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决斗的人
『我的计划是在村庄外一公里的位置上构筑我们的防御阵地。
『各位请看，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为低丘陵地，以这条线为分割点，以西，也就是咱们的方向，全部都是中等土；而看东部这里，以及更远的地方，都是松软土。这将意味着敌人如果使用了火炮，那么他们的火炮射击精度将会出现大幅度的下滑，并且这里的土质并不适合马车运输以及骑兵单位展开。我们只要封锁路面即可让敌人不得不下车步行。
『同时，我们也将可能会和敌人陷入到胶着的战斗中，他们的士兵可能会在松软土上挖掘堑壕，然后和咱们进行长时间的消耗。咱们现在没有炮兵单位，是处处显得被动啊。』
威廉看着面前详细标注着地面的地图，突然看到了一处适合伏击敌人的位置。
『一会儿，我希望二排可以去这个地方跑一趟，确认这里可不可以控制这片区域。』威廉指着一处小山包说道。
由于威廉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全部都是步枪，主要的输出火力比较单一，所以威廉对于战斗的部署非常的重视，他希望可以在战斗开始时，敌人还没有散开寻找掩体的时候对他们造成集团性的杀伤。不过眼下的情况似乎并不适合在那里部署军队。
『这里距离咱们的主阵地是不是太远了？敌人如果有骑兵的话，可能会切断他们撤退的路线。』汉斯有些担心。
『如果敌人的骑兵切断了他们的撤退路线，那就直接在那里构筑防御阵地防守；我们的兵力不多，在那里构筑一个阵地破坏敌人的纵深也不是不行。』那里距离威廉他们的主阵地足足有三公里，在那里展开战斗确实不怎么合适，不过由于威廉希望可以尽量提前杀伤敌人，迫使他们展开战斗队列后向村庄缓慢行军，也就只能这样了。
『三排作为预备队，派出一个分队到村子的西面执行防御工作，其余的人负责村庄内，随时准备接应我们的主力部队。』
威廉随后在地图上标记出来了士兵们需要负责的土工作业范围，主要是在主阵地上面安排。主阵地上面有一个挖深两米的作业项目，由于是在中等土上面挖掘，所以每名士兵每小时只能挖掘四分之三立方米，如果威廉选择往前一点，在松软土上面进行土工作业的话，士兵们的速度可以提高到人均每小时挖掘一立方米。
『你怎么确认敌人会派炮兵来？』散会后，汉斯向威廉询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我有预感；毕竟是现代化的战斗，他们不派榴弹炮来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威廉耸了耸肩。
他现在手里有一个连的战斗兵力，但在部署上面却是困难重重，大量的区域需要士兵负责，但他却不能贸然分兵。敌人的进攻方向太多了，这里的气氛让威廉感到有些紧张。
小队里面配备的东西还是比较丰富的，每个小队的军曹都会携带信号手枪、信号手电筒、信号旗、手摇风螺报警器各一。
第二天，十三点整，威廉在确认附近的几个侦查点没有敌人之后，便踏上了去决斗的路。
『给你们两匹马。』凌嬛待着格威尔到了村子里，她们准备和威廉一起去。
『好。』威廉点了点头，然后骑上了马，开始向目的地缓缓走去。
等到威廉他们到地方之后，敌人还没有来，可是现在已经距离之前约定好的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他们是不是去拿货了？』
威廉他们已经下了马，站在了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不远处的风车「吱呀吱呀」地转着，还有孩童在不远处玩耍嬉闹。
『给你剑。』凌嬛从自己的身上抽出来了小剑，交给了威廉；因为是决斗，用军刀不太合适。
『那个……我能借用一下她的剑吗？』威廉看了看格威尔身上的明显更长一些的迅捷剑。
『呃……这你就要看她的想法了。』凌嬛扭头看了看格威尔。
『没问题。』格威尔十分爽快的将自己的佩剑卸了下来扔给了威廉。
大约十分钟后，威廉他们才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支车队，看起来似乎是之前预约决斗的那群人。
『来了，来了！』汉斯手里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
『嘶……这可真……』威廉看着不远处的敌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呼。』
威廉吐出了一口气，挥了两下手里的迅捷剑；剑在空中发出「嗖嗖」的声音。
『各位好啊，我是本次决斗的见证人——克莱曼。』
一人骑着马走到了威廉的面前大约三十米左右的距离，然后下马脱帽，向威廉弯了弯腰；后者见状微微点头。
那群人开始下马围了上来，最终他们在一片小的空地附近围了起来，双方距离约有二十多米，对面也带了步枪过来，并且还跟随有医生，大约有十二人，阵仗很大。
