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大战
天烈十六年七月二十六日。
天空刚浮现一抹鱼肚白，镇南关城中的号角便已经响起。
吃完这仅剩不多的粮食，所有士兵穿好铠甲，在军营之中列阵。八万大军从城池之中鱼贯而出，从早上五点到上午七点才全部出城。
刘彻在城门处跨上战马，戴好兜鍪，对着秦钜说道：“我等出城之后，城门便堵上。能进城的，要么是尸体，要么是得胜之军。若有敢临阵脱逃者，一律杀无赦！”
秦钜拱手送行，说：“殿下此战凶险万分，望殿下保重！”
刘彻扯住马缰，道：“珍重！”
说完双腿猛的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猛的飞奔向前。
刘彻走后，城门缓缓闭上。秦钜紧握宝剑走上城墙。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刘彻，对着手下命令道：“各城门闭死，非得胜之军外，皆不可进城！”
“诺！”
城外，八万大军漫山遍野的排开。
在最中间的，是刘彻的中军，三万骁卫军陷阵营。
三万骁卫军组成三十个空心方阵，将刘彻所在的帅帐围起来。
另有一万云州铁骑在骁卫军外围来回游弋充做保护。
前面，是一万骁卫军重甲营组成的宽达一公里的方阵，重甲营左右是两千轻骑兵和三千轻步兵做为防护。
左翼，是慕容朔统帅的一万云州铁骑，距离本阵三公里左右。
右翼，是高贤知统帅的一万五千骁卫军。背着大山列阵。
在这支大军的背后，是绵延数里的镇南关，城墙上是一万南卫军。
良久，探子来报，对面的清军已经列阵。
对着刘彻中军的是努尔哈亲自统帅的五万八旗骑兵和两万重甲步兵。
左翼对着高贤知的是岱善统帅的三万骑兵以及两千八旗精锐。
右翼对着慕容朔的是多尔喷率领的五万步兵。
尽管即将入秋，但是这天气还是变幻无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之间就乌云密布。
阴沉沉的天气，肃杀的氛围。
整个战场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安静。
一阵疾风袭来，将四周的树木吹的东倒西歪。努尔哈眯起了眼睛，他感受到了这股风。
“八旗健儿！出击！”努尔哈挥舞着长剑冲着前面的八旗骑兵大喊。
咚咚咚咚咚——战鼓声响起，那杆代表着努尔哈的大纛向着前面使劲摇了几下。
作为清军的前锋将领，完颜阿古朵自然看到了那飘扬的大纛。
“出击！”声音不大，但是有一种特有的气势，以至于前阵五千八旗骑兵和五千步兵都听到了。
五千骑兵在完颜阿古朵的带领之下缓缓向前移动。
胯下的战马由慢走逐渐变成了疾走，慢慢的变成了跑，而后变成了狂奔。
刘彻看着前方数里处逐渐靠近，速度越来越近的八旗骑兵。突然，抽出宝剑，斜指天空，大喝一声：“杀！”
咚咚咚咚咚咚——代表着汉军的战鼓响了起来。战鼓旁边的大纛也开始摇动。
“盾牌手！长矛手！护卫！”前锋将领曹鳞冲着旁边的士兵大喝一声。
片刻之后，最前面的一排士兵将身旁巨大的橹盾放置在自己的身前，用着全身的力气顶着这巨大的带有尖刺的橹盾。
长矛手走到第一排士兵后面，将自己手中的长矛顺着橹盾专门的洞口里面刺出去。
橹盾如墙，长矛如林，大概就是说的这个情景吧。
长矛走到第二排之后，刀盾手冲到长矛手旁边，左手握着圆盾，右手握着宝刀，神色坚毅的透过橹盾缝隙看着缓缓靠近的八旗兵。
刀盾手之后，是千名长弓手以及千名踏张弩手。这东西是刘彻专门为了努尔哈准备的。
“弓箭手！”一名校尉大喝一声，抽出宝剑指向远处飞速而来的骑兵。
“射！”
踏张弩手送来双手，弓弦带着强大的弹性将套在弓弦上面的箭矢射出去。
数十公分长的箭矢划破天空，呼啸着射进正在逼近的八旗骑兵之中。
箭矢扎破八旗兵身上的棉甲，一朵朵血花在被扎破的地方释放。
然后，那些运气不好的八旗骑兵带着惨叫声翻下战马，被后面袍泽胯下的战马践踏而死。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八旗军冲锋的步伐。
“射！”完颜阿古朵大喝一声。
数千八旗兵掏出背上的弯弓，斜对天空，搭上箭矢，拉满弓，松手。
数千箭矢飞射出去，落进前方那个铜墙铁壁一般的方阵之中。
片刻之后，在完颜阿古朵看来是悦耳的惨叫声传来，显然，自己这一波射击对对方造成了很严重的杀伤。
清军刚射玩一波箭矢，对面又有一波箭矢腾空而起。
这次清军学聪明了，五千人分散开来，箭矢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清军已经上好了下一波箭矢，再次对着对面的方阵射击。
对面的方阵出现一丝丝的混乱。
眼尖的完颜阿古朵看到了这一丝丝的混乱。
“八旗子弟，杀！”
