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鼻子与小个子
打给杰克的电话再次被转入语音信箱，沙发上的陆禹从半躺的姿势换成了正襟危坐。
取出外套下、挂在腰间的两把左轮手枪，将手枪转轮撇出来又装回去。
金属枪身还保持着与陆禹体温近似的温度，子弹上头关于口径的那一串文字让陆禹多了几分底气。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是一名功成名就的律师，出生自德州，三代华裔，父母皆是步枪协会会员。
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陆禹自然从小接触到枪支与射击。
每年全家团聚之时组织的狩猎活动，更是让他一直保持着尚可的枪法并熟悉枪械知识。
危险，老麦克察觉到的危险，陆禹有着更加深刻的感受。
虽然他刚刚加入末日轮回不久，虽然他所知的信息有限，更多的时候还是以自己获知的信息进行揣测。
但现在所有他得到的外部信息，被动或者主动的，结合起来都让他深深怀疑有轮回者正在搞事情。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很有可能有同样了解副本剧情的轮回者，正在寻找其他轮回者并将其作为攻击的目标。
陆禹现在深刻的危机感来源于他的一系列分析和某种直觉。
他站了起来，屋子里头只有炉火中木炭燃烧的声音以及窗外传来的雨声。
防弹衣被提前穿上，双管短猎枪上了两发霰弹，枪托处的子弹槽也被插上了六发霰弹。
猎枪被放在桌上，旁边是陆禹从外面带回来的消防斧。
然后是一杯威士忌和一根雪茄。
烟雾和酒精给了陆禹片刻的安宁，他掂量掂量消防斧，有些笨重不太顺手。
于是他抽出随身空间中的搬砖，不是叫他好好开发搬砖的用处吗？
板砖在陆禹手中掂了几下，竟让陆禹产生了板砖比斧头好使的‘错觉’。
陆禹自嘲地笑了笑，恢复了双手托腮的思考状态。
我该怎么办？
————
雨幕中，老麦克位于纽约郊区的家燃起了大火。
木制结构的房子燃烧起来速度极快且势头极猛，以至于大雨也无法让火势停歇。
邻居们慌忙地报了火警，社区的警员已经赶到现场，警车的警报一刻不停。
无人注意到两个阴翳地将面容隐藏在帽子下的男子开着车从街角离开。
“第五大道，这是个有钱人嘛？这个叫做麦克的老家伙倒是很聪明，竟然嗅到了我们的气息，带家人逃走了。
呵呵，甚至离开前还销毁了信息？可惜你还是不够专业，给我们留下了只言片语。”
穿着风衣，带着礼帽开车的男人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他的鼻子红红的，若是公然露面，没准会被人当做憨豆。
副驾驶上的男子个子小小的，看起来是个西班牙裔。
他脸上的笑容很张狂，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和西班牙语催促：“快！快！烧。。。烧死建造者！”
“别急，我的朋友。我们现在有着相同的目标，但我想听你好好说说公会的事情，毕竟我这一身手艺还是挺值钱的。”
红鼻子饶有兴致地询问，尽可能地保持自己惯常的风度。
“嘿嘿。。。嘿嘿嘿。。。烧死建造。。。者，烧死那些该死的好人！”
小个子完全是一幅二傻子的表情，丝毫没有理会红鼻子的询问。
红鼻子微微皱眉，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跟这家伙结盟。
但职业的素养让他不会在此时发作。
从这小个子那里，他知道建造者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目标。
而他的职阶，正是需要这样的有价值的目标来证明自己，提升自己。
他，是一名杀手。
无论是在成为轮回者前，还是成为轮回者之后的职阶。
他为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职业骄傲，他要在末日轮回中实现自己。
车子冒着大雨，速度随着进入城区越来越缓慢。
在距离第五大道三个街区的位置，堵车了。
红鼻子握了握方向盘，不住摇头。
杀手会因为堵车而迟到，这并不是一个笑话。
“嘿，你要干嘛？”
这时候小个子已经自顾自地打开车门：“我要烧死，烧死他们！”
小个子自言自语，丝毫没有理会红鼻子，转瞬间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滴滴~滴~
红鼻子并没有去追人，刚才的片刻让他又做出了新的确定，暂时抛弃这个疯子累赘。
而他顺手按响了喇叭之后，其他的车子也开始疯狂地滴滴起来。
“该死，谁知道麦克会不会提前通风报信，我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取出后座上的黑色小提琴箱子，红鼻子直接弃车离开，朝着第五大道冲去。
然而赶到第五大道并不意味着找到目标，他从麦克家里找到的只言片语只能说明目标住在第五大道。
可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却不止有一处高级公寓着落在附近。
而现在他却无法随意行动，因为第五大道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
警察和国民警卫队建立了封锁线维持基本秩序，暴乱暂时平息，但还有大批示威者正冒着雨进行着对峙。
红鼻子闪身钻进了附近的小巷之中，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难得到他这个杀手。
————
陆禹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拿起电话拨打起公寓保安的电话。
出去看看？找点物资？或者塞钱从保安那里搞点装备？或者单纯只是想打个电话平息自己凌乱的心情？
陆禹不好说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几十秒之后，电话被转到了语音信箱。
他心头一紧，再次拨打。
还是无法接通。
保安该不会出事了？
陆禹第一时间竟然想到的就是最坏的结果。
他一个打挺就站了起来，顺手将双管猎枪握在手中。
同时用他炯炯有神却又带着血丝的眼眸环顾四周，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冲出来要了他的性命。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我迟早把自己逼疯！”
陆禹其实一直的计划，都是囤积物资猫在避难所一直苟到副本结束。
可现在却发现一切并不是想的那样，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且不说外头是否如他推断的那样有人正在搜寻他想要干掉他，就算是继续这样待下去，他也会被自己的疑神疑鬼给逼疯。
一个想法在陆禹心中越来越放大，让他忍不住做出了决定。
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