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瘟神真能降凡人
让虞璟翰哭笑不得的是，魏律师那句“瘟神也是神呀，是神就能降住凡人。”竟然一语成谶。
从宁城回到乌城后的当天夜里，虞家人的微信圈里就传出一个敏感的话题。
武汉出现了一种流行性肺炎，这种病情不亚于2003年的为sars（非典型病毒）。
虞璟翰没当回事，以为是谣言。
吃早饭时，他没话找话地将这一传染性病毒告诉了骆寒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骆寒露跟简单到药店买了些消炎药、病毒灵等药品，又买了两根羊腿去南郊看望卓越夫妇。
眼看着要过元旦了，也该看望这对善良的老年夫妇了。
午饭时，苗大姐见骆寒露兴致不高，关心地问道：“寒露，家里有事？”
骆寒露红着眼圈告诉这对老人，高惊蛰误杀了对表妹施以家暴的温阳。
卓越夫妇心里一揪。
高惊蛰那个天真善良的大男孩，肯定是被逼无奈才拿起烟灰缸打人的。
老两口唏嘘不已。
卓越说道：“寒露，惊蛰是个智障，应该不会在监狱执行，要是在监外执行，有监护人守护，你到不如来我们这儿，带着惊蛰在这里过平静的日子，无欲无求。”
苗大姐也劝说着骆寒露，“寒露，你卓越大哥说的一点没错，我们这院子独门独院，没人来玩，听安静的，让惊蛰过来陪我们老俩口吧。”
骆寒露知道老人是好心，她强装笑颜道：“谢谢，卓大哥，苗大姐，等法院判了再说吧。”
卓越夫妇看出来，他俩的建议，骆寒露并未放在心上，也不再勉强。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残酷无情。
高小寒家中发生巨变，对她来说，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失手杀人者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
被杀者是自己那不务正业、吃喝嫖赌的丈夫。
她上班第一天，就感觉到周边同事的微妙变化。
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有些饶舌的女同志在她身后指指点点。
往日跟她姐妹相称的女同事，也都若有如无的躲着她。
一夜之间，仿佛她是个瘟神、灾星般。
弟弟高惊蛰在魏律师全权负责和运作下，监外执行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为什么，高惊蛰可能会监外执行的消息传到了温阳的父母耳朵里。
这天，高小寒坐在办公室正在起草一份文件。
就听到走廊传来一阵喧哗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高小寒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惊，是温阳父母的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温阳父母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撕扯着高小寒。
老两口边暴揍高小寒，边咒骂道：“你个丧门星，害死了我儿子，现在杀人者都不偿命，你是不是跟法官有奸情？”
高小寒心念着这对老人毕竟是儿子的爷爷奶奶，自己的公公婆婆。
她只有抵挡的份儿，哪还敢还手。
办公室门口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一群看笑话的男男女女指指点点的，没一人过来拉架。
并非高小寒为人真的这么差。
这些围观者各个心怀鬼胎。
由于高小寒外貌惊艳，又性子清冷。
女同志对她的外貌羡慕嫉妒。
想跟她搞暧昧关系的男同志每次在高小寒这里吃闭门羹。
就在高小寒心寒之时，同办公室的李大姐从人群挤进来。
扯着大嗓门喊道：“都干啥，看笑话是吧？！高小寒被温阳家暴多年，你们不知道呀？！温阳死了，他父母又来家暴，你们就没点正义之心嘛？”
围观的人群里走进来几个男女同事，男的抓住温阳父亲的手，女的抓着温阳母亲的手。
总算把两位胡搅蛮缠的老人拉出去。
这时，单位的保安才从楼下赶上来，把温阳父母带进值班室。
这边的高小寒脸上被老人撕抓地道道血印。
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如同鸡窝。
李大姐递给高小寒一个毛巾，心疼道：“小寒，赶紧儿去医院看看脸吧，你都毁容了。”
高小寒显得格外平静，她强忍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
接过李大姐的毛巾，对着李大姐深深鞠躬感谢道：“谢谢，李大姐。”
高小寒并没有用毛巾，而是将毛巾随意搭在椅背上。
她坐回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对面办公桌的李大姐催促道：“别忙了，快去医院吧。”
高小寒关闭电脑，对一脸焦急的李大姐说道：“姐，我去趟厕所。”
李大姐没当回事，还真以为高小寒要去厕所。
高小寒刚走出办公室。
李大姐就听到自己的扣扣传来信息的声音。
她习惯地点开扣扣，是高小寒群发到单位的信息。
“各位同事，谢谢你们让我看到生活真实的一面，弱者之所以永远是弱者，因为他们在这个社会很少得到别人的关心，弱者还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和笑话。再见了，我的同事，谢谢了，李大姐。娘家的亲人们，我对不起你们，寒露姐，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太累了，高小寒绝笔。”
李大姐惊呼一声“坏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外跑去。
走廊里一片嘈杂声，从不同办公室涌出来不少刚才围观的男女们。
李大姐扯着嗓门吼道：“快，高小寒在卫生间。”
可是紧赶慢赶，等人群冲到卫生间。
卫生间的窗户大开着，在寒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
仿佛在诉说高小寒悲惨的命运，女怕嫁错郎啊。
楼下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叫声。
李大姐冲到窗户旁，探头朝下一望。
高小寒趴在冰冷的白雪上，她的头部周围是殷红的鲜血，那样刺眼，那样凄凉。
李大姐捂着嘴大哭起来。
值班室的保安们冲到高小寒身前，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已无任何生命迹象。
温阳的父母从值班室出来，看着围观人群中簇拥的雪地上那熟悉的身影，自知大事不妙，偷偷溜走，仓皇而逃。
等值班室保安反应过来，屋里早无老人的影子。
高小寒最终被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到，选择了跳楼自尽，走上了绝路。
乌城的虞璟翰第一时间就知晓高小寒跳楼自尽的消息，比骆寒露知道的都要早。
魏律师将高小寒跳楼前的场景讲述完。
虞璟翰心中深受震撼。
不仅仅是因为高小寒曾在多年前是他的邻居。
还因为年少的她曾刁钻任性，是他跟骆寒露的邮递员。
更让他沉思反省的是，假如那天温阳父母在她的办公室大闹一场。
她的同事在第一时间，就朝她伸出正义之手、温暖之手，也许，她不会这么决绝。
这个社会大多人喜欢锦上添花，却很少有人愿意雪中送炭。
更有甚者不少人在别人落难时，会落井下石，旁观取笑的都是好人了。
这个被物欲充斥的社会，许多人都病了，冷漠地相处、无情的交往。
这没有人情的病态不正是瘟神嘛？！
瘟神真的能让某些人扭曲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