完颜阿古朵丢弃弓弩，挥舞着长枪一马当先杀进对面的方阵。
身后的骑兵紧随着完颜阿古朵冲进对面的方阵。
面对厚重的橹盾和锋利的长矛，这些骑兵一小部分被扎了个透心凉。
但是更多的骑兵越过橹盾跳进橹盾后面的长矛兵方阵之中。
方阵刀盾手立马冲上去和冲进来的清军进行搏杀。
见对面方阵已经被己方士兵冲进去，努尔哈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在派两千八旗勇士和三千步兵冲上去，把对面的方阵给朕冲烂！”
片刻之后，前军再次发动，向着数里之前的汉军发起猛扑。
“报——”一名士兵冲到刘彻旁边，道，“清军已经冲破前军防线，曹鳞将军求援！”
“没有援军！”刘彻道，“对面不过五千骑兵，他曹鳞有一万五千人，要什么援军？告诉他曹鳞，要是顶不住这区区五千人，你就别混了。自尽算了！”
“诺！”
前面战场的情况刘彻是看的一清二楚，对面的人数刘彻也有一个谱。他相信，汉军还没有腐朽到三四个人打不赢一个清军。
此时的曹鳞已经带领着亲卫投入到战斗之中。他所在的整合方阵已经被完颜阿古朵所率领的五千八旗军冲的七零八碎。
见传令兵从远处奔来，曹鳞问道：“有没有援军？”
传令兵摇摇头，说：“太子有言：‘若将军一万五千人拿不下这五千清军，就自尽吧！’”
曹鳞大怒，挥剑砍翻一个从左边冲上来偷袭的清军，说：“阵型已经被冲烂，怎么抵挡清军？这太子到底会不会统军？”
传令兵沉默不语。
环顾四周，曹鳞发现己方已经有缓缓后退之势。
“格老子的，”曹鳞吼道，“一万多人被几千人打退，真丢脸！”
然而，在嘈杂的军阵之中，曹鳞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其余人的耳朵里面。
后面的刘彻看见前阵缓缓后撤，心中也是有些吃惊。远处，又是烟尘滚滚，不出刘彻意料，清军又派了军队过来。
“督战队何在？”刘彻大喊一声。
“末将在。”督战队校尉沈田子拱手回答。
“以前阵后五十步为界，敢退者，杀！”
“诺！”
片刻，沈田子带着一千督战队来到了刘彻所划定的界限处。
“以此为界，退一步者，杀！”
一千督战队亮出了手中的长刀。
前方正在后退的士兵见到这亮晃晃的长刀，心中大惊。
前面是死，后面也是死。死在敌人刀下还能混个抚恤金，死在自己人刀下，传出去了把自己家老脸都丢尽了。
这些士兵心一横，挥舞着宝剑冲向前方逼迫着自己后撤的清军。
沈田子紧握长刀，说：“督战队，前进！”
督战队的人惊呆了，自己只是督战队的，为什么要加入战阵？
见督战队的人犹豫不决，沈田子挥刀搭在一人的脖子之上，道：“尔等皆为大汉将士。如此贪生怕死，不怕后人耻笑么？”
说着冲进军阵。
旁边的一千督战队闻言也跟着沈田子冲进军阵。
见督战队冲进军阵。这些士兵更加拼命。难道让督战队杀人自己在后面等着？那也太对不起骁卫军这个名字了叭！
一时间，阵线开始缓缓的向着努尔哈的方向推移。
“避开！”
完颜阿古朵听到身后的喊声后急忙侧身避开冲进来的八旗骑兵。
两千八旗骑兵在完颜阿古朵所统帅的前锋即将要崩溃的时候冲进来。
两千骑兵在混乱的战局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见到这等强悍的骑兵，这些骁卫军又萌生退意。
“八旗骑兵又有何惧？”沈田子冲着亲卫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使劲一挥。
一匹战马直接被砍断了马腿。战马之上的八旗兵往前一翻坠落下马。
身边的亲卫被沈田子带动了起来。
而旁边的骁卫军又被亲卫带动了起来。
士兵就是这样，他不需要你说什么理想，不需要你说什么别的。战阵之中他们也听不到你说的这些，他们只能看到你的所作所为。
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就是如此。
骁卫军战斗力本来就强悍，他们所缺少的，是一种战意。
而沈田子带给了他们这种战意。
士气恢宏，战力强悍，所遇之敌如破竹般破之！
一刻钟之后，那冲入军阵之中的八旗骑兵便被斩杀殆尽。
而完颜阿古朵识趣的带着仅剩的三千多人后撤。
“列阵！”曹鳞大喝一声。
原本千疮百孔的方阵再次变成了铜墙铁壁。
这一次，组成这个铜墙铁壁的士兵不再害怕。因为他们已经摸透了面前那些人的底。
什么“辫子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老子刚刚就砍了一个。
怕什么？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怕什么？
只有真正了解恐惧并且战胜他的人，才叫英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