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同学

星期天，余处安无所事事。

电脑玩累了、手机玩腻了，实在闲着无聊怎么办？

余处安灵机一动，跑去网吧看别人打游戏。

之前有款很火的moba游戏，叫《英雄联盟》。后来公司迭代，研发并推出了《新英雄联盟》，而之前的《英雄联盟》也更名为《英雄联盟怀旧版》。

不过，余处安主要还是看人玩《2035》，想看看会不会有谁无意中发现小青，顺便试试其他电脑里的小青能不能认出自己。

这一看就是一天，余处安在街上随意吃了点东西，回出租屋后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就是周一，周末真是愉快而短暂。

周一的第一节课，按照惯例来说，是班主任的。这缘于一个教育部的小改革，说这样安排学生接下来一周对学习的热情会明显增高。

余处安的班主任姓王，是个教英语的中年女人。

很惭愧，即使班主任就是教英语的，余处安英语水平仍然年级倒数且毫无进步。

幸亏余处安其他科目的成绩不错，勉强把他拉回中上水平，不然免不了被班主任重点教育。

班主任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新同学，是女孩，长相一般，样子呆滞看起来很唯唯诺诺。

还有看上去并不合身的衣服，粉色外套歪歪扭扭的挂在她的身上，莫名有些滑稽。

“啪啪啪~”班长带头鼓掌，余处安也马上跟着鼓掌。

这掌声给予了新同学莫大鼓励，她一直耷拉着的脑袋像是受到感召一般，缓缓抬起，露出一个单纯但有瑕疵的笑容。

全班都看见她门牙少了一颗，有些人目光逐渐开始变得玩味。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子玩味，新同学闭紧嘴，脑袋再次低垂。

班主任让新同学自我介绍，她大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

“大家，好，我叫，马，晶。之前，是，三，中的。”

可能是因为少了颗门牙，马晶说话显得比较费力，所以她话也不多，只做了个十分简单的自我介绍。

班主任接过马晶的话继续道：

“马晶是三中转过来的艺术生，因为我们班级的座位是通过考试成绩安排，所以暂时安排她坐最后一排，等下次考试成绩出来了再调换。”

马晶点点头，背着书包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落座。

余处安心里有点担心，特别是撇了一眼班里那几个混混后，发现他们都用挑衅的神情看着马晶，这代表什么班里人都知道。

马晶附近一个身形矮小的男生，则轻微透露着庆幸。

班里的受气包，要换人了。

之后老班宣布了这次期中考的成绩，还夸余处安英语进步很大，要大家都向他学习。把余处安说得脸都红了。

余处安所在的二班，几乎都是好学生，只有三四个混混，领头的叫刘凯，外号保安。

这外号来历很有趣，有次刘凯招惹到了高三的混混，被人打了一顿后，被罚站在高三混混的宿舍门口一晚上。

路过的学生都嘲讽他像个保安，外号也由此而来。

下课后，刘凯慢慢走到马晶面前，鄙夷道：

“老班说你是学艺术的？就你这样还学艺术呢？”

班上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神情，望向了马晶。

马晶道：

“我学的，是国，画，不看，颜值，的。”

唉，余处安无声叹了口气，这一开口就暴露了她的自卑。余处安不太想看接下来的事情，拿着英语单词本去到了走廊。

做正义使者是不可能的，只怕最后会自身难保。

十分钟课间休息时间过去后，余处安回到教室，看见马晶果然趴在桌子上抽泣，而刘凯仍旧意犹未尽般徘徊在马晶旁边，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幸亏班长远远喊道：

“刘凯，上课了，麻烦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刘凯瞪了一眼班长，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

一天就这样过去，下午放学后，按照余处安和大堂经理约定好的，他应该去店里做兼职，从七点做到十一点。

余处安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后，发现老叶居然站在走廊上等他。

老叶表情上依然带着愧疚道：

“我新买了辆电动车，可以带你一起去店里，坐公交挺浪费时间的。”

本来余处安打算拒绝的，可是看着老叶那充满自责的神情，余处安心里突然闪过一抹不忍，于是点头答应：

“好。”

老叶顿时像得到了解脱一样，嬉笑着和余处安离开教学楼。

余处安站在食堂后面的停车场等老叶把车骑出来，很快，老叶骑着一辆红色的大摩托出了停车场。

余处安震惊地指着老叶问：

“你管这叫电动车？你确定不是摩托？”

