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弃的样子你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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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男朋友比你小是怎样一种精彩人生

三爷比我小一岁,叫三爷这么沧桑的名字不是因为他成熟,而是我对他“三少爷”的简称。

1

北风呼啸的冬天,我和三爷过天桥的时候看见了卖糖炒栗子的摊位。那天我没带钱,于是主动跟三爷示弱。

我说:“你给我买份栗子,我这个月都不会无缘无故骂你。”

三爷思考了一下,很严肃地问我:“如果现在我和李易峰同时站你面前,你会选谁?”

我目光坚定:“选你!”

然后在心里嘀咕,三爷是不是傻?峰峰哪里会轮得到我选?!

结果三爷听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就留给我一句话:“撒谎的女人不配吃栗子!”

最后我放弃了撒娇,通过武力镇压抢到了钱包买了一袋热气腾腾的甜栗子。

2

每年三爷要过生日的时候,他妈妈都会打一笔“巨款”当礼物。有次又临近他生日,银行给他发转账信息,是他妈妈转的,巨款——十块钱(后来才知道是在办什么业务,需要转账激活)。

三爷当时的表情精彩极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语带哀怨的,一副被遗弃儿童的样子跟我说:“我妈妈好像不要我了,你能收留我吗?”

虽然我对他这种一米八二的个头还非要学一米二八的小朋友恶意卖萌的行为很嫌弃,可还是很豪气地说:“下次你卡里没钱的时候跟我说,我给你打钱。”

三爷还没有从十块钱的打击中回神,幽幽地说:“可你不是我妈。”

我拍拍胸脯:“没关系,你就当我是你恶毒的后妈吧!”

三爷:“恶毒的后妈?恶毒的后妈怎么可能给我打钱?恶毒的后妈应该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拿着小皮鞭……”

我无言以对,只是,三爷你确定拿对剧本了吗?

3

三爷喜欢打一个叫《英雄联盟》(简称LOL)的游戏,考虑到我俩常年异地,我放任了他这个爱好,起码有了这个“小情人”以后他出去玩的时间会少一些。

那天他去看LOL的现场比赛,结果机器出了故障,比赛延迟了整整五个小时,从原定的中午一点一直拖到晚上六点才开始,等到散场时都凌晨一点多了,三爷坐大巴回的家,三点多钟才睡觉,然而第二天早上九点他又神采奕奕地坐上大巴看比赛去了……

不上班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睡很晚起床,这么积极的态度我真是头一次见。

我跟他说:“你从来没有为了我的事这么上心,这么肯花时间。”

他当时正在看比赛,场地闹哄哄的,我听见一片杂音中他喊着跟我说:“胡说!哪次跟你吵完架我不得花一整晚的时间通宵打游戏消气?”

因为他这句感人肺腑的话,隔了几天见面的时候我把他游戏给卸载了。身为一个曾经的理科生,我绝不会做出只删快捷方式这么没水准的事情,他后台的数据包我一个没留。

4

有次带着三爷去我姐家度假,我两岁半的小外甥特别喜欢三爷,两个人玩起来全程无障碍。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我外甥还没玩够,抱着三爷的脖子不撒手,像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一秒钟都舍不得分开彼此……

我姐强行把外甥抱进屋,一分钟后他就号啕着跑回客厅,挂到三爷的大腿上嚷着:“我要和姨夫一起睡!”

我和三爷去姐姐家都是在客厅打地铺睡的,为了赶紧把外甥哄睡了,我姐只能无奈地在客厅又打了个地铺,然后关上了所有的灯,打算等小家伙睡着了再把他抱进屋。我和三爷也不得不假装陪着睡觉,手机和平板统统放到一边。

小家伙闹腾得很,兴奋了半天就是不睡觉,在一丝光都没有的客厅里,我比我外甥更早地困了,虽然我早就下载了一集综艺节目说好要跟三爷睡前看,可困意来得太突然,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手掐了我腰一下,一下子惊醒,我在黑暗中对上了三爷那明亮的眼睛。后面的十几分钟,他总是在我瞌睡的时候捏捏我手、戳戳我脸,中心思想就是不让我睡觉。

我小声地问他:“什么事?”

三爷贱兮兮地答:“好事!”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我当时真的害羞了,我以为一天都在姐姐家待着,三爷想趁没人的时候亲我,这种禁忌又神秘的感觉支撑着我挨到了我外甥睡着并且被我姐抱回屋里去。

客厅一下子就剩我们两个人,我强装镇定地问他:“到底什么事?”

