了。”曹阳十分无奈，道出了实情。
龙海沉吟半晌，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曹阳，一字一顿地说：“我有一个计划。”
曹阳与他对视着，不禁有些犹豫。这个计划说出来必然是想拉他这些人一起行动，但他之前关于龙凯这几个人身份的猜想已经被推翻，现在只凭龙凯的几句话他还没法确认这几人的真实身份，怎敢随意相信他们？他毕竟要对他的战友们负责啊。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也不像是敌人派来的，何况他早已证明了他和他的伙伴们的实力——要是他们有所企图，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猛一咬牙，曹阳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龙凯说道：“讲讲吧。”
县政府的大院原本应该是整座县城最宽敞、最大气的地方，此时却几乎人满为患了。楚成威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一片魔派将士，却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敲打高台边缘的栏杆，不知到底在想什么。没多久，一个精瘦的老头快步来到他身后，低声道：“首领大人。”
“二长老，人都到齐了吗？”楚成威头也不回，淡淡地问道。
那个老头，也就是魔派二长老张言隽，轻咳一声才继续说道：“除去把守县城四周要道的那五百余人和一些失去联系的士兵，其他人都到了。但院子不够大，所以还有一小半在附近的民房里。”
“好，二长老辛苦了。”楚成威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张言隽微微皱眉之后就退到一旁。很少有人知道，张言隽与楚成威的关系并不好，因为当年楚成威准备登上首领之位时张言隽是持反对态度的，但在大长老晏武的力挺之下楚成威还是成为了首领，从此两人就不太对付。
楚成威拿过一台扩音器，请了清嗓子，台下的魔派将士立马安静下来，认真听首领大人的指示。
“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楚成威的声音无比低沉，但听不出来是刻意如此还是他确实心情沉重，“我们的大长老，在敌人的偷袭中阵亡了。羽派的反抗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激烈，我们必须以绝对的力量毁灭他们，才能顺利实现大一统的理想，完成大长老的遗愿。”
“现在，全城范围内搜索敌人踪迹，无论是人类还是羽派，反抗者格杀勿论。出发！”
一声令下，这两千多名将士分成许多支队伍，按照指示分散开去，带着浓浓的恨意去搜寻那些杀害了他们最尊敬的大长老晏武的敌人了。
足足半个小时工夫，曹阳才带着龙凯从那小房间里出来。曹阳的眼中多了那么一抹希望的光彩，连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方才龙凯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两人又共享了当前的情报，他此时多少有了些信心。
“老大，我们都吃过了。”叶倾快步来到两人身前，将手中的一块干粮递给龙凯。但就在他准备将另一块递给曹阳时，他却忽然愣住了。“曹叔？”他有些不敢确定，轻声问道。
曹阳见叶倾似乎认识自己，也大为些意外，一时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
“我们见过的，五年前我爸牺牲之后。”叶倾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微微发颤。
曹阳一拍脑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你，老叶的儿子！我就说怎么眼熟。五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很多，像你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曹叔……”
龙凯在一旁啃着干粮，默默地看着两人。他很清楚叶倾的经历，正如叶倾也知道他与何钧力各自的过去。叶倾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因难产去世了，是他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叶倾的父亲也在武警部队服役，曾是曹阳的战友，后来在一次抗洪抢险时不幸牺牲。曹阳当时作为战友代表参加追悼会，就第一次见到了捧着遗照落泪，却始终没有哭出声的叶倾。叶倾显然也不会想到，他和这个一面之缘的“曹叔”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