『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从马车上面下来了一名年轻人，手持小剑且面带微笑。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摆起了架势准备开始。
双方在见证人的示意下，在行剑礼后便进入了战斗状态。
威廉和面前这名看起来时间很紧的没有介绍自己名字的年轻人开始了战斗。
双方均呈高位守势，谁也没有想首先进攻的样子。
威廉手里拿着的是迅捷剑，长度相较于对面使用的小剑来讲要稍微长一些，并且护手也更大；很明显，他的武器在战斗中占有一定的优势；两人武器之不同，决斗的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因为威廉看到他们在摆好架势的时候，对面的那名年轻人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
在自己被敌人指着的情况下，威廉能做的只能让自己的神情更加的镇定自若一些、让自己的姿态更加放松些。
终于，威廉首先发起了行动。
他并没有直指目标，而是选择将敌人的剑用力拨开，然后做出想要攻击其腰部的动作；敌人的反应速度非常的快，威廉的两次试探性攻击都被他挡了下去。
在进行了试探之后，双方迅速拉开了约两米的距离。此时的威廉正在努力思考应该怎么样才能击败对方；他的目标并不是击杀敌人，而是在想着划伤敌人，只要他的剑刃能贴着敌人的肩膀蹭上一下，他就将赢得胜利。
双方又摆起了架势，这一次，敌人则进行了攻击。
他迅速拨开威廉的剑尖，向威廉的手的位置刺去；不过很可惜，威廉轻而易举的挡下了他的攻击。敌人这次同样也是试探。
双方都并不急于冒进，都在努力寻找对方的破绽。
威廉看到对手的非持剑手上面绑着绷带，似乎他已经受伤了，这让他或多或少地感到些疑惑。
「哈哈~~」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嬉闹的孩童。
威廉被吓了一跳，以至于他分了神；而此时的敌人则趁机发起进攻。
威廉动作有些慌乱的挡下了几轮攻击。
他想要和敌人拉开距离，但对面并不给他的机会，而是不断地发起攻击，施加压力；这让威廉更加地紧张，他不断不把注意力集中在防御上；而敌人此时则站在威廉大约两米外，全身处于放松姿态，看样子似乎是进攻的好时机。
威廉没有多想，他选择迅速发起反击。
敌人似乎并没有意料到威廉会在这个节点上发动致命性攻击，不过敌人还是有条不紊的挡下了攻击。
在敌人受到了压力之后，威廉迅速收手，开始和敌人拉开距离——他用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威廉继续将剑举起来，模仿着敌人的步调节奏，缓缓地向敌人靠近。
「咔——」
威廉突然出声，想要吓敌人一下以分散敌人之精神，但他并没有成功。
不过这没有关系，威廉在出声的同时，迅速做出了一个向上抬剑的假动作；他的动作到是吓了敌人一跳，使得敌人一阵预判；看样子敌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变得紧张起来了。
威廉随即又做出了一个左刺的假动作，在其预判的同时向右侧刺击；他并没有得手，但却迫使敌人主动与威廉拉开距离。
威廉此时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他开始主动对敌人施加压力，迫使敌人专注于防守。威廉的进攻频率约为每十秒一轮，攻击短促却能使得敌人对此消耗大量的精力。
因为其高度紧张的原因，此时他的动作已经显得较为僵硬，而数次的预判失误使得敌人的防御与进攻缺乏果决且动作踌躇；这就导致敌人的出手预动极其明显。
他觉得是时候发起最终的攻击了，他瞄准了敌人的腹部发起了致命攻击。
但对面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他的主要攻击目的并没有得逞，但次要目的却达成了——击伤敌人。
「啊~~」不远处的孩童在看到有人受伤后尖叫着跑开了。
在击中敌人之后，威廉迅速收手，先是拉开距离程低位守势，随后便收剑，看向了对面的人。
对面有两人迅速跑了上来为伤者包扎伤口。
『怎么样？！』威廉用世界语对见证人大声喊道。
见证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输的那一方。
『给，擦擦汗。』汉斯给威廉递上了一块手帕。
『啊，哦，谢谢。』威廉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那我们先走了，这两匹马就送你们了。』旁边的格威尔接过自己的佩剑，扔下一袋钱，然后带着嬛骑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