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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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几多风雨几多愁

俩人年纪虽小,但还是有一把力气,一个提水,一个浇灌,工夫不大,菜园子便浇完了。秋花赞道:“一顿饭没白给你们吃,活干得倒是利索。”江盼道:“活都干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秋花笑道:“你们别急着走,多住两天不行吗?”桑天震道:“你还想让我们干活?”秋花道:“不想干,我也不勉强,只是今天天色已晚,走不了一会儿天又黑了,你们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桑天震纠结了一会儿道:“师弟,要不咱们明天一早再走?”江盼看了看日头确实已经偏西,走不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再说折腾的一天也挺累的,又想了想娘,最后还是叹一声,仍什么也没说。

秋花道:“这方圆三十里没有人家,三十外有片林子,林子里还住着野兽,晚上活动最频繁了。”桑天震道:“你……没有骗我们吧?”秋花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秋花虽然其貌不扬,但绝对有一颗善良火热的心。”江盼嗫嚅道:“那……”秋花道:“你这个孩子说话吞吞吐吐,干净利落得来句准话!”江盼狠了狠心道:“明天一早再走。”

“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休息。这多好,有吃有喝有住,幸亏来到这儿,换成别处你们想呢。”秋花喋喋不休。

进了一间西厢房,秋花道:“床被子都是现成的,茅厕在院子东南角。”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俩人各自倒在一张床上便不动了。桑天震一心思想闷一觉,而江盼内心却思潮起伏。他希望赶快睡去,一觉到天亮,早些回到无忧庄。可是,他心里越焦急,越感到时间仿佛凝固了,变得越发迟缓。

“夫……人,您……怎么来了?”

“那两个小孩儿在哪儿?”

“回……回夫人,在……西厢房。”

“带我去。”

“是……夫人。”

俩人闻听话声都从床上起来,朝门外观望,来人正是那位郁郁寡欢的“仙女”。

秋花带着那位“仙女”进了屋,道:“这……位是夫人,你们还……不拜见?”

“仙女”道:“不必了。秋花,你先去忙吧。”

“是……夫人。”

等秋花离开了,“仙女”才柔声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桑天震道:“我们住在无忧谷无忧庄。”“仙女”道:“我想求你们帮我一个忙,带一封信给一个人。这是酬劳。”说着将手里攥着的一块金子放在方桌上。

江盼问道:“婶婶,你想让我们给谁捎信啊?”“仙女”道:“你们先答应我送信,我再给你们细说。”江盼道:“我们答应了。”“仙女欢喜道:“真的?”江盼道:“当然真的。我娘说过要助人为乐。你一定是给自己的某位亲人送信吧?您的思念之情,我深有体会。”

“仙女”哀叹了一声,道:“是呀,他在我心里是至亲至爱之人,可是自从一年多以前分别后,便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我不求他来见我,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活着。”说完抹了抹眼泪。

江盼恍悟道:“我明白了,他是你的心上人。”“仙女”神色一下紧张起来,道:“不要乱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桑天震拍着胸脯道:“你把信交给我们就对了,我们保证万无一失。”“仙女”神色大喜,手颤抖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道:“一定要保管好。”说完递给了江盼。江盼接了,放进怀里,问道:“婶婶,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送到哪里?”“仙女”笑道:“我都糊涂了。送到飞虎庄交给郭大虎,一定要交到他本人手上。”江盼道:“我们记下了,婶婶放心就是。”“仙女”欲要离去,心里还是不放心,眉头紧蹙,再三叮嘱道:“万万不能落入他们之手。”桑天震又拍胸脯道:“放心吧,有我桑天震在,信件绝对万无一失。”“仙女”忧心忡忡地顿了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

“仙女”刚走,秋花便进来了,问道:“那个狐狸精找你们干什么呀?”江盼灵机一动道:“她说这里不喜男客,让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秋花怒道:“这狐狸精如今对小孩儿子都管起来,真是赶尽杀绝啊!”江盼道:“姐姐,我看你挺怕,挺恨她的。”秋花道:“恨倒是恨,可我从来就……没怕过她。”江盼又问:“你为什么恨她?”秋花咬牙切齿道:“半年前,有位货郎打这里经过,上门借宿,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不成想被那个狐狸精知道了,第二天就赶走了货郎,还把我好打一顿。现在想想浑身都疼。”俩人都没吭声。秋花又道:“你们怎么都不说她啊?”桑天震道:“说什么?”秋花道:“说她是个狐狸精,心狠手辣,不通人情。”江盼道:“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所以就不妄加评论了。”秋花道:“我看你们俩也被她勾了魂了。”说完愤愤走了。

