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主教的秘密
永夜帝国的传奇，也是为数不多的见过传说中的神明的吸血鬼，此时正满怀复杂地躺在自己的红木雕刻的豪华大床上，幽暗的地下宫殿内，周围时不时有鲜血学家和仆人走动。
摩尔逊主教的皮肤非正常地表现为淡蓝色。
但又不粗糙，皮肤如同一张薄纸一样，细腻得几乎没有毛孔。
在这轻薄的皮肤下面具有一套肥大的静脉网，人类时候长成的动脉和毛细血管几乎也完全变成了蓝色。
他看起来消瘦无比，浑身只披着一件奢华皮草袍子，光溜溜的脑门和胸口的干瘦的骨头随处可以见。
他快死了。
有子嗣想要来看他，但是摩尔逊冷淡地拒绝了。
摩尔逊大主教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活了876岁的他已经早就能安然地直面死亡了。死亡并不恐怖，永久的活着也是另一种折磨。
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也看到了太多太多了。
摩尔逊大主教可不像那些凡人，将自己的人生比作烟火一样短暂。
凡人太焦灼，也太匆忙。
目光充满贪婪，往往又不知所谓，所以自己才可以统治他们。
凡人日夜歌颂的爱情在摩尔逊的生涯里只能占据不到一句话——“爱过”。
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年轻时所重视爱情和冒险比起在主所建立的庞大帝国，只能说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同时摩尔逊大主教作为十三使徒之一，他的功勋也是被所有的吸血鬼所崇敬的，他头脑中的许多的关于帝国的秘密只多不少，甚至只需要透露出一点，就能在外界引起一场大地震。
这时，鲜血学家调配好了新鲜血液已经被放置入了容器之中，液体顺着试管慢慢流入静脉里面。
这不能挽救他的生命，但是能让他剩余的生命过得好受一些。
普通吸血鬼的理论寿命是一千岁，但实际上八百多岁已经算得上长寿了。
世界上只有神明是永生的，摩尔逊喃喃自语。
床边大红色的蜡烛渐渐地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烛光隐射入瞳孔之中，摩尔逊大主教侧过身子，眼神空洞无力，不经意地思考起了过去的事情。
如此漫长的生命，就算是他也有特别后悔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他被一直藏在心中，就算是前段事件那个充满亲和力的名叫普利策的记者过来了，摩尔逊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现在他要死了，马上就可以将这个秘密带到冥府了。
摩尔逊感觉到极度放松。
一直以来，他的内心对主的信仰让他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负罪感，但是对于权势、财富的渴望却让他将这股负罪感压了心底。
摩尔逊把主的名字弄错了。
而且不但是自己的弄错了，他竟然害得全球所有的信徒都弄错了。只要一想到他们天天晚上手牵着手，对着一个错误的名字的祈祷，一种介乎滑稽和愤怒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也不能怪他。
记得那时他的遇见神明的第一天，当时不知好歹的摩尔逊被维尔塔上校和鲁苏各自揍了一把之后，又亲眼目睹了一个壮年奴隶被活生生地吸成干柴。
还是人类的摩尔逊立即感觉又担心又害怕，他走遍几个国家的一双强有力的大腿竟然连站都站不稳，恐惧的表情和泪痕被订书机牢牢钉在了脸上，可千万不要吃我呀！
维尔塔上校没有吃他，而是派他去做鲁苏的近侍。
这让他更加恐惧了。
比起鲁苏的蜘蛛毛脸，维尔塔上校起码还像是个人类，吸血的时候还能留个全尸。瞧瞧面前这些个密集锋利的獠牙，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邪神，自己能不能还能剩下几两肉都难说。
摩尔逊脸色难看，但他没有拒绝的能力。
这时鲁苏也大致明白了维尔塔的意思，眼前头破血流的念经和尚是他找过来特意当翻译的，感叹了一会儿自己信徒的贴心，随即便用自己知道的英文同摩尔逊联络了起来。
事实证明，维尔塔的眼光还算不错。
修道士摩尔逊虽然表面上的破破烂烂的，草鞋和麻衣几乎一个颜色，但是实际上却是个精通法语、英语、意大利语的人才。
鲁苏半生不熟的英语，摩尔逊自然是能够听懂的。
通过与他的交流，鲁苏能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首先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西班牙语的，虽然写作西班牙语，但读起来却是法语。
鲁苏的觉得可能是这个电影的导演在拍摄的时候，偷懒直接用的法语配音和法式道具从而间接影响到了电影世界，从而让西班牙语言“消失”了。
这个发现作用很大。
这意味现实的拍摄情况是可以影响到系统穿越后的世界的。
