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记了起来
白潇愣了愣，拉着沈惜绾，“姐姐，她在...说什么，什么...死过一次？”
沈惜绾站起来，揉了揉白潇的头顶，“我之后有时间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还真是骨肉亲情啊。”康晴这一次不再掩饰，直接现了身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说过，你若是动她我不会放过你！”淩冷脸，挡在沈惜绾前面。
康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凌大人，我还没动呢。”
白潇也看向那边的女人，“你骗我们？陆家的人呢！”
“我什么时候说，陆家的人在我这了？”康晴笑了笑，“未免有些太好骗了吧。”
“不对。”沈惜绾说道，“陆奕宸他们一定在楼里，我明明看到陆朔了。”
“啊~那跟我貌似是没什么关系。”康晴耸了耸肩，她也毫不避讳的看着沈惜绾的眼神，任由她看透自己的心。
“什灵，你和白凡下去看看。”沈惜绾叫道，却发现这两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康晴，便安慰道，“没事的，她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什灵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沈惜绾，“大小姐...”
“没事，你们要是找不到陆奕宸我才会生气。”沈惜绾努力平静下来，装作不开心的嘟着嘴。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两人走后，沈惜绾和康晴对视了很久，可彼此什么都没有看出。
淩不想僵持不下，便率先打破片刻宁静，“康晴，够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你这么做有意义么。”
康晴瞥了她一眼，“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讲话。”
淦，我以你爸爸的立场，叫你回家吃饭。
康晴见淩没在说话，便又开始针对起沈惜绾，“沈惜绾，你我之间，隔的可是一个灭族之仇。”
沈惜绾没有说话，原来她都可以牛逼到灭一个族了么...况且上一世貌似也没疯到那种程度吧。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还我清白！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康晴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几百年前，你我，是姐妹，是知己。”
沈惜绾再次傻眼，咱先不说姐不姐妹，知不知己。几百年前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怕是活在古代？
“可突然有一天你们家族接了一个不可违背的命令，灭了怀氏。”
“那时，我叫怀荫，你叫良芷佳和。”
又是良芷佳和，沈惜绾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的梦里也老是出现这个名字。
“你那日和你父亲一起，身穿战袍，带着上百的人马。就那么把我们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你懂吗！”
“你当时的眼神有多冷酷无情，我现在就有多恨你。沈惜绾，你真的敢说你不欠我的吗。”
“我本来该是一个冤死之人，可却含恨活了数百年，当初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也杀了！好玩么？有趣么？你当时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回去跪着求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但我那时也是皇室中人，也是骨子里刻着骄傲的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可你就是那么残忍。”
“你手里的那把剑，刺向了我们家最后唯一一个活着的人，我不该恨你吗？”
康晴越说声音越颤抖，带有着不甘，怨恨的语气。
“呵...你潇洒离开，渡轮回，转世，开始新的人生新的生活，而我还纠结于过去走不出来，这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沈惜绾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可你当时也不愿听我解释不是么。”清冷的眸子看向康晴。
那是良芷佳和的眼神。不带有一丝温度，看待一切都像没有生命的眼神。
“你...”康晴愣住。
“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家，你也活不了。”沈惜绾慢慢说道，“你知道你爹当时做了什么事么，私自动用王官手下的人力不知道要干什么，可王官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当时聚议只叫了我们家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连我们家也保不住怀氏。”
“而你的私自离开却还携带天眼又让王官大怒，却再次把命令下到我们家，良芷一代一直是王官的心腹，我们不敢违抗。那种后果，用良芷家十代的人命都赔不起。”
“我当时想着，借这次机会去陆家和你好好说清楚，就算你不走，以陆家的势力我们不敢怎样，回去大不了找个借口王官也不会怀疑。可你走了，你怕连累陆家。我根本就没机会跟你说。
“你以为是我们两家争夺地位才会这么做，可你不知道，为了保你，我甘愿让王官撤了我们家军旗的位置。”
康晴怔住，她清楚的知道，军旗在当年，是有莫大的荣耀的地位。
可失去军旗，也就代表着，这个家族，从此没有任何用处，比普通人家还要低一等。
“可我父亲什么都没做...”康晴不免有些绝望。
“也许你父亲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沈惜绾走上前，“但他们只需要一个人人喊打的靶子而已，王官便拿你们家开刀了。”
“那时的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康晴还是不甘道，“王官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怎么就确定？康晴，如果当时是你，我想你会和我的做法一样，那种情况下，保住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以为王官不会动良芷家吗？他为什么不会动，那个时候他不会动的只有陆家一个！”
在那个时候，陆家拥有天眼就已经遥遥领先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还是你，亲手杀了我父亲。”康晴突然说道，语气却很平淡，纠结什么，还是纠结不愿意放过她。
“对不起。”沈惜绾的声音很轻，轻到康晴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正是因为我那一世那样做，才遭受到了折磨。我的罪，我早就还清了。”沈惜绾站到天台边缘，看着湛蓝的天空，“还清了，用命还的。”
利刃刺进心脏的那种痛，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事，不管她有多大的恶，真的还清了。她放过了自己，就怕，还是有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从重生回来到现在，没有一刻不敢忘记，她沈惜绾犯下的错，用自己的所有填补了。
她看上去活的潇洒，在这里应有尽有荣华富贵的，没人知道她在夜里再回想起那段时光，心脏有多痛。多想忘记阿，可能忘么。
越想忘记的事情反而记得越清楚，因为那是亲身经历，是鬼门关里走一遭走出来的经历。
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