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鸡仔
躺在地上的四皇子面色煞白，估计是被沈秋儿的那番话给吓着了，但除此之外，神情中还带着愤怒、畏惧、委屈、焦虑。
混杂在一起，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小公爷蹲下身，坏心思地盯着他看，眸子里尽是狠厉，但又藏了些笑意。把四皇子盯得寒毛直竖，害怕自己真的就此一命呜呼，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行了，别再吓他了。”还是三皇子心疼自己这个弟弟。
给四皇子解开穴道，小公爷起身坐到椅子上，看着他自己慢慢爬起来。
“你真的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吗？怎么一丁点娘娘的风骨都没有，越长大越怂。”
像这种话也就只有小公爷敢说，“你刚才欺负人家的气势去哪了？要不要给你三哥显摆下？”
见四皇子只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说，小公爷气急，“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绝对天天把你揍得下不来床。”
沈秋儿和绿衣此时面面相觑。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秦公子竟是四皇子。更加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个人，这会儿就跟个小鸡仔似的，弱得连绿衣都可以上去踩一脚。
“父皇不是让你呆在府里闭门思过吗？你怎会又跑去那种地方？”
三皇子俨然是一副哥哥的派头，虽然他们俩的出生时间，实际只相差不到一刻钟。
“三哥……”四皇子像是霜打的茄子，连个小鸡仔都不如，“你千万不要让父皇知道。”
“更不能让母后知道。”他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母后真的会把我打死的。”
“明知会挨打你还去！”三皇子真的是怒其不争，“再这样下去父皇如何会器重你？”
“我不要父皇的器重！”
四皇子像被触到了禁区，“我也不要跟你争做太子！”
“我就想以后你来做太子，你接替父皇，给我一个闲散王爷当当。”
“我为什么就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跟你一起玩？”四皇子说着眼眶竟红了。
沈秋儿和绿衣此时更是面面相觑。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三皇子府的下人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这时候前厅里也没几个人，倒不怕这话传到宫里那位耳边。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小公爷拍了一下四皇子的脑袋，“今晚就住在你三哥府上，他会替你都安排妥当的。”
他说完看向沈秋儿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不待沈秋儿回答他，四皇子便抢过话头，“我也还没有吃晚饭。”
脸色刚好了点的小公爷听到他这话，想起他是为了何事没有吃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地拍了几下他的脑袋。
一旁的沈秋儿和绿衣看得心慌慌，本就不是个多聪明的人，这么拍下去，怕不是要被拍成个傻子。
詹管事早已让后厨备好了饭菜，听小公爷提起这事，立即让人将饭菜都端来。
几人就在前厅坐下用饭。
绿衣本不欲上桌的，这饭桌哪里是他能上的，但被小公爷瞪了一眼后，他不敢再推辞沈秋儿的好意，识时务地乖乖坐下。
“这人你打算怎么办？”小公爷语气中带着不满。
说老四被迷得神魂颠倒，他看她也是被这人迷得神魂颠倒了。不然像她这样一个，没有良心也从不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出手相救。
差点就信了她的邪。
“放在三皇子府上吧！”沈秋儿征询三皇子意见，“你看行不行？”
三皇子点头，“路老刚好想要一个打下手的，府里的人他都不甚满意，一会儿让他瞧上一眼，看合不合适。”
他接着吩咐詹管事，“你现在就去梨花院，告诉梨花院的主人，绿衣我要了，四皇子也在我府上。今日之事让他不得声张，四皇子之前去光顾之事，也不得为外人知晓。”
“是。”詹管事领命后退下。
“三哥……”四皇子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梨花院的主人肯定会卖你的面子，既然人你都要来了，不如就放在我府上好了。”
“你放心！我定不会再行那等轻薄之事。”
就在绿衣一颗放下的心悬起来之时，小公爷又几个巴掌招呼上去，“信不信我立马给你剃个光头，连夜把你送到山上当和尚？”
一天天的不务正业，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事，难怪皇后总要亲自下场。
即便哪天真的让他做了皇帝，也只是个傀儡玩偶，一辈子被他母后操控着。
四皇子委屈地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三皇子在一旁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他这个弟弟没多少心机，本性其实也不算坏，自小若是引导得当，眼下不会是这么个样子。
宫里那位，怕是早已做好垂帘听政的准备了吧！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能如此，为了权利地位，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思及在边疆驻守的大哥，和整日把自己关在府里的二哥，还有明哲保身的弟弟们，三皇子只感到头痛不已。
“吃完了随我去看看子恒，你们也有许多年没见过了。”
“子恒他愿意见我吗？”
自己母后都使过些什么手段，四皇子不是不知道。他虽未策划和参与，但看在外人的眼中，那都是在给他铺路。
若非子恒福大命大，三哥和大哥及二哥他们，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几个弟弟全都不吭不响，不然大家也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子恒说了，你是你，她是她，幼时我们玩在一起，长大后也是一样的。”
四皇子眼眶又红了。
沈秋儿边吃边听他们聊，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棒的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这种畅快跟打架的畅快不一样，跟杀人的畅快也不一样，暖暖的。
吃完饭，四皇子和绿衣跟着三皇子去路老那里，张子恒还在泡药浴。
沈秋儿则唤住小公爷，拉着他到院里没人的地方站定。
“你知不知道徐公公在石桥镇时，为何要去查验李大满的尸身？”
“你问这件事做什么？”
“我追的那人就是李大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