这让他不由联想到，如果将来鲁苏垄断了现实世界的电影拍摄，他完全可以让人拍摄出一部符合自己心意的世界。
“最好电影里面每个人都能成神！”
鲁苏呵呵笑道，尖牙利嘴如同花瓣一样打开又合拢，好似金属哨子一般阴冷的昆虫鸣叫的声音油然而发，让站在一旁的摩尔逊脸色发白。
不会是要吃自己了吧。
救命呐！
最兴奋的就是维尔塔了，毕竟是他将摩尔逊带过来，从因果关系上看，维尔塔怎么都算是立了个大功。
但维尔塔觉得功劳可以先放在一边，他看到摩尔逊能够和主交流了，便迫不及待地要求摩尔逊代替自己询问主，并顺便对他可以近距离聆听神启表示嫉妒。
摩尔逊内心疾苦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鲁苏的旁边，他连擦试头上的血都不敢。
“还请我主怜悯，告知主的神名，让我可以日夜祈祷，感受神恩。”
维尔塔再次磕倒在地，原本笔挺的白色军服现在已经半黑半灰。当他起身发现摩尔逊没有丝毫翻译的意思，便露出凶光朝着他瞪了过去，不远处的无声喊冤奴隶尸体正好面朝着对方。
摩尔逊被吓了一跳，这才结结巴巴地同鲁苏讲述。
恩？
听到了问题之后，鲁苏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地下的男人，然后才缓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名字这东西并不重要，既然信徒希望有这东西的祈祷，那就给他好了。
也不知道时候摩尔逊过于害怕了，还是他维尔塔磕头的灰尘呛到了。
听完回答的摩尔逊一紧张竟然把名字说反了。
“咳咳咳...咳苏鲁...”
“咳咳..”
他很想捶自己的几下，怎么这个时候想要咳嗽了。
维尔塔上校眼前一亮，惊喜无比地说道：“原来主的名讳就是克苏鲁，多么伟大和深沉的名字啊，即使您卑微的信徒初次聆听，都能感受倒伟大的力量从主的神名中的传递出来。”
“神名是神的力量的最好写照，您的力量好比天上心空一样伟岸，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神明都不如您......”
“......”摩尔逊露出一个想要解释，却又不敢解释的表情。
维尔塔继续陶醉，鲁苏却直接打断了他，比起听这个男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和一个难得能相互理解几分意思的外国和尚交流还比较有趣。
被打断后的维尔塔不敢生气，静悄悄的离开了。
圣徒的本能让他迫切希望能将伟大神明克苏鲁的信仰播撒到全世界。
鲁苏则继续和摩尔逊交流，通过生疏的英语作为中介，他提出了希望和摩尔逊学习法语、英语的想法，毕竟一直有语言障碍并不好受。
修道士摩尔逊不敢不答应。
不过看在他血流不止，又尚且有用的份子上，鲁苏直接初拥了他，让他变成了一位吸血鬼。接下来的时光，鲁苏认真学习外国语言。
在完美的语言环境的帮助下，他的进步飞快。
对于现在鲁苏而言，这个世界的价值也只剩下这个了。
而最强的信徒维尔塔上校则开始有策略地传播信仰、统治人类世界，他偷偷感染了一些能量强大的贵族，并且用长生不老和神明威能作为胡萝卜和大棒来控制他们，发展下线。
很快，不需要多久。
邪神克苏鲁的影响力开始辐射整个南美。
......
吸血鬼大主教从蜡烛上收回眼神，烛台上的古怪宗教花纹让他心头莫名一紧，过来一会儿又不由在心中笑话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这时，一个青年路过仆人走了进来。
他附耳到摩尔逊主教的耳边：“那个小说作者已经处理完毕。”
摩尔逊这才点点头，翻身回到了枕头上，显露出难得的放松的表情。
竟然有人能够从梵高画和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中所隐藏的秘密痕迹推算出我主的名字很有可能不是克苏鲁。可惜了，不管你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天才，今天我都要把你带走。
继续这么想着，慢慢放松身子。
不知不觉，摩尔逊大主教的眼睛闭了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才有人发现：“摩尔逊大主教溘逝了。”
后世有人评价说道，摩尔逊大主教是一个传奇的一样的历史人物，也是近代历史中为数不多曾经服务伟大神明的吸血鬼。
他的人生贯穿整个帝国的历史，他对我主宗教的信仰和《经书》的修订无一不展露出极为虔诚的血色灵魂和来源深厚的历史知识，摩尔逊主教曾经写过《神明克苏鲁》、《卑微的我》启发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吸血鬼。
当他离开世界的时候，是全体血族的损失，同时也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真正认识、了解伟大神明克苏鲁的信徒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