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首阳两宫,古戒更名(求推荐,求收藏)
马道长在坟前,烧起一封黄色的信,火焰仿佛咆哮一般轰隆作响。
信封上用赤霄做墨,写着鲜红的敕令二字。
信一烧完,竟然原地刮起一阵旋风,托着灰打转,呜呜作响。
狂风从坟茔上越来越大,最后在马道长一声“去”,狂风应声托着灰,笔直升上了天空。
做完法,又恢复成有点驼背的邋遢老道士,自言自语的道:
“亏了亏了,我这破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刚准备下山,这时马道长只觉天上一暗,四下狂风四作。
他那邋遢道袍早就飘不起来了,衣袖硬邦邦的像两块木板,在风里荡来荡去。
眯着眼睛往天上望去,老道士不断吐着吃进嘴里的尘土。
一只仙鹤落在他面前。
他铁青着脸看着仙鹤上的年轻人。
少年道士修长双眉下一对丹凤眼,清瘦的面庞在高鼻梁衬托下显得异常冷峻,他身形修长,从仙鹤上跃下,轻轻落在马道长身前,掸了掸道袍,腰弯的极低,双手抱拳行礼道:
“守一宫王怀瑜拜见师叔!”
马道长冷哼一声:“首阳山就首阳山,没了守元宫可不就你们一家嘛,你客气个锤子!”
少年道士一脸尴尬的楞在当场,下山的时候师傅就说过,马师叔略微粗俗了点。
“有屁快放,别耽搁我时间,城里还等着我开席呢……”马道长掏出烟杆,吧嗒吧嗒又抽上了。
少年道士只得硬着头皮又鞠了一躬:
“师父前几日出关,说身上惹了凡尘因果,与首阳山神君起卦,算得有人冒用了他曾经身份,在俗世沾染了大因果……”
马道长淬了一口痰,转身就走,骂骂咧咧:
“管我锤子事……”
少年只得又拦住马道长,一脸欲哭无泪:
“师叔……”
马道长一脸不耐:
“诶,不是!他老袁自己的屁股自己不擦,让徒弟过来找我借纸还是怎么的?”
王怀瑜低着头不敢说话,马道长又说了一通难听的话,好似终于消了气,坐在山坡上脱了鞋拍着上面沾上的土,见王怀瑜还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双手抱拳作揖,想到:
“袁忆凡教的什么狗屁规矩,要是乾儿怕是直接就开骂了,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爽多了,没好气的问道:
“到底啥事!不说我可走了啊!”
王怀瑜抬起头不敢相信,师叔居然放过他了:
“啊!?”
马道长畅畅快快,举着臭鞋指着王怀瑜鼻子骂道:
“啊个屁,榆木脑袋,说话说话,挑重点说,别给我之乎者也!”
王怀瑜立即恭恭敬敬的叠声称是,跳过中间过程说道:
“此番做事之人已至京城内,怀瑜要破例入京,需带法旨方可,阴令师父已经赐下,还请师叔起笔书阳令,成法旨!”
说完捧出一块半透明流光溢彩的令旗,旗帜正中用青黑色写着敕令二字,仿佛有阵阵阴风缭绕其上。
马道长用手扣了扣鼻子,有穿上鞋。
磨蹭了半天才拿出一盒赤霄,看了一眼王怀瑜,瘪了瘪嘴:
“今天要是不给你写,你是不是要求到海枯石烂?”
王怀瑜摇摇头:
“师傅已经等不了多久了,如果师叔不给,怀瑜打算下月中旬,强行进城,做完事后,自有办法脱困。”
马道长一脸不信“呵呵”两声,但随即眼神瞟到王怀瑜左手的食指上,顿时一个激灵。
“祖师堂的戒指传给你了!?”
一枚类似于姜云笈身上的古朴戒指,隐隐有青光流转,看的马道长来了精神,抓起王怀瑜的手看了起来:
“真的给你了……”
马道长喃喃道,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力气,愣了半天。
等他回过神,抓过王怀瑜的令旗用赤霄在上面飞快的画下了鲜红的敕令二字。
那字写得极小,比起青黑色的敕令就像两颗豌豆,不过那令旗瞬间变成一张发光符箓,被王怀瑜收进了袖中。
“多谢师叔,怀瑜还有要事,师叔后会有期!”
恭恭敬敬的给马道长躬腰施礼后,王怀瑜跳上仙鹤,却看到师叔,骂骂咧咧骂道:
“滚滚滚!啥好事都让你们守一宫占了,老子回去解散守元宫了。”
王怀瑜尴尬站在仙鹤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马道长说道:
“上一辈的昆仑镜是我师傅带队,这辈又是哪里?算了,我知道规矩,你别说!”
