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非蠢即坏
如果让沈秋儿总结，人生在世，最要紧的三件事是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吃、喝、睡。
这三件事若时常受影响，得不到满足，于她而言，生而为人的乐趣便少了一大半。
好不容易得了人身，不珍惜享福，偏给自己找不痛快，图啥？
所以得知有些人已许久不肯饮水进食，气若游丝仍要坚持骂上几句，她属实是不大能够理解。
“眼下的情形，连锦山派到底要干什么，都还没有闹明白呢！他们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究竟是为何？身体垮了能有什么好处？”
凡事不懂就问，沈秋儿向小公爷请教着。
“此举既无法逃出去，真打起来又没气力，还要拖别人的后腿，完全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利还是有的。”小公爷笑道：“博个好名声。”
“而且你真以为，他们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这丫头还是太嫩了。
“他们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认为自己举足轻重，所以才会这般行事。”
那些不饮不食之人，他大概知道都是谁。在锦山派只字未提的情况下，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身为各门派的长老主事，少说也活了三四十年了，见过的世面不算少，难道还会不懂审时度势是何意思吗？
对方尚未大刑伺候，他们便嚷着酷刑折磨也不屈服，显然非蠢即坏。
“你且看着，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给作没的。”
“今时不同往日。”小公爷喝着掺了软筋散的佳酿，“朝廷无意插手的话，你那位兰姨，可是巴不得这些人赶快死光死绝的。”
沈秋儿听了仍不大明白。
诚然想要称霸武林，一门一派地杀过去太费时费力，做局或者威逼利诱并无不可。但倘若人都死完了，剩下的高手没几个，便是之后一统江湖，也没什么成就感啊！
见她皱起眉头，小公爷只笑着斟酒，未再多言。
在第五次将送进牢房的饭菜全都扔出去后，一直没有再现身的辛夷，终于出现在了那些英豪的眼前。
他踮着脚在一堆饭菜中走动着，默数了一下有多少个人，是不打算再活着出去的，然后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站定。
“在下锦山派辛夷，见过各位。”
声音干净清澈。
“你就是辛夷？”
话音刚落，他身侧那间牢房里的一个男子突然开口。
辛夷闻言轻挑双眉，“正是，莫非阁下认得在下？”
“岂止认得。”
那男子因久未饮水，嘶哑的声音从喉中发出，本就令人听了感觉不适。再加上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更令听者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不就是思美人的小贱种嘛！区区一个千人乘万人骑的玩意儿，不好好地去伺候大爷们，跑这里来撒什么野？”
他一说完，其它牢房里有几个男子，都不怀好意地笑开了，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境。
听到这番话，沈秋儿惊诧地睁大双眼，辛夷却是没有什么反应，既不气恼也不激愤。
“薛帮主应该多年未曾关照过思美人的生意了吧？”
牢房里的每一个人，辛夷对他们都知根知底。
“我自从当上头牌后，便没有再接过客了。”
“不接客也不过是个贱种，还没有与我说话的资格。”薛帮主虽身在敌营，口气却一点也不小，“把你们掌门喊出来，我要当面跟你们掌门谈！锦山派果真是丢尽叶老掌门的颜面，竟连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招揽来了。”
神色冷漠地等着他说完，辛夷让手下把牢门打开。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薛帮主你这一身正道的皮囊穿久了，是不是把自己算个什么东西都给忘了？”
“我辛夷虽换了主子，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说着走进了牢房，“倒是你，不但背叛叶老掌门，还转过身勾结朝廷叛臣，带着帮土匪搞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七里帮。落到锦山派的手里，不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有脸叫嚷着要跟我们掌门谈。”
“你可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啊！”
接过手下递来的剑，辛夷眼神凌厉步步紧逼，直把乱了心神的薛帮主逼到了墙角。
“休得胡言！”
薛帮主本还蓄了些气力，但听眼前这人当着众人的面，提起那些不为外人知晓的秘密，一时之间没有绷住。
“我薛某人向来光明磊落，从未做过背叛叶老掌门之事，更不可能勾结朝廷叛臣！你竟然敢含血喷人！到底是何居心！”
趁他气急攻心之际，辛夷懒得跟他废话，动作极快地挥动着长剑，眨眼间便将这人的手筋脚筋挑断了。
“别乱吠。”
不复刚才好说话的模样，辛夷剑锋直指薛帮主的咽喉，“再敢叫一声，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见薛帮主三两下便被制服了，对面牢房的人心里俱是一惊。
七里帮帮主的功夫，虽未进前十，但绝对不弱。即便不吃不喝几日，也不该是这副德行，连一招半式都没有使出，就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你们都是纵横江湖的老手了，也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怎么轮到自己落了下乘，反而会是这般愚蠢？”
辛夷提着剑走出了牢房。
“这里面每一样物件，都是我精心布置的，专门用来招待你们。”他笑着走过每一间牢房，“谁会那么傻，只懂得在酒水饭菜上动手脚？”
“你这个贱种！”
“早知道你如此猖狂，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刚才不怀好意嘲笑的那几人，此时接连骂了起来。
他们怒气上头之时，方察觉到手软脚软，内力也在不断流失。
“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贱种，还是个见不得光的贱种。”辛夷继续刺激着这些人。
“既然不能在太阳底下与各位面对面，那么就只能在这地底下，陪各位好好消磨时间了。看看到最后，是我把你们折磨个半死，还是你们把我给收拾了。”
他示意手下，把想经受酷刑折磨之人全部拉出来。
“各位英豪们想必都去思美人逍遥过，对那里面最刺激的玩乐手段，肯定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内力流失已是让人乱了阵脚，听到这话后，被拉出来的人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皆一脸惊恐地望着辛夷。
“我的手下多数都是思美人出身，这一次，就让他们陪着你们尽情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