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乌头留名

第二十四章乌头留名

“为什么这么做？”眼前的敌人已经毫无战意，对对手的尊重下，王不留行收回了手中的沧溟剑。

马缇帘曾经也是南阳城名胜一时的武师，即便有张玄参，他也不该落得如今的境地，又为何会接触到远在岚昌国山境的蛊毒？

马缇帘咳出一口鲜血，看着意气风发的王不留行和八月札，仿佛回忆起了自己那时的年少轻狂。

“我和张玄参原是同门师兄弟，师傅教我内家拳，教他外家拳，我二人当时也像你们现在这样，在南阳城混出了绝代双骄的名声。

十多年前，师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将我单独叫到床头，把毕生所学之拳谱交予我，跟我说：‘缇帘，你身为大师兄，必要熟通内外拳法才能继承我的衣钵，我将拳谱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练习，切不可辜负为师的期望。’

当时我就知道了师傅的意思，他想让我兼修师弟的拳法，统领武堂。但我不忍欺瞒师弟，跟他和盘托出。张玄参当时笑着说：‘他日师兄接管武堂，我定当鼎力相助’。

然后……”说到这儿，马缇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回忆下去。

“然后你就把拳谱给他看了。”八月札接着他的话，猜测道。

后者点点头，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真诚待他，决定和他一起修习完整拳谱。直到几年后的堂主选拔，我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他跟南阳武学长老会说，师傅的遗愿是让他当堂主，还把师傅的那本拳谱交给了长老会。他想要堂主之位，我可以给他。可那是师傅的毕生钻研啊！他就为了区区堂主之位，拱手送给了别人。

我失意颓废之际，众人皆说他对我好，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是因为愧疚。又怕我起势了戳穿他的恶行，不让我在武堂任教，不让我再有任何作为。

成名成事了来施舍我，什么大善人！呸！他张玄参就是个伪君子！我好恨啊！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他背上永不能翻身的罪名！”

马缇帘说到这里，咳出黑红色的鲜血。在八月札二人一不留神之际，运起内力狠狠地击打向自己的胸腔。

下一秒，马缇帘的胸腔被自己贯穿，宽厚的手掌中，一只无色的血吸虫正在不安地扭动着。

王不留行接过母蛊，想要为他止血，却被拦了下来。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血吸虫母蛊载体，母蛊脱离之时便是死亡之日，我命不久矣。”马缇帘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细如蚊蝇，在王不留行耳边道：“给我蛊毒的人，住在……”

随着最后一句话交代完毕，马缇帘的手脱力垂了下去。

王不留行默默记下他所说的位置，一手覆过死者的双眸，为他合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西厂众人再次将八月札两人团团围住。岑根手握刀柄，再次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王不留行站起身，凌厉的眼神环视四周，警惕地挡在马缇帘尸体的前方。

岑根抬起低垂的双眸，例行公事道：“传督公的话，将蛊虫交给我，你们与西厂的债一笔勾销。”又看了看周围一群昏迷的人，“这些死士我们也要带走。”

王不留行将手中的血物抛给了岑根，血吸虫母蛊落入瓶中，算是默许了岑根的话。

西厂众人很快散去，一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没人能发现昨天发生了一件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南阳城的郊外多了一处孤坟，上面写着“马缇帘大武师之墓”。

随后，王不留行与八月札二人，来到了马缇帘临终时嘱托的地方。

一座不起眼的茅草房，屋里还残存着有人住过的痕迹。只是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将血吸虫子母蛊交给马缇帘的神秘人早已不知去向。

屋外的木桌上，一张泛黄的宣纸随风舞动，一把匕首插在上面将之固定，墨迹已干，上面写着：

“你们输了。

乌头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