然后三爷腾地站起来,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什么又跑回来,一脸邀功地跟我说:“我今天趁着小宝宝不注意偷着藏起来的,给你一瓶!”

看着面前的两瓶可乐,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5

三爷有时候会突然犯个矫情病,化身中二文艺青年。

比如,有一阵子他特别喜欢用歌词表情达意。

关键他还不是写写日志评论什么的引用歌词,他是跟你聊着聊着天,突然很正经地念出一句歌词啊!你们能想象那种神经病的情景吗!不是正常语气啊,是播音腔啊!字正腔圆地念啊!

比如考研期间,我早上经常起不来,闹钟根本无法把我和我亲爱的床分开。所以我就让三爷早上给我打电话,可是有时候三爷也会睡过头。

虽然两人都没起来,但我还是选择把锅甩在三爷身上:“你早上怎么没叫我起床啊!我说了要起来背单词的,你不是答应了要叫我吗!”

三爷冷静地告诉我:“闹钟没响。”

我无语:“你给我滚……你觉得我会相信?”

三爷继续冷静地告诉我:“或者它响了,然后被我无意识地按掉了。”

考研那会儿气性特别大,一点儿小事都能分分钟干起仗来,我朝着电话怒吼:“你就是没把这事放心上,就算不为了叫我,你也应该早点起来复习吧?结果你睡到几点?你这个状态哪里像要考研啊……”

三爷静静地听我从三岁有规律尿床早起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不珍惜时间的危害性有多大,最后等我大喘气的时候跟我念了句:“想和我吵架,我没那么无聊。”(歌词来自王力宏《心跳》)

我“噗”的一声就破了功。

三爷晚上会去跑步,我都会提醒他注意安全:“刚跑完步吗?回去路上慢点走,看着车看着路啊,别磕到什么的。”

然后三爷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歌词出自林宥嘉《说谎》)

那时候挺想过去给他一锤子让他受点伤的。

有时候我只是随口问了句:“吃饭没?在哪儿呢?”

三爷会间歇式抽风地跟我说:“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而你在哪里?”(歌词出自民谣歌手阿肆《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可能上天了吧……

当然这都是小事,可是有些原则性问题上他也这么发神经的时候我就忍不了了。

有一次我跟他哭诉:“今天室友都说我胖了,嘤嘤嘤……”

三爷:“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歌词出自李宗盛《鬼迷心窍》)

我当时正在捏着肚子上的肉肉郁闷,听他又开始念歌词就炸了,恶狠狠地说:“你够了!”

狠完了又觉得不太对劲儿,他刚才好像是在夸我?于是问了句:“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谁知道三爷已经切换了正常对话频道,满是忧虑的语气告诉我:“我说冬天不减肥,夏天徒伤悲。”

后来我让他的膝盖知道了我们家留着的那个榴莲壳上总共有多少个可爱的突起,呵呵。

6

有一次我俩在路上走,三爷被石头磕了一下差点绊倒,动静这么大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啊,于是扫了他一眼,结果这货就开启了不依不饶模式。

三爷:“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你为什么用看一只狗的眼神看我!”

我很蒙:“有吗?我不知道啊?我看狗什么眼神?”

三爷:“就是你刚才看我的那个样子!”

我:“我刚才看你什么眼神?”

三爷:“就是看狗的那种眼神!”

陷入这无法辩解的死循环后,我不得不承认,三爷有时候执拗得像个路灯。

7

上大学的时候三爷会特别关注我们学校的各种新闻,比我还清楚我们学校附近哪条街发生过什么惨案。有一次他不知道又看了什么报道,反复嘱咐我晚上八点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出门了,出门也别穿裙子短裤,手机一定要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电量,要把他的号码设置成快速拨号……给我制定了种种安全准则后,他还是不放心,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装作快递小哥给我打电话……

 三爷用那种能吓哭孩子的严肃语气跟我说:“喂,你好。”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来电人那里清晰的显示着他的名字,我只好同样严肃地回答:“你好……”

然后三爷就开始演起来了:“有你快递,麻烦下楼取一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答了句:“哈?我没买东西啊。”

三爷:“可能是你男朋友送的吧,麻烦下楼取一下,我在校门口树底下。”

我猜这可能是什么情趣小游戏,于是捏着嗓子告诉他:“可是人家没有‘男盆友’啊!”

(我当时是在宿舍接的电话,这句话说完没有三秒钟,我接到来自室友齐刷刷的祝福——“你给我滚出去!”)

