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阅读建议

◎感受为先，理解在后

阅读是建立在感受文字基础上的，要先有感受再进行理解。很多同学往往跳过了感受这一环节，直接进入理解。我们要纠正这种错误的功利性的阅读习惯，提倡关注阅读感受能力，尤其是对诗歌这种文体。

感受哪些内容呢？要感受诗歌折射的社会现实、诗人的思想境界以及文体语体。比如读到《序诗》里的一句：“我是个无产阶级者：因为我除个赤条条的我外，什么私有财产也没有。”我们先不去理解、判断，而是先去感受：这个句子形式上和我们平时读到的散文句子一样，比较直白，没有韵味。在此基础上我们再来理解：内容上强调自己的身份，我们现在读来很普通，但五四时期则不啻平地响雷。《女神》为什么当时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正是因为精神和形式上的自由。而当下之所以变得普通，是因为这种身份和句式都已经普通化。又如《晨安》一诗，语言上较多使用外来词，不妨试着问自己读起来有什么感受，是惊讶，是反感，还是莫名其妙？然后去理解作者当时为什么这么用。这样才能提高现代诗的阅读能力。

◎关注诗歌语言

我们读到一些优美的语言，往往会发出“诗一般的语言”的赞美之词。的确，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诗歌的特征之一，是诗人追求语言创新。诗歌语言的创新包括很多方面，如修辞手段的灵活应用、句子停顿的巧妙处理、词性句式的适当变异等。

现代诗和其他文体最大的区别，是分行。分行问题，本质上是诗歌朗诵、节奏、感情、视觉艺术的问题。一般都是一个意思完毕就分行，但也有两个或几个句子合成一个意思，如《浴海》里“太阳的光威/要把这全宇宙来熔化了！”有时第二行还会退后一格，如《死》。这样分行是告诉读者：从朗诵和节奏上说，哪里要重读，哪里要放缓；从感情上说，把重要的词单独列出来，就是想强调；从视觉艺术上说，整首诗形成水流样或阶梯状，突出视觉感受。

《女神》中很多诗歌不讲究押韵，但也有比较讲究的，如《女神之再生》。我们应该在整体诵读的基础上理解不同的韵脚对内容的影响，体会出韵脚在声音和结构上的美感效应。

◎探究诗歌蕴含的思想情感

阅读诗歌要从语言形式开始，再抵达作者的思想情感。郭沫若谈到做人和作诗的关系时，说：“诗——不仅是诗——是人格的表现，人格比较圆满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诗人。真正的诗，真正的诗人的诗，不怕便是吐诉他自己的哀情，抑郁，我们读了，都足以增进我们的人格，诗是人格创造的表现，是人格创造冲动的表现。这种冲动接触到我们，对于我们的人格不能不发生影响。人是追求个性的完全发展的。个性发展得比较完全的诗人，表示他的个性愈彻底，便愈能满足读者的要求。”五四时期宣扬人格独立，精神和个体自由，就像郁达夫说的：“五四运动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现，以前的人，是为君而存在，为道而存在，为父母而存在，现在的人才晓得为自我而存在了。”这种精神贯穿郭沫若的早期诗歌，阅读时要时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