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亲传弟子
汤天再次醒来时,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里。
房屋四壁、门窗、房梁屋顶、床和屋内的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上次接待过自己的红袍道士玄真子站在床前,紧张地望着自己。
刚才那个敲木鱼的青袍道士,也站在床前。
“汤师叔,您醒来了?”
两个道士眼中露出惊喜,异口同声地喊他。
汤天清醒过来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但脸上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观主他,真的仙逝了?”
两个道士只顾着猛点头,满脸悲戚,似乎是不愿说起这件伤心的事。
看到他俩非常肯定的表情,汤天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两眼一黑,又是一头栽倒在床上。
玄真子赶紧上前,去掐他的人中。
两三分钟后,汤天再次幽幽醒来。
“师叔,您没事儿吧?”
恍惚中,汤天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显得异常虚弱。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的房梁,面色一片死灰。
他不说话,两个道士也没说话,只是担心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汤天的眼中才恢复了一点生气,“你们,为什么要喊我师叔?”
玄真子恭敬地向他一揖:“汤师叔,师祖临终前留下了遗言,其中有些话,是对您说的。”
“喔?他说什么了?”
玄真子把张青山的遗言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
“师祖说,您是他见过的最具道心的人。您身上的清凉之气,也最适合修道。”
“大前天下午您来,师祖本想要收您为徒,您没答应,他老人家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昨天晚上,在他临终前,跟弟子们交代说,即便您没有入我道门,但他心中仍然把您视作是他亲传的关门弟子……”
“亲传弟子?”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汤天听到这个话,肯定会感觉啼笑皆非。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可能到乾浒庙来当道士的。
他与张青山虽然有过数面之缘,但正经八百的见面交流,也就是两天前的那一次而已。
当时,张青山并没有传授任何的道门法术给自己,何谈的亲传呢?
但是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心情去纠结这些,只是觉得无比的悲哀。
一是替自己悲哀,二是替张青山悲哀。
原本他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希望,不辞千里之外的距离,连夜匆匆赶到这里的。
哪晓得,就在他乘坐的飞机刚刚落地的时候,张青山竟然死了!
生命如此之脆弱!
前两天还好端端地和自己面对面谈笑风声的人,说没就没了。
当他想到自己的境况时,更觉悲哀。
也许,在接下来的一周左右时间内,自己随时也可能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里,汤天急问:“观主是什么原因仙逝的?是不是犯了某种急性病?”
对于汤天对于张青山的称呼,玄真子并没有计较。
按理说,既然张青山已经留下遗言,亲口说汤天是他的亲传关门弟子,那么汤天就应该称呼他为师父。
但是,这仅仅是单方面的一个遗言,汤天并没有在场,也没有答应。
所以仅凭一个遗言,就让汤天改口称呼他为师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这庙里的道士,都是张青山的徒子徒孙,对于他的遗训,自然会认真遵从,从他对于汤天恭敬的态度和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
玄真子摇了摇头:“禀告师叔,师祖他老人家一直很健康。在我的印象中,十几年来师祖从不生病,连感冒都很少。这一次太过突然,他仙逝前没有任何征兆,说走就走了!”
“没有任何征兆?”
汤天愣了愣,又说:“这两天都发生过什么事,还请你详细的说一说。”
玄真子说:“汤师叔,我最近两天外出联络去了,直到昨天晚上七点钟才返回庙里,所知并不周祥。”
他又朝那青袍道士拱拱手:“还是许师弟来讲述一下。”
那青袍道士,就是汤天第一次来这里在右殿中见到的那个敲木鱼的人,刚才也是他迎接的自己。
他朝汤天恭敬地一揖:“汤师叔,我本名叫许进,在此出家后师父赐我道号无离子。最近几天我一直都待在庙里,师叔想了解些什么?”
他是张青山的九徒弟的徒弟,跟玄真子一样,也是张青山的徒孙辈。
汤天这才知道这个青袍道士的名字叫许进,不过他的道号也太奇怪了点,叫无离子,让人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平常的时候,人们经常说到等离子、铁离子、铜离子什么的,所以无离子这个道号,听起来确实有些搞笑。
汤天没有心情发笑,问他:“那你说说,自我离开那天晚上起,最近两三天内,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有?”
无离子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过了大约一分多钟,他才说道:“我回忆起来了,还真有两件事比较奇怪。”
“喔?快说来听听!”
“好的!师叔!这第一件事,就是在前天早上,那个从省城来的女施主,又再次返回庙里找到了师祖……”
“啊?殷悦?是她?”
无离子一脸茫然:“我并不知晓这女施主叫什么名字。”
“她穿一身白色的衣服,长得很漂亮!”
“喔!那应该就是了!”
汤天觉得奇怪,又问:“殷悦不是在大前天晚上,跟我一起离开了乾浒庙吗?怎么第二天早上又返回这里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惊,又想起了殷悦在那天傍晚追踪自己的事情。
“莫非,她回到这里,是为了找张青山要我的电话或地址!”
“还好!我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否则就糟了!”
他一想起殷悦曾说自己解剖过不少尸体的事情,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他转念又想起自己都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所以很快淡然了。
自己都快死了,很快也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哪里还顾得上殷悦有没有解剖过尸体的事情?
即便她解剖了无数的尸体,那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你知道她和观主都讲了些什么吗?”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