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白相白相
歌够嗲，舞够辣，但李啸想到那些还在战场上和鬼子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心中不免有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感慨。
一曲唱罢，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肖鑫鑫款款走下舞台。
李啸迎上前，很有绅士风度地行了个礼，请肖鑫鑫共舞一曲。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在这灯火通明、纤毫毕现的大庭广众之下，李啸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李啸知道，自己今晚确实是大出了一把风头，在众人聚光灯似的目光扫射下，首次露面，便如此高调地邀请花魁，怎能不造成轰动。
轰动就轰动吧，李啸心想，把你们都轰傻了，你们就不再激动了。
肖小姐扑扇着长长的眼睫毛，眼里蕴满了春风得意般的笑意，她妩媚地望着李啸，缓缓地把自己那戴着蕾丝边白手套的右手，递给了李啸。
李啸握住肖鑫鑫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什么东西，随着乐声响起，两人进入舞池，配合默契地跳起了交际舞。
李啸把着肖鑫鑫的右手，稍加力道地握了握，悄悄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呵呵，这种传递方式很特别嘛。”说完李啸心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不得等一曲跳罢，才能找机会藏好情报。
“我就是想要你握紧我的手，不要松开喽。”肖鑫鑫得意地向他抛了个媚眼，接着说道，“能得到李先生这样的大英雄垂青，肖某不胜荣幸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很简单，知道你来上海了，也知道你必定会换个模样，所以呢，虽然一开始还不太肯定，但是我叫你李队，李先生，你不是没有否认吗？”肖鑫鑫颇有些得意地说。
李啸有些汗颜，心想，这个女人的小心眼还真够多的，这才第一个会合，就把自己的身份给套出来了。
还有自己还真不能松手，万一情报掉出来了，可不是好玩的，于是李啸下意识地握紧了肖鑫鑫的手。
“馨妹妹也来了？我们可是同学呢。这丫头年纪比我小，却处处跟我较劲，哪样都不让着我。”肖鑫鑫说着，语气中还颇有些耿耿于怀。
“现在，她有你这么一个，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的大英雄罩着，岂不是更得意了。”肖鑫鑫的话语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酸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当花魁的，这一举手投足呢，都有这么多的人盯着，难道不是很危险吗？”李啸故意岔开了话题。
肖鑫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黑的、白的、道上的、商界的、衙门里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三教九流，鱼目混杂，消息可是灵通得很呢。”
“成为花魁后，很多人都想接近我，在你们眼里，我肖某人的价值不是更大了吗？”
李啸一时无语，心中不由地又想起了那个关于美人计的问题。
两人的舞技都不错，伴随着欢快的乐曲旋律，舞步娴熟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李先生，陈先生想跟您合作的事，您怎么看？”
“呵呵，这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和他精诚合作吧！”李啸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好的特务，一方面，必须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这样才不会为利所诱、为惧所遁、为欲所困，被各种各样的利益、欲望、恐惧束缚了手脚。
毕竟特务工作风险极大，这就要求特务要像机器一样严谨，走位准确不慌张。
还要求特务要像清教徒一般自律，不因个人喜好与困惑，于无谓的失误中暴露自己。
另一方面，客观上又要求特务的情商要很高，必须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尤能如鱼得水。要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既要情商高，又要清心寡欲，这似乎是相悖的。但优秀的特务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统一体。
所以呢，特务要做到三冷。
冷静，即遇事不慌张；冷酷，即不徇私枉法，关键时刻还能大义灭亲；冷血，就是指该出手时就出手，关键时候绝不手软。
像陈站长这样一个自私、自负、自傲，不曾谋面、一语不合便要给人使绊子、下套子的家伙，李啸还真不屑于与其合作。
人格上的缺陷和人性上的弱点，都有可能成为一名特务的致命暗伤。
对于李啸的回答，肖鑫鑫显得有些失望和无奈。
分手的时候，李啸明显感觉手中的情报都被两个人的手汗给打湿了。
离开百乐门歌舞厅后，李啸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果然风头不是那么好出的。
对此，李啸倒是泰然自若，带着尾巴走了一小段，拐过一个街口后，李啸一个加速，闪进一小巷子里，运用轻功轻巧地跃上墙头，在屋面潜行了一段，便隐到了一老虎窗后面。
尾随其后的跟踪者疾步跑了过来，发现失去目标后，像无头苍蝇一般瞎转了几圈便放弃了。
以李啸的身手，对付这种小脚色，还不是小case一桩。
回到大洋房后，李啸和刘馨予仔细研究了一下军统上海站提供的情报，情报包括了“76号”的架构及人员组成、驻扎地点，以及汪伪政权和“76号”，在上海滩与租界区的一些或明或暗的机构或产业。
其中，涉及“76号”的资料是少之又少，只有几个骨干的些许只言片语的资料。
主要目标丁士谙的资料更是少得可怜，仅知道他有一个亲侄儿叫丁蘅，在“76号”的行动队里任副队长。
说起肖鑫鑫，刘馨予也是一脸的无奈。
她和肖鑫鑫是军统特训班的同班同学，两人在班里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为此肖鑫鑫经常和刘馨予暗中较劲，但总是被刘馨予压了一头，怪不得至今她仍有些不忿。
别动队进驻上海后，对于第一次来到这个国际大都市的队员们来说，颇有些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上街手脚都不知如何放是好。
为此，李啸决定分批带他们到市区里去白相白相（玩一玩），看看大上海的城市风光、市井百态，熟悉熟悉街头巷角、地形地貌，观摩观摩“76号”各大据点所处位置与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