三爷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有你快递,麻烦下楼取一下。”

我嗑着瓜子继续跟他演:“你是哪家快递啊?我们学校的快递都是放在收发室吧?”

三爷:“我是树底下快递公司的。”

我当时很想把手里的瓜子皮隔着电话扔他脸上,还能不能愉快地演戏了?好不好取个正常点儿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告诉他:“我没听说过这个快递。”

三爷演技爆棚的用那种不耐烦的语气说:“新公司,麻烦你下楼取一下,我还有别的件,十分钟后就离开。”

他把给我们送快递的小哥那种状态模仿得真的很像,我觉得奥斯卡欠他一个奖杯!

不想继续和他玩下去了,我回答:“好的好的,我马上下去。”

结果三爷听见这话突然开始生气:“你防备心理怎么这么差!就这么下去了!如果是骗人的怎么办?没听过的快递,去奇怪的地方取,一听就是坏人啊!”

我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我这不是逗你玩呢,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啊。”

三爷:“胡说八道,我演得这么逼真你怎么可能知道是骗人的!你刚才肯定已经上当了!你想想你要真出去了怎么办!说不定就会被先X后杀!”

我想了想,跟他辩解这事没有意义,随便应付他:“没关系,我长得很安全不会出事的,答应我,就像尔康答应紫薇那样答应我,别老看奇怪的新闻了行吗?”

三爷完全不买账,也不理睬我的要求,义正词严地质问我:“虽然你丑,可万一坏人瞎呢?!”

我:“……”

故事的最后,我跟他吵了起来,吵架内容不是他的被害妄想症了,而是……你特么说谁丑!说谁丑!谁丑!

8

有次我去小商场买东西,三爷因为刚出差回来拖着行李箱,嫌寄存麻烦就没进去站在门口等,本来就是买包冰糖买个热水袋很快就好的,结果热水袋没货了,店员帮我去仓库找,这一找就有点儿耽误时间。

等我终于买好出去的时候,三爷一个箭步上来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对我说:“知道吗,从你进去以后的每一分钟我都很煎熬。”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说蒙了,心里乐开花,嘴上还要矜持地嫌弃:“哎呀讨厌,你肉麻死了!”

然后他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我,向着回家的方向跑得像要飞起来:“快点,我要尿裤子了!”

9

大学那会儿,有一年暑假三爷放假以后来北京陪我,我大表哥知道了非要请他吃饭,总共两次,一次烤肉,一次火锅。

哦,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都是自助。

用三爷的话说,自助这种东西吃一顿得折一年的寿。

吃火锅那天是中午,我和三爷两个人撑得肚子里像揣了个气球,分分钟要炸那种。天很热,太阳很毒,我提了个很好的建议:咱们去逛恭王府吧,当遛食。

只是那天散步效果并不好,三爷出来的时候人比娇花弱的模样吓我一跳,正巧经过护国寺小吃街,我甩开膀子要大开吃戒,并试图带他去吃个晚餐。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他这么虚弱的表情一定是因为饿了吧?

我正喊着“炸酱面”往小店里冲,三爷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摇了摇……不是手!不是胳膊!是衣角!这种撒娇的动作只有我外甥非常想玩楼下那个摇摇车的时候才会做出来!

我不解地问他:“怎么了?你看那个炸酱面,一看就是很好吃!”

三爷强撑起一个微笑:“我真挺难受的,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来吃好不好?咱们先回去吧,我可能中暑了。”

毕竟我是一个贤淑的女朋友,他都难受成那副弱鸡样了,我只好忍痛放弃心爱的小吃,和他回去休息。

一上了地铁他就保持沉默,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到了某个换乘车站,我前面空出来一个座位,想着三爷现在是病号,就很贴心地让他去坐,结果他摆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

我一再坚持地呼唤他,却换来一句:“别跟我说话,我跟你说话难受。”

我觉得这话好伤自尊,于是默默地坐下,然后默默地学他看着窗外不语。

被冷落了十分钟之久,我心里确定他一定是后悔刚才对我的态度又不好意思服软所以才不和我说话的。于是大度的我仰着头含情脉脉地看他,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炙热,三爷低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短暂的一瞥,又继续看窗外了。

他这么傲娇,我只好主动拉了拉他的手:“你看看我啊,你跟我说说话啊。”

三爷脸色苍白地低下头来看了我一眼,声音在喧闹的车厢里有些小,我还是听得无比清楚。

他说:“可我一看你就想吐。”

旁边站着的大汉和小姑娘“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啊!

