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碧芝的传言
碧芝一早就起床，做好早饭，刚刚拿到餐桌上，奶奶便走了过来。
“奶奶早，早饭做好了，快趁热吃。”碧芝给奶奶装满一碗粥。
奶奶坐下来，笑着说：“好，你也吃。”
碧芝将围裙脱下，一边走一边说：“我已经吃过了，现在去买菜，奶奶你慢慢吃。”
奶奶看着碧芝手忙脚乱的，说：“要不今天让我去买菜吧，你歇一下，然后再去开工。”
碧芝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去买就好，还有时间呢，更何况是我自己的生意，晚一点也没关系。好了，奶奶，我去买菜啦，你吃完以后就放到厨房里，我回来再洗。”
奶奶知道这个孙女是说不听的，只好让她去，但心里又替她辛苦。
“那你别急，慢慢走。”
“哎，好的，奶奶再见。”
碧芝一边说已经一边走出屋，往市场方向走去。
小镇的早上空气格外清新，太阳已经挂在天上，这春天的阳光让人格外温暖。
碧芝穿着一件长袖字母T恤和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背着一个环保袋，脚步轻快的走在小镇的路上。
“朱婶，早上好。”
“哎，碧芝呀，去买菜吗？”
“是呀。”
朱婶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不再答话。
一路上，碧芝总觉得今天大家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快到菜市场时，她听到两个小镇妇女正在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听说呀？沈家那个姑娘的事。”
“沈家？碧芝吗？怎么了？”
“我也是听说，她和一个年轻小伙一起。”
“什么？碧芝和一个年轻小伙一起？你是说他们在一起了吗？”
“应该是的，如果没有那个关系，怎么会大晚上的还像情侣一样逛街啊？还一串冰糖葫芦两个人吃呢。”
“不会吧？还这么张扬？但平常看碧芝也不像是这种女孩啊？”
“这很难说，咱们又不是天天跟着她，而且，你别忘了，她是做什么工的。每天和这么多男人接触，在船上游河，什么事不能发生呀？”
“哎呀，你这么说，也对，我呀，还真见到她和男客人在船上有说有笑的呢。对啦，昨天，一个男客人居然坐了她的船两回了呢。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呢？”
“那肯定是了，我听说那个小伙子就是她的客人。没想到呀，我们还以为她这么好，一直照顾阿玲，现在想想，也是做表面工夫而已。”
“你这么说，如果她真的和一个年轻小伙在一起，那还得了呀！她可是有婚约的，虽说阿玲的儿子已经死了，但这婚约在家俊死前可没有解除的呀，那她还是阿玲家的准媳妇呢。现在这样，我都替她觉得丑呢。也不知道她奶奶面子往哪搁。”
碧芝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她气得脸色都变了，肯定是昨晚大喇叭在乱传谣。
碧芝故意走到那两个人后面，大声的说：“对呀，我是不是该躲在家里不出来呢？”
那两人听到声音，往后看，见到是碧芝，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颤声说：“你，你这孩子，吓死人啊！又不是我们说你的。”
两人一边回头看碧芝，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碧芝从后大声叫道：“你们说我什么都行，不要说我奶奶！”
周围路过的人都看了碧芝一眼，然后眼神里都充满指责。
碧芝知道在这个小镇里，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那些三姑六婆就会将其夸大，传遍整个小镇。她也知道无论说什么，他们依旧会继续说过不停，只是她实在不想将奶奶也拉下水。
碧芝叹了口气，急忙往市场走去，以最快的速度买好菜，然后走回家。
碧芝回家后，奶奶见她气冲冲的，觉得奇怪，问：“怎么了？”
碧芝深呼吸一下，笑着说：“没什么，刚刚被狗追。”
奶奶哈哈一笑，说：“怎么忽然被狗追啦？没事吧？”
碧芝说：“没事，啊，对了，奶奶，这两天，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往外走，在家看看电视吧。如果觉得闷，就找朱婶聊天。”
奶奶疑惑，又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碧芝勉强的挤出笑容，说：“没什么，就是这两天镇上人多，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走不安全，过两天，我再带你出去散步，好吗？”
