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几缕残风拂柳青
“哈哈……”
西门海棠大喊了很多声，而曾碧玉始终未露面，却似引来一阵某位青年男子的大喜狂笑。听这嗓音，西门海棠倒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于是发问：“你是哪一位？”
男子笑得更得意，道：“你老了，开始健忘了，让齐鲁四莽告诉你。”高屋道：“西门前辈，您难道没见过慕容云涛公子？”
“慕容云涛！是他，确实是他！”经高屋一说，西门海棠也认出了来人。她心里感觉慕容云涛的出现并非是件好事，于是又故意试探发问：“慕容公子是来救老婆子的么？”
慕容云涛不急不躁道：“你说呢？”随着话声人已越墙而入。一条白影轻飘飘落地，待稳住身形，继续道：“我来是要送你归阴！”口气异常冷酷。
高屋笑道：“慕容公子有话好说，莫要动不动害人性命。”慕容云涛刀子般的眼神刮了高屋一眼，吓得高屋后背一凉，吞了口唾沫，再不敢吭声。
慕容云涛拔出剑，道：“我是一剑就刺死你，还是放干你的血，让你慢慢痛苦而死？”
西门海棠宁死不屈：“怎么杀是你的事，但老太婆绝不皱一下眉头！”
慕容云涛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只要你当着我的面亲手杀了那个臭小子，我就放了你。”
西门海棠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看还是老婆子去死吧。”
慕容云涛见恶计不成，恼羞成怒道：“那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着将剑一刺。
剑刺进西门海棠的右大腿。
西门海棠身子一僵，默默忍受着疼痛，当真眉头不皱，不发一声。慕容云涛将剑一拧，恶狠狠道：“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齐鲁四莽实在看不下去，高屋哀求道：“求公子手下留情，西门恶婆乃侠义之士。”方屯怒喊道：“慕容公子欺负一个老婆子也不怕坏了名声，有本事去杀了那个妖女。”全黄金和张白玉不能言语，但看脸色却已是怒不可遏。
慕容云涛冷目道：“你们四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少管闲事，别逼我动手也宰了你们！在这里，本少爷说了算！”
“是谁？口气这么大！”
恰在这时，曾碧玉走了过来。
“你来了。”慕容云涛笑着将剑拔出。
剑猛得拔出，痛得西门海棠几欲昏厥。
曾碧玉见了，生气道：“这里是老娘的地盘，还由不得一个外人做主。慕容公子，你好大胆！”
慕容云涛道：“怎么了？他们早晚不是一个死。”
曾碧玉道：“不，这次我不想杀人。”
慕容云涛一诧，问道：“为什么？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碧玉妖狐生了怜悯之心。”
曾碧玉道：“不为什么。我杀了太多的人，倦了，也厌了。”
“不行！他们都得死！”慕容云涛反对道。
曾碧玉道：“你想替我主张？这里是无归林，不是慕容府！我碧玉妖狐不想做的事，谁也别想勉强！”
“好！”慕容云涛道，“你可以不杀，但我绝不会放过。你把他们都藏好了，也许今天晚上我就来杀人。”说完大笑着离去了。
曾碧玉手掐剑诀，在西门海棠身上一点，道：“我帮你止了血。”说完抬步便走。
西门海棠道：“你……真的不杀我？”
曾碧玉止下脚步并未答话，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在她眼神里，西门海棠似看到许多东西，耐人寻味的东西。
饱餐已毕，江盼道：“师兄，走，我们去找师父。”桑天震“嗯”了一声，俩人一起起身往屋外走。刚出屋门，那两名丫鬟一拦，各自慌乱道：
“你们去哪儿？”
“别乱走，家主会怪罪的！”
桑天震撒了个谎，笑道：“我们吃饱喝足了，四下转转消消食。”
“不行！家主有交代，不准你们出屋门一步。”
桑天震道：“我们可是家主的贵客，怠慢了，惹我们不高兴了，我们让你们家主杀了你们。那两位女弟子就是前车之鉴。”
俩丫鬟都沉默了，似在考虑。
江盼道：“我们就在院落里看看风景，你们害怕我们走丢了？”
“不是。家主交代的事，我们一旦违抗，只有死路一条。求二位小爷开恩，莫要为难我们。”
江盼想了想，这丫鬟所说的话并非虚言，那曾妖女下手确实狠毒。这俩丫鬟也是两条人命，他们不能为了找师父便不顾他们的生死。想到这，道：“你们告诉我们，我们的师父现在如何了，我们便不乱走了。”
“你们的师父好着呢，估计现在也刚用过餐。”
江盼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丫鬟忙摇手道：“绝不敢欺瞒！”
江盼见这丫鬟不像撒谎，便道：“师兄，我们明天再游园子。”于是，又回屋中，将门紧掩。