“不过你别想抛下守元宫的人,怎么也得匀一个名额给我们。”
王怀瑜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师叔……按规矩是通过门内大比之后,决定名额。”
“我守元宫就要一个名额,你扣扣搜搜的……那我不管了,阳符令我已经传给你师弟了,下次你再来要,就别找我了。”
面对蛮不讲理的师叔,王怀瑜感觉无可奈何,突然想起刚才在城门处,戒指的震动,他说道:
“曲鹿郡城中有人身怀此物,师叔若要名额不妨找找他。”
马道长一脸震惊:
“啊?!你说曲鹿郡城?”
“师叔告辞!”等马道长反应过来,王怀瑜已经乘鹤而起,一瞬间便冲入云端,不见了踪迹。
“兔崽子,骗我你就死定了!”马道长对着云里骂骂咧咧挥动着手里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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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丧事,与一众参与吊唁的人,在金鼎轩聚在一起。
三楼的房间里,黄楼打开窗让外面的声音传入屋内。
姜云笈正在台上感谢各路人士,魏老太傅作为最有地位的人在姜云笈身边,众人齐齐举杯,悼念姜老爷子,惹得一众老人又红了眼,姜云笈也差点没忍住,最后红着眼眶再次发表了感谢。
吃完午饭,陆陆续续的人开始散场。
回到姜府。
几个老人也前来告辞,姜云笈有送走了几个人后,整个姜府清净下来,一下子空荡荡的,他一个人在祖父书房怔怔发呆。
现在姜府基本上来说,实质就交到了他手中了。
父亲在京城是不可能回来继承的,哥哥姐姐就更别说了,都在京城中发展,怎么可能会青州这个偏远地方。
合上祖父的书,姜云笈走到窗前,看着满园翠绿,却感觉仿佛世界都在离他而去。
想起马道长给的丹药,从怀里掏出盒子,轻轻推开盖子。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跑了出来,那黑黢黢的丹药仿佛在吞噬周围的光,姜云笈感觉像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使劲眨了眨眼挣脱这种感觉,赶紧合上了盖子。
“马道长出品,搞得像毒药似的。”
本来就没有打算吃,只是打开看看,收起道长的药丸,又拿出隋怀术的药。
这次格外小心,在桌上浦上一张纸,小心翼翼揭开瓶封口,轻轻一倒,滴溜溜的滚出一颗红色丹药。
一股异香传来,姜云笈吞了吞口水。
难以置信的摸了摸怀里的盒子:
“放反了吗?”
“魔门毒医的丹药香气逼人,马道长的丹药,又臭又黑,妈呀,这世界怎么了。”
依然放了回去,这东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拿去云深处卖掉,若是能换点钱那可就太美好了。
随身收好后,想起今天戒指的异动,从怀里摸出戒指,放在桌子上看了起来。
古朴的造型,戒面上有一颗黄色的暗淡宝石,姜云笈拿起布在上面擦了擦,仍然没有好转,好像天生这宝石就是这么暗淡。
观察到戒面上的古老文字,发现自己压根没见过,原主记忆里也没找到,左看右看想凭借科学理论看出这玩意儿为啥可以让人传送。
“是宝石接收到月光的频率,然后导致了空间的扭曲,才让我传送到云深处的!”姜云笈脑子里突然脑补了前世的《走进玄学》电视节目中的调调。
“MDZZ”傻笑着骂了句前世的语句。
左看右看发现既没有机关,有没有什么符文,本来还对这戒指还有点害怕的他,伸出左手把戒指往中指上戴去。
“没有卡住!”刚才戴上去一瞬间,他就反悔了,脑中第一个画面是前世的外国大片里,某个作死的配角把诅咒的首饰带上,脱不下来了。
一下就脱了下来,姜云笈发现自己想多了。
把戒指取下丢在桌面上,姜云笈转过身拿起当日孟极留下的剑。
玄衣卫当时以为就是他的剑,所有没有带走,孟行云被救走也没说这把剑,仔细想来,这剑好像还有点意思。
握住这把剑,他突然颤鸣起来,仿佛兴奋,仿佛又想刚睡醒。
“苍蝇肉也是肉啊,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几百块流动的碧玉钱!”
下次去准备卖个好价钱,默默的给这剑标了个价签,丢到一边,想着还有什么能买得吗?
想了半天好像真没啥能卖了,于是开始算起姜府现在的金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已经快用完了?”
看着祖父账本上,记录着从山上回来后,在江湖上匿名买消息花掉的巨量财务,久久无语。
“为了一个消息花掉了那么多钱,最后还一无所获……”
姜云笈发现自己给祖父办丧事又花了不少,大手大脚的日子即将迎来破产。
现在一个严峻的问题来了:“人没死钱花光了。”
姜云笈想了想,要不要向京城的便宜父亲求援,他纠结着要还是不要。
总觉得不好开口。
突然,他看到戒指内侧的古老文字开始变幻,慢慢出现了这时代没有的三个简体字:
“姜云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