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家的日子很慢

朱煦煦还是和爷爷奶奶在那个夏天回了老家。

张萱要在家坐月子，而张萱的妈妈必须什么都亲力亲为，所以张萱的妈妈都不让朱煦煦的奶奶进入厨房，为此奶奶还在卧室里生闷气了几天。

在饭桌上，张萱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在饭桌上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在这个六岁孩子朱煦煦的眼里都显得异常心疼，可坐在饭桌上的父亲朱文却视若无睹。

朱煦煦的奶奶在第三天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带着朱煦煦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爷爷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那个夏天，家里很少有人来。朱煦煦每天睡到太阳照屁股的时候，都是奶奶敲醒的，为了让朱煦煦更好的唱歌练习，奶奶将客厅腾了出来，还花了几百元买了一架电子琴，买了电子琴的乐理书籍，可朱煦煦根本看不懂汉字。奶奶就说：

“没事，等你明年暑假就认识了字，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学了。”

一到了夏天，白天外面的知了不停的鸣叫，吵得人心涣散。村子里的邻居都不想去田地里种地。到了晚上，朱煦煦某天晚上突然惊醒，听见如同孩子的哭泣声一样，她睡梦中翻过去拉着奶奶的胳膊，询问道：

“奶奶，这是什么声音？”

“是每年我们家都来的那条蛇叫了。我们都从来不相见，但是那条蛇到了晚上就会大叫，嘘嘘嘘，我们赶紧入睡吧。”

一到晚上，漆黑里就听见这个声音，不停的哭泣的声音。有时候像小孩子，有时候又像鸟叫。这是朱煦煦第一次知道原来蛇也会叫。

家里喂养了三只小猫和两条小狗，在城市里，总是张萱总是担心被感染，所以朱煦煦只能乖乖的养鸭，但是鸭子会死去，养不大。家里的小猫很爱睡觉，小狗很爱吃朱煦煦的零食。

邻居和朱煦煦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会来朱煦煦家看电视剧，那时候流行《还珠格格》，大家都非常喜欢小燕子，但是朱煦煦却很喜欢紫薇。

邻居家的有个哥哥喜欢抚摸朱煦煦的头，他总说朱煦煦小小的，看着让人怪心疼的。所有人都知道朱煦煦的爸妈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村子不大，自然传遍每个地方都在讲着朱煦煦的可怜，每个人都在骂自己的父亲朱文，他们都说张萱不道德，但是没有人知道，朱煦煦必须要和张萱朱文生活在一起这对她幼小的心灵来说是多么大的床上。

从这一年开始，朱煦煦学会了隐藏，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9月1号即将来临，这天朱煦煦突然接到电话，说朱文下星期就来接自己回省城读书。

“你去了省城，我们怎么习惯呀！”爷爷念叨着，但还是准备了一箱箱的土特产，等待着朱文的回来。

隔壁的孩子还在田地里玩耍，大家光着脚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似乎，老家的世界里的那群孩子，注定和自己别离。

这一次离开老家后，朱煦煦再也没有回到过老家。明天没有了故乡，到哪里都是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