桑天震疑惑不解，问道：“师弟，你怎么又不去了？”江盼道：“我怕那曾妖女怪罪这两位丫鬟，我不想她们因我们而死。”
桑天震摇头道：“你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着想，早早晚晚要吃大亏。”
江盼道：“我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多为别人着想。”
桑天震反驳道：“仇人、坏人呢？”
江盼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桑天震道：“那她们算不算坏人？”江盼想了想道：“她们不会武功，或许是被逼迫的吧。”
桑天震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极恶之人总是善于用善良伪装自己，你不要上当了。”
江盼“哦”了一声，道：“总该相信眼见为实吧。她们两个小姑娘怯怯的，绝不像是坏人。”
桑天震道：“但愿像你说的，她们真的不是坏人。
晚饭时分，俩丫鬟又送来美餐。俩人毫不客气又风卷残云吃个干干净净。晚饭以后，曾碧玉又亲自端来一盘早已洗净的大红苹果。
曾碧玉也在桌前坐了，问道：“晚饭还和胃口？”桑天震道：“还凑合着吧。”曾碧玉拿起一个苹果递给江盼，随口问道：“你们这次来无归林干什么？”江盼接了苹果，随口而出道：“找草药……”桑天震暗里使劲掐了江盼一下，江盼吃痛之下跳了起来，苹果也脱手掉在地上。
曾碧玉神色微讶，问道：“怎么了？”
江盼皱眉道：“师兄，你掐我干什么？”
桑天震一听破口大骂道：“凭什么大家都对你那么好！我比你哪里差了！”
江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当场。
曾碧玉微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做师兄的嫉妒起师弟来了。好了，我对你们同样好？”说着又拿了一个苹果递到桑天震面前。
桑天震只觉得一股香味扑鼻，心头一懵，刚才的所思所想全都忘记了。曾碧玉问道：“吃苹果。”桑天震鬼使神差地接了苹果。
曾碧玉笑道：“你们都坐下，给我说说采药做什么。”俩人都很顺从地坐了下来，神智一样的都有些不清了，听了提问，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俩人说的意思，大致相同。
第二天，俩人醒来，对昨晚发生的事浑然不知了，只记得曾碧玉来过。早饭刚毕，曾碧玉又来了，前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急着回去救人，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放你们走。”桑天震装糊涂道：“救什么人？我们才不急着走呢。”江盼没有说话，但看神色已中下怀。
曾碧玉道：“你们不要装了，你们来无归林的目的，我全知晓。我可劝告你们，晚一天救人，伤者就多一天痛苦。甚至……”
江盼想到娘，心急如焚，当下再也按捺不住，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桑天震道：“不说也知道，想要我们加入无归派。无归派不是一直以来在弄小孩培养弟子么？”
曾碧玉笑道：“不只这么简单，你们还要打败在恶狼谷特训的所有弟子。到那个时候，我一定恭送你们离开。”桑天震道：“你分明是强人所难。打败恶狼谷所有弟子，那到猴年马月了。江盼的娘岂不早……”顿了顿，继续道，“师弟，她不放我们走，我们就杀出去。”
“杀出去！好霸气！你们行吗？”曾碧玉说完身形已然到了门口。
桑天震双手握拳，上前一冲，一拳打出，便开始了进攻。这一拳尚未施老，眼前早已没了曾碧玉的人。但觉后背被一抓，身子陡然向院子里飞落。
与此同时，那两名丫鬟已拔剑在手，一个飞身落地，双剑一交，便遏制住了桑天震的咽喉，桑天震便不敢再动一下了。
江盼才知道那两个丫鬟其实也会武功的。她们比他们俩厉害多了。
曾碧玉笑道：“你跑啊？”
桑天震道：“你叫我跑，我就跑啊？我还偏不跑了。”
曾碧玉扭头看着江盼，问道：“你呢？我提的条件，你答不答应？”江盼无奈，答道：“同意就是了。”
曾碧玉喊了一声：“来人”，音落从外面进来八名黑衣男弟子，这八名弟子个个是彪形大汉。
曾碧玉继续道：“带他们去恶狼谷。还是老规矩。”
江盼道：“你可要信守承诺，我若打败恶狼谷所有弟子就放了我们。”
曾碧玉笑道：“当然了。”心中暗语，“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本派弟子，一辈子再也休想离开本派。但愿恶狼谷不是你们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