虽然我理解你是因为真的想吐不能低头看我,可是三爷你的表达有问题啊!

后来我们一路无话,三爷回家以后看我脸色不好非说我也中暑了,最后我们互相灌了对方两瓶藿香正气水然后握手言和。

10

三爷某天晚上和部门同事一起聚餐,晚上回酒店跟我视频的时候,忽然可怜兮兮地说:“我好饿,晚上光喝酒,都没吃饭。”

我:“那你叫个外卖?或者去楼下饭馆吃个炒饭?”

三爷:“我不想吃炒饭,我想吃鸡翅,啊,好想吃鸡翅。”

我:“那就吃呗,看看有没有外卖还送。”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趴在被窝里打算和他说个十分钟就熄灯睡觉的。结果我才说出了让他找找有没有外卖,这货“噌”的一下举起了一个白色的饭盒:“其实我已经叫了外卖,刚送过来的。”

我:“……”  

后面的十几分钟,他给我表演了怎么把签子上的烤鸡翅变没有的魔术,直到关了视频,在一片黑暗的凌晨的卧室里,我,脑子里旋转着那些香喷喷鲜嫩嫩的鸡翅,失眠了。

11

有天晚上我买了半个榴莲,特别甜,所以味道也挺大的,在宿舍吃了一口,差点被室友们打死。于是我把它锁在了柜子里,不时地拿一块跑到阳台去就着西北风吃。

榴莲个头挺大,一直到要睡了都没吃完,我在台灯下看着床上已经沉睡的室友们,想着大冬天的深夜开窗吃榴莲她们会不会爬起来跟我干仗。这么想了一会儿,我抱着最后那一块榴莲,拿着勺子,开门去了走廊的垃圾桶旁边。

一开始我是站着的,后来觉得目标太大被人看见不好,于是就蹲到垃圾桶旁边去了……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我以为十二点多了不会有人出门的,结果忽然听见“嗷呜——”一嗓子,整层楼响起了各种杂乱的声音。

我嘴巴不停地动,疑惑地想着这是进狼了吗?

一分钟以后,就看见每个宿舍都跑出来一两个姑娘,手里拿着手机,跑到走廊的窗边号叫着:“流星!流星!”

原来那天是双子座流星雨,本来我也想去看的,结果出来的姑娘都是我们专业的同学,每个人跑过垃圾桶旁边都要驻足一下,礼貌地和我打个招呼……我就像个和垃圾桶配套的吉祥物,尴尬地笑着回应每一个人:“你看流星啊,真巧,我吃榴莲呢。”

所以我飞速地把榴莲吃完了后也没往窗边挤,赶紧回宿舍爬上床。

那天流星特别多,走廊上看的人几乎隔几分钟就要集体喊一嗓子,我特别想看,又特别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她们面前,于是跟三爷发微信说这事。

三爷说:“既然满天都是流星,那你就先跟我许愿吧,说不定正好有流星在头上飞过去就听见了。”

我并没那么当真,不过还是许了:“我希望家人身体健康!”

三爷:“好,同意了。”

考虑到流星那么多,我就多许了几个愿望:“我希望咱俩一直好。”

三爷:“好,同意了。”

我继续:“我希望我明年能瘦二十斤!”

三爷:“不行,这个不同意。”

我:“为什么!你说了不算!你不要误导流星!快说‘好,同意了’!”

三爷:“不行,你太瘦了我没有安全感,你就现在这样很好看。”

我无语:“好吧,那我没愿望了,换你许。”

三爷似乎考虑了一会儿,半晌才回我一句:“我希望,我能活得和你一样久。”

那晚屋里很黑,因为黑所以显得很安静,室友们轻微的鼾声和屋外看流星的姑娘们的叫喊声都特别清晰,有一瞬间我忽然很想哭。

我不知道有没有哪颗星星滑落的时候听见三爷的愿望了,我就像之前我许愿时他回应的那样告诉他:

“好,同意了。”

小布手记:

许多读者说我所有书里写得最好的就是和三爷的段子,身为一个自以为很专业的言情小说作者,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于是把一些老梗整理一下,又添了很多旧回忆和新故事,重写那些故事的时候时常有一种谜之感动,让我忍不住把三爷再揍一顿。

最后,小说和现实有差别,比如为了剧情需要,我并没有把我现实中的美貌百分之百的还原在小说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