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落网（2）
下了飞机，邬远和凌若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爸！”邬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终于回家了，回到了他最想念的家。
邬远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心里也乐开了花。凌若也帮洛青执拉着行李箱，亲昵的搂着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跟卿雪好担心你！不是说只去泰国吗？为什么跑到日本了？”
“这不是想去日本玩玩嘛……”洛青执搪塞过去，抠了抠头，傻傻的笑着，然后把在泰国买的珍珠项链和日本买的手镯递给凌若。“这是我买给你和卿雪的，你喜不喜欢？”
凌若看着手上那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手镯，感到莫大的欢喜，她结婚后第一次在洛青执面前笑的那么开心，“肯定喜欢！谢谢！”
邬远看到了他们的样子，知道亲人回家有多喜悦，但也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低声对邬枫说道：“你们的一举一动警察都看着，现在你们可得注意点，秦杉和凌秋的据点已经被发现了，跟我回家。”
邬枫看着父亲，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不动，对他而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一个可能会被赶出家门的事情，“爸，我不能走，我要自首。”
邬远眼睛都瞪大了，良久后才恢复正常。虽然很令人难以置信，但他还是冷静下来，孩子这样子也算好，起码知道自己的错误。
他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昨晚看到月亮后，他一直辗转难眠。勾结黑社会，被卷入这个事情，那就让自己来制止事件的再次发酵，从根本遏制。“我……我干了太多缺心事了，我不能让自己背负这么多东西在身上，我心里……我心里过不去！”
“铃铃铃……”洛青执的电话响了。
“喂？”
“洛先生，你和邬枫先生一小时后来到风城公安总局报道。”电话后的人说，然后就光速挂掉。
洛青执握着手机，脸色发白，整个人显得很呆滞：“邬枫，一小时后我们要去公安局……”
凌若惊讶的看着他们，然后拉着洛青执的手难以置信的问：“你们是做了违法的行当吗？”
“凌小姐，跟着秦杉混的后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邬远提示了凌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可怜了这个女生还蒙在鼓里。
听了邬远的话，她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凌若摇摇头，无意间嘴角上扬，“我知道，大姐就是因为没来得及注射所以才进医院，害得你们暴露的，也难怪你们会跑到日本。”
洛青执一脸震惊的看着妻子，不知该怎么说她：“等等……你是目击者？”
“是我把她送到医院的，我怎么可能不是？”
邬枫平静的点点头，然后对邬远说：“爸，我想看看妈妈。”
他可能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她竟阴阳两隔。
几人坐车来到邬家，一个很低调的小别墅。推门进去，里面一股潮湿的霉味，没有开灯，看着格外黑暗。凌若和洛青执隐隐觉得有些后怕，但还是跟着邬远上楼，走进右边的一个房间。
此时的孟娇阳身上全是管子，用着呼吸机保持生命，明明才四十岁，却已经苍老得像八十岁的人一般。
“你一定很痛苦。”邬远拉着她的手，那粗糙的感觉就像垂垂暮年的老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不知道的还以为邬远是她的儿子。“孩子回来了，还有他们。”
“您好。”夫妻俩客套的回应，然后急忙下楼。
孟娇阳看到了他们，对他们微笑。随后又看着迟迟到来的邬枫，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会干这种事情，你……你为什么会跟着……秦杉做那种事情？”
“我只想去旅游。”邬枫搪塞过去，眼神有些闪躲，“我只想去旅游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长这么大，还这么不懂事，将来该怎样撑起一个家？”孟娇阳看着孩子，想到这个不经世事的花花公子未来将会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心就很难过，“都怪我没有管好你，才害得你走上今天的道路。”
邬枫哭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起以前自己的叛逆，后悔得连连道歉：“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叛逆，那个时候我应该听你的话，好好读书，而不是逃课旷课去和别人打架，妈，我当时根本没发觉你身体这么差……早知道我应该要乖一点，那样我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他后悔莫及，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如果忏悔都能赎罪，那坏人岂不都无罪？那法律又是干什么的呢？
邬远也诉说着他的思念，也把当时他写的本子的事情全部告诉给她：“其实我写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我爱过秦淮，但她接近我是带着目的的，我承认我写的东西是关于她的，但也关于你。”
孟娇阳有些懵：“关于……我？”
“我在本子上写下我们的爱情故事。记得以前你曾对我说你想去法国，体会那里的浪漫，于是我带着你一起去法国留学。我们拥有了一切，回国后更是成为风城的第一大家族，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娇阳，我对你的爱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邬远是爱她的，面对苍老不堪的妻子，他依然不嫌弃她，虽然被误会，不过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孟娇阳的心率越来越低，而窗外也有乌鸦在叫，似乎是在预示着她的死亡。“我离死也不远了，看吧，乌鸦在叫呢。”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邬枫突然就激动起来了，他忍了好久的眼泪梅开二度地流了出来。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桂花香，此时他才意识到桂花开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盛开的花被雨水击打在地，香味也变淡了。孟娇阳笑了笑，看向窗台多年未开的桂花终于开放，“花开了，故事也该结束了。”
说完，心电图就倏然间变成了直线。
父子俩放声大哭，哭声混着雨声，一时听不清到底谁是谁。窗外，叶子开始落下，秋天的脚步来临，而在这雾蒙蒙的天气里，甚至连目光所及之处色彩都变得极为浓烈。
门外，警笛声吵醒了他们的悲痛的氛围，也让洛青执变得机警起来。他拉着凌若，嘱咐她照顾好卿雪，“她还小，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好，但我要跟你说个事。”凌若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了，这是她八年来最想做的事，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我已经和你办了离婚手续，我不希望……这个对卿雪的前途有影响。”
这有她的私心，也有她对女儿的期望：她不希望自己被人操控，不希望自己被人打，所以她选择离婚。虽然未来要养活两个人很困难，不过她还是会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幸福去搏。另外就是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不希望洛卿雪以后会被人说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
所以，她才会在秦淮的鼓动下去办理手续。
洛青执知道她的心思，他没有怪她，而是淡淡一笑，像是早就知道一样。“都可以啦，祝你一个人过得幸福。我出来后有人来骚扰你们的话就来找我，还有，别跟她说我坐牢的事情，我怕伤到她。”
说完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就和八年前一样，搞得她有点懵。
此时邬枫也从楼上下来，像就义一样无畏，朝着楼上挥手，尽管那里没有人：“爸，一个人要过的开心啊。如果白岚来骚扰你你就别鸟她，其实你找秦小姐都比找她好！”
邬远站在走廊上偷偷抹眼泪，中气十足的说：“臭小子瞎说啥呢！以后可别到处惹事了。”
两人被警方扣押到警车上，随着警笛声离去。
凌若还呆坐在客厅，想着刚才的画面，以及自己那勇敢的样子，便觉得自己似乎觉醒了：
“我不知道这会对我们俩有没有好处。”
“都有，他解脱了，你和孩子也解脱了，别耽误孩子，她可是个好苗子。”
“可是……”
“你既然跟警察讲了这些事情，那洛青执的结局就注定是坐牢，而且离婚了也不会影响孩子未来的发展，没事，我们会帮你。”
“好，谢谢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