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低头的时候看不见阳光

轻微自闭的朱煦煦在父亲朱文的陪同下，去了好几个大医院检查，最后父亲和张萱也因为她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朱文认为应该带着朱煦煦去看病，可当护士的后妈张萱认为轻微自闭不算很严重。

城市的屋子里到了下午就照不到阳光，朱煦煦只能看夕阳。

沉默的室内气氛，电视里播报着新闻联播，人类进入了21世纪，全世界都在欢呼，可朱煦煦觉得没有什么可欢呼的。阳光依然刺眼，她开始一直埋头，害怕着明天的太阳。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窗外有个小朋友唱着这首歌路过自家的窗下，朱煦煦赶紧伸出头去看唱歌的人，只见一个背影走在阳光下面，阳光拉长了他的身影，那是隔壁单元的彭昇。他比朱煦煦两岁，所以现在应该是在读小学二年级。

朱煦煦觉得这歌旋律真好听，那天起，她喜欢上唱歌。时不时会拿着家里的DVD播放歌曲，那时候很火的电影是《宝莲灯》，一年前，朱煦煦的爸妈还带着朱煦煦去电影院一起看了这部电影，她记得里面有首歌曲很好听，叫《想你的365天》，是宝莲灯的主题曲，当时这首歌火到大街小巷。于是朱煦煦在家天天播放这首歌。

朱爸发现朱煦煦喜欢上了听歌，于是朱文就赶紧趁热打铁给朱煦煦去文化宫报了个周末班。

这个兴趣班里只有六名同学，朱煦煦一开口老师就摇头，老师说她的声音太尖了，不适合唱美声。可父亲学费都交了，于是每次朱煦煦都站在最边上，让别的小朋友先去唱歌。第一堂课下来，朱煦煦把歌曲纯粹唱左了，但是声乐老师还是非常细心的帮助她一一纠正。

也是那天下午，父亲朱文背着一把吉他来接朱煦煦，她看着大汗淋漓的父亲站在文化宫门口，在阳光下的爸爸是那么和蔼。

朱文拉着朱煦煦回家，阳光下的朱煦煦看见了两个背影，一大一小。

朱煦煦从那天起，忘记了妈妈再也不回来，家里只有张萱阿姨。

学了唱歌，朱煦煦突然不再害怕和人说话了。她开始去花鸟市场买了三只鸭子养在家里。

养到一定时候，鸭子就会生病，生了重病的它们游泳就打不起精神来。

三只鸭子死了两只，只剩下一只活着，朱文告诉朱煦煦一只太孤单了，于是又去买了一只给她养着。

“囡囡，你喜欢小妹妹还是小弟弟？”朱文把鸭子放在朱煦煦给他们布置的在新家时问道。

朱煦煦突然内心咯噔一下，难怪最近张萱阿姨在家骂爸爸，爸爸从来不回嘴了。

原来，张萱阿姨一直吐是因为怀孕了。

沉默的朱煦煦其实什么都懂，在朱爸去接她前一天，奶奶就对朱煦煦说了，爸爸有一天可能会有别的孩子，但如果朱煦煦不想和爸爸生活了，可以回奶奶身边。

朱煦煦没有选择回老家，而是选择待在城市里。

朱煦煦无数次从学校回家，都是朱文来接送的，她每次喜欢低头看脚下的路，那时候满眼都是石头，似乎，阳光潜藏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