奶奶点头，说：“好，听你的。你快去开工吧，够时间了，免得有客人等你。”
碧芝说：“好呢，我先放下这些菜。”
碧芝将菜放到厨房，舒了一口气，希望这些传言别让奶奶听到。
“碧芝，你还没好吗？”
“哎，我放好啦。”
碧芝去房里换上开工那套衣服，走出来，说：“奶奶，我去开工啦，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奶奶点头，回道：“行了，你比我还烦了呢。”
碧芝笑了笑，说：“好，我现在去开工啦，再见。”
“再见，注意安全。”
碧芝走后，奶奶站在门口看着碧芝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但碧芝不说，她也不好再问。难道是昨晚送她回来那个小伙子？奶奶心里感到不安，看来这孩子又被那些人说了，肯定是怕她知道，所以不让她外出。这可怎么办呢？
奶奶越想越担心，她走去找隔壁的朱婶。
“朱婶，在吗？”
朱婶听到奶奶的叫声，连忙从屋里走出来，问：“碧芝奶奶，怎么了？”
奶奶看看四周，说：“可以进屋说吗？”
朱婶明白奶奶的用意，点头，将奶奶拉进屋里。
“碧芝奶奶，你是不是想问碧芝的事？”
奶奶听到朱婶的话，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是的，我看到碧芝从市场回来后，不太对路，怕她出什么事，就想看看你知不知道。”
朱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今早碧芝出门的时候，我就想提醒她，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就没说了。看来她是在外面听到了那些传言。”
“什么传言？”
“那个大喇叭到处的说碧芝，说她，说她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到很近，还两个人吃一串冰糖葫芦。还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奶奶听后，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朱婶见奶奶眉头紧皱，不回应，又后悔自己跟奶奶说这些，担心她有事。
“碧芝奶奶呀，那些都是传言，又不是真的，说两天就会散，没事的。”
奶奶知道朱婶是怕她有事，安慰她。
“谢谢你呀，朱婶，我没事，都活这么大年纪了，还会被这些小事吓到吗？我只是担心碧芝这孩子，她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她为我，为这个家，牺牲太多了。其实，她和家俊只是有婚约，又没有成婚，照理家俊走了，他们的婚约也就应该自动解除。可是，那些人就是抓着不放。碧芝也一直在尽心照顾阿玲，将她当妈妈一样，现在却被说成这样。我也替她难过，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了。”
朱婶也感到无奈，碧芝是她从小看大的，知道这孩子出名孝顺，也相信她不是胡来的姑娘。
“碧芝奶奶，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碧芝能承受这些的，她一直都是个坚强开朗的姑娘。”
“我就是怕她太坚强，什么都往心里放，有事都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我想想就心疼。我也想她能遇到一个待她好的男人，能带着她离开这个小镇。而且，我知道她一直都想当电台主持人，就是因为要照顾我，才放弃她自己的梦想。唉，我也希望她能放下一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朱婶和奶奶都叹了口气，朱婶忽然想到什么，说：“你要不要和阿玲商量一下，让阿玲出面，解除碧芝和家俊的婚约，这样，碧芝就不怕被那些人说了。”
奶奶觉得朱婶说的话挺有道理，立刻露出笑脸，说：“朱婶，真的谢谢你呀，你提醒了我，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了呢？我相信阿玲也会同意的，我这就去找阿玲。”
朱婶连忙拉住奶奶，说：“碧芝奶奶，你先别去，你现在到外面，肯定会遇到那些人。这样吧，我帮你去找阿玲过来，你看怎样？”
奶奶想想也觉得自己出去不妥，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这些客气话干嘛呢？我吃完午饭就过去。”
“好，不急不急，你先忙完你自己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朱婶点头，扶着奶奶走回她自己的屋里，然后也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