老叶挠挠头解释道：

“这真是电动车，不过我买的是超级续航款，所以体型比较大。”

余处安竖了个大拇指，坐上老叶的车。现在的学生买东西大多追求小而精，老叶这车买的属实出乎余处安意料。

老叶载着余处安驰骋在公路上，强劲的气流把老叶头发向后吹起。余处安揉了揉被迷住的眼睛，心想老叶该洗头了，这头皮屑多得。

“处安，我给你道个歉，面试的事真是我考虑不周。”老叶真诚道。

“难道你觉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不帮你吗？”

“对不起，当时被一堆事情冲昏了头。”

余处安叹了口气：

“说说吧，怎么了。”

老叶把事情缓缓道来。

叶飞鸿的父母经常吵架，因为母亲觉得父亲是个废物，没有给她更好的生活。

倘若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老叶母亲就会用恶毒的语言辱骂父亲。

结果上周吵架的时候，父亲没忍住，动手打了母亲，于是母亲一气之下拿着银行卡离家出走，好几天没有回来。

“我妈很任性的，她不想回来的话，谁劝都没用。

而且我们一家人的支付方式都绑定在那张卡上，我妈离家出走后反手就把卡锁了，导致我和爸爸没有钱用。”

老叶说话的时候，余处安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皱着眉头。

“难怪你那么迫切想找个兼职。”余处安释然道。

老叶苦笑道：“你能理解就好，家里的积蓄都存在那张卡上，我爸只能公司预知了一个月工资。

如果等下个月交房租的时候，如果我妈气还没消，并且拒绝用那张卡给房租续费，那我爸的工资就不太够用。

所以我才需要挣点钱，好歹熬到我妈回来。”

余处安家庭还算和谐，不是很能理解老叶的感受，但从老叶的表情可以看出那种难过与无奈。

来到南区客运站后，老叶就把车停在店门前面的树下，然后和余处安一起走进店里。

余处安是前台，负责接待、收银、下单。

老叶是后厨，帮忙炸鸡和传菜。

两人从进店就开始忙碌，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得到休息。

由于没吃晚饭，后厨的大叔就给余处安和老叶做了两碗粥，让他们坐在店里吃。

老叶看着窗外的行人，感叹道：

“这生意也太好了吧，就跟捡钱一样。”

余处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轻声说：

“老叶，你在后厨把他们的手艺给偷偷学会，我们就可以自己开店了。”

老叶摇摇头：

“放弃吧，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今天亲自去后厨才发现，肯德基的炸鸡是半自动机器做的。

想吃几成熟直接按对应的按钮就行，我只负责把鸡腿从冷库搬到厨房，然后根据订单扔进机器。

这活真的是街上随便拉条狗都能干。”

余处安被老叶的话逗笑，边吃边喷。

晚上十一点，余处安和老叶准时下班。虽然他们工作的店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后半夜都是正式员工在守着。

没有正式员工的待遇，谁愿意做夜班兼职？

交接完工作后，老叶又骑车把余处安送回了出租屋。

余处安下车拍了拍车屁股道：

“其实路程也不是很远，你没必要买什么超级续航版。”

老叶得意的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买续航的，肯德基下班后还可以送送外卖、拉拉黑车，每天能多收入好几十。”

“唉，你自己骑车要注意安全哦。”余处安没有阻拦老叶，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渡老叶的只有他自己。

余处安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打开灯走到窗口，拉开窗户对楼下的老叶喊道：

“安全到家，over！”

老叶比了个OK的手势，骑着车飞驰而去。

余处安先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电脑、打开《2035》，今天兼职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小青回去后，他丧失了“八国语言”这个技能。

真实的余处安英语常年拖后腿，别说和人交流，就连基础的拼写都菜的扣脚。

进入游戏找到小青后，余处安对着电脑屏幕说：

“小青，急事啊，你收到了就回复我一声。”

等了两分钟，没回应。

余处安实行B方案，像上次送小青回去那样，一直盯着电脑的相应位置，然后慢慢降低自己的脑海防备，进入无意识状态。

“哼，我就知道你要回来求我。”余处安脑海中传来小青傲娇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后，余处安情绪莫名放松，他微笑着回应：

“小青，我们做个长期协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