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前恐惧症
九公主府今日众人都十分繁忙。
九公主搬出了之前的院子，子楚吩咐众人尽快将长生居布置好，作为九公主新的居所。而且随着九公主笈倂的典礼即将逼近，有许多事宜都要准备，包括府内的布置，新房的布置，用品的采买，人员的调配等等，不过好在笈倂仪式以及婚典都是在皇宫里举行，所以府里的人只要准备好九公主笈倂后与驸马新婚回府的相关事宜就好。
而且因为子楚早就因为女皇的钦点住进了公主府，所以也省了对于新婚驸马生活用品安置的问题。
原本驸马应该搬进离九公主新寝殿长生居最近的院落，可是子楚说他在芙蓉园已经住习惯了，不喜麻烦，也就不搬了。
虽然省下这许多事情，但府里上下仍然忙得不可开交，大家生怕哪一步没做好，而出了什么差错。毕竟，这府里的主人是全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受宠爱的九公主。
看着府里众人忙碌地走来走去，很多宫人最近连走路都带着风，大家脸上虽然喜庆笑意满满但都是十分谨慎小心的样子，闲着无事的夏栩看着府里贴满的囍字，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许久没看见子楚了，夏栩本想看看子楚在做什么，到了芙蓉阁后才知道子楚出去办事并不在府内。再次碰了壁的夏栩只好兴致恹恹地随处乱逛。
路过芳华园的时候，夏栩在门口停了停，而后推门进去。恰巧看到茯苓正坐在他那绽满百花的院子里看账本，夏栩一愣，笑着走过去道：“原以为你会不在呢。”
茯苓看到来人，吩咐了小叶子去倒茶，然后礼貌地道：“近日的确很忙，因为准备公主笈倂大典，窑厂也加班加点赶制当日要用的瓷品，今日上午刚忙完，难得忙里偷闲有了半日假，公主便踩着点来了。”
夏栩总是没有预兆通报的突然造访，茯苓和小叶子也早就习惯了。
小叶子笑着将茶端来后，给茯苓和夏栩将茶水满好，又端来了几盘小点心。夏栩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点心，不禁夸赞道：“小叶子真是懂我心。”
后又对茯苓道：“又会酿酒，又会做菜，还会做点心，你真是得了个宝呀！说起来，上次还没吃到小叶子做的正宗安州菜呢！”
茯苓淡笑着道：“是公主上次自己醉的不省人事，公主不记得了？”
因为最近大部分时候都是茯苓来侍寝，加之夏栩时不时便来芳华院蹭吃蹭喝，两人接触得多了，夏栩又是一个随性的性格，一来二去，茯苓与夏栩相处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警惕而拘谨了，虽然茯苓大部分时候恭敬有加，不过最近偶尔也会调笑几句。
夏栩窘迫地道：“哪有！”
小叶子在一旁也不好意思地笑道：“若公主哪日得闲想吃安州菜，提前和小奴说一声，小奴便去准备就是了。”
夏栩笑了笑：“好。”
言罢，小叶子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将二人空间留给主子和九公主。
夏栩看了眼茯苓手中的账本，夹了块芸豆卷放进嘴里，然后边咬边道：“你在御窑场顺利吗？你姐姐有没有欺负你。”
夏栩因为嘴里有糕点，吐字含糊不清，但是茯苓却已经习惯了她这模样：“嗯。”
夏栩点点头：“有啥要帮忙的，你告诉我一声啊！额，咳咳咳咳咳……”
茯苓无奈地递了杯茶：“公主为什么总喜欢边吃东西边说话呢？”
夏栩将嘴里的糕点吞下去后，猛喝了一杯茶，刚想开口突然“咯！”地一声打了一个咯。
茯苓再次扶额叹了口气：“又来了。”
夏栩无辜的看着他，突然肩膀一耸，又是“咯”地一声，两人均无奈地相视而笑。夏栩每次来他这都必定嚷着吃糕点，而每次吃糕点都必定上演一次打嗝大戏。
又灌了好几杯茶，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茯苓问：“子楚公子又不在吗？”
因为他的芳华院离子楚的芙蓉阁相隔较近，每次夏栩找子楚无果，都势必会顺道来他这里坐一坐。而这段时日，夏栩已经来了许多回了，有时候甚至一日还会来两趟。
不由得使得夏栩将他这芳华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透。
夏栩瘪瘪嘴，不置可否：“他太忙了。”
“还有几日便是笈倂大典，典礼结束之后就不会那么忙了。”茯苓道。
提到这个，夏栩不禁有些烦闷：“茯苓，实话和你说吧，我有些害怕。”
“害怕？公主害怕什么？”茯苓放下账本，问。
夏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要成亲了吧。”
茯苓不解：“公主是说拜堂礼？”
夏栩再次摇摇头：“不是，不是因为那个形式。”
看着茯苓仍然疑惑的眼神，夏栩解释道：“哎呀，其实说白了就是，婚前恐惧症。额，怎么说呢，因为成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情。”
茯苓已经习惯了夏栩偶尔冒出来的新鲜词汇，听了描述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不禁失笑：“虽说大概听懂了。可是，公主说的这些应该是男子担心的事情吧。对于男子来说成亲才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女子的婚礼是可以有很多次的。而作为大夏国的九公主，更加不例外了。”
夏栩猛然才反应过来，夏国是一妻多夫制，记得小石榴说过，平常百姓家平均一个老婆要娶五个男人。
一时间情绪复杂翻涌，夏栩顿时哑口无言。
“好，就算以你们的想法，那么成亲对于子楚来说应当很重要吧？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她这些天一直想找子楚，就是想打听打听他的口气，想问问子楚是不是心甘情愿地与她成亲的。
茯苓听闻不禁一愣，然后抿了一口茶，神色有些闪烁，语气平淡：“听闻子楚公子自小就被钦点为九公主驸马，如此殊荣，岂会有人不愿意。”
看着夏栩仍然有些担忧的表情，茯苓撇开目光接着道：“况且，子楚公子每每都对九公主您和颜悦色，对公主的事情事无巨细周到的很，想必子楚公子定是欢喜九公主的。九公主就莫要杞人忧天了。”
夏栩想了想，子楚的确是从她穿越以来，第一个对她微笑相待的男人，对她也很关心，很温柔细致，他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吧。
不由心下稍稍安定，眼睛又亮了起来，接着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茯苓，在夏国是不是成亲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哪怕以后我生重病，也会不离不弃，一直陪着我？”
茯苓听闻后惶恐地跪在地上低头道：“九公主千金之躯，请公主切莫再说这种话，若是被旁人听到，整个九公主府都会受牵连的。”
夏栩看到茯苓这么大的动作，不禁也被吓到，连忙将茯苓拉起来：“哪有这么严重，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就当我没说……没说……”
茯苓却抬眼瞥见了夏栩神色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犹豫了一下，遂淡淡道：“和女子不同，成亲对于男子来说，当然是一辈子的事情。在大夏国，贞洁和忠诚对于男子来说比性命还重要。普通人家生是妻主的人，死是妻主的鬼，更遑论皇家的人了。九公主实在不必多虑。”
贞洁和忠诚？
那这么说，如果和子楚成亲了，就意味着有人会一辈子陪着我，即便如前世那般，我重病卧床不起，他也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这样想来，成亲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孤独了？
夏栩想着想着不由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心里竟然还升腾起小小的期待来。
然而她却完全没有留意茯苓语气中的自嘲和悲凉。
贞洁和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