桑天震关了门,俩人脱了衣服上床睡觉。江盼把那封印放在枕头底下。半夜里,窗户外响起一声又一声猫叫,搅得二人难以入眠。门被推了两下,便没了动静,然后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俩人睁大眼睛瞅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是我秋花,把门开开。”

桑天震道:“秋花姐,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秋花低吟道:“我来给你们送夜宵。”桑天震道:“大点声,听不见。”秋花憋着一口气,粗愣道:“我来给你们送夜宵。这次听见了吧。”江盼道:“秋花姐,你回去吧,我们不饿。”秋花柔声道:“这夜宵可香了,你们不尝尝,以后就吃不着了。”桑天震道:“我困死了,你赶快走吧。”

“快开门!”秋花恶狠狠道。桑天震愤道:“你凶什么?你越这样,我们越不开。”

“你们到底开不开门?”秋花仍恶狠狠道。“不开,就是不开!我看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屋门开始剧烈的晃荡,并且伴随着大口喘气的声音,秋花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咆哮起来。

屋门渐渐没了动静,窗户上映出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影。“咔”的一声,一只枯树皮一般的手击破窗格探进屋内。

俩人都觉得奇怪,这位秋花姐可不像个习武之人,手上哪来的这般蛮力?

窗户在“秋花”的暴力破坏下,口子越来越大,俩人也终于看清屋外人的真正面目。这个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丑陋老女人,眼睛毒辣,身着灰衣。

“鬼!”俩人各自吓了一跳,赶紧穿衣服起床。那个丑陋的老女人待破口大了之后,便爬了进来,一边爬着,一边狰狞地笑着。

桑天震拉着江盼的手跑到屋门前,打开屋门。俩人就往外冲。来到院门口,但见院门高大,已经上了门栓。门栓高高,他俩蹦着跳着都够不着,心里干着急,没办法。

俩人见开不了门,又相中了院墙,跑到院墙下面,一起翻上了墙头。

桑天震骑在院墙上,哭丧着脸道:“我的功力都没有了。”江盼道:“我也是。我感觉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了。”

那个披发老人从屋里探出头,诡异地笑了笑,一道黑影一闪,已经到了墙下。俩人吓得又站在了墙头上。

桑天震高声壮胆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老女人笑道:“我平生最爱吃小孩儿的心肝,你们还不下来,让我吃了你们。”俩人听了吓得一惊,一起摔下墙头,到了另一个院落里。

俩人爬起身,揉揉屁股,刚想寻路离开,那个披发老女人已经纵过墙头,到了他们身后,一只手抓了一个,笑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俩人吓得都哭了起来,纷纷大声喊道:“救命啊……”

随着一阵阵喊声传播出去,院子里好几间屋子陆续亮了灯。那披发老女人眉头一皱,身形一纵,带着俩人上了房顶,刚走几步,在他们前面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持剑男子。他挺秀的身姿显得他极为潇洒矫健。

披发老女人神色惊骇,转身欲走,那“男人”拔剑出鞘,一个飞纵,落在她的不远处,道:“西门恶婆,你作恶居然做到富乐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像女人的,柔美而清脆。俩人一时分不清这个身着男装的持剑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这个恶婆婆的对头,是来解救他们的,于是心里便没有原来那么惊恐了,不喊也不叫了。

“你少管闲事,这俩小孩儿又不是府里的人。”

“无论他们是哪里的人,我都不允许你作恶多端!”

西门恶婆眼珠一转,将俩人放下,在每人肩上点了一下,俩人便倒下动弹不得了。然后冷笑道:“那就让我把你的心肝也挖出来,跟他们的一起做下酒菜。”说完两只枯树皮一般的双手拢成爪状,躬着腰身,如鼠一般极速侵近,上抓下挠。

这“男人”手中虽然有三尺利剑,但还不是这西门恶婆的对手,交斗中连连后退。

西门恶婆身法灵巧,双爪动作极为快速,一边巧妙地避开攻来之剑,一边挥动双爪寻破绽猛烈一击,端得厉害无比。

“男人”虽落下风,后退不迭,但是一直保持着从容不迫,镇静自若的心态,剑法始终保持着有章有法地施展,令那西门恶婆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过了片刻,从房下又纵上几名身材娇美,身着男装的持剑“男子”,西门恶婆见了,自觉情形不妙,于是虚晃一招,独自跃下房顶逃走了。众人也不追赶,一起来到俩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