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谢谢”很重要
唐筠对卢坚露出不满神色，后者立刻委屈：“都说了我们是警察，不是卖小孩集团，干嘛呀一个个的？搞这么苦大仇深、歇斯底里的，多吓人……”
“卢队长！”唐筠不得不出声制止。
卢坚立马摆手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叹口气，转向谭鳞甲道：“谭鳞甲谭小朋友，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刚才我问你当晚有没有见到什么人，你那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啊——这年代大姑娘都没这么扭捏的！所以我敢肯定，你肯定是见到了什么人，而且你还认识他。不，不光你认识他，他还认识你。所以你才不肯说。因为只要一说名字，你瞒了两年的身份就得暴露！那么反过来也证明，你确实就是住在玉麟园的！所以管你说不说，玉麟园就那么大，真当我们吃干饭的查不着啊？”
谭鳞甲见他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拆解得一干二净，顿时连脾气也没了，干干地站着，两手耷拉在身体两侧。躯干里却好似空空荡荡，被人看个干净，虚得不行，无助得不行。
看到他这样，卢坚更得意，眉飞色舞。
好在唐筠姐及时过来，伸手握住他的，同他并肩站立，向卢坚争取：“卢队长，你激也激了，逼也逼了，现在能答应了吧？”
榜榜看铠甲哥好可怜，也学着唐阿姨来牵铠甲哥的手，不经意和他们组成铜墙铁壁。
卢坚顿觉自己好像电影里欺负妇孺的反派恶棍，场面又悲壮又好笑，忍不住挠头向小朱求助：“救命。”
哪知小朱立马低头哗啦啦写字，彻底陷他于孤立无援之境。
卢坚恨得牙痒痒，指着小朱说：“你等着！”
然后马上换笑脸向三人走来，举手安抚：“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卖小孩集团，你等我们查清嘛！真刀山火海让我送也不能送啊！”
“就是刀山火海！”
谭鳞甲立刻盖章认证。
他本来很怕很虚，觉得自己里面空空荡荡，外面冷冷凄凄。可唐筠姐的手一握过来，他就又重新活了过来。唐筠姐的手上——尽管他没低头看，低头看也看不到，但他就是知道：唐筠姐的手上，有梦里和回忆里总看到的那种光，柔柔的，不刺眼，温暖得恰到好处。像武侠片里的内功高手，一握上，就源源不断有内力传来，治愈他。所以他重新活过来，不再害怕，不再空虚。
唐筠姐也说：“对他，就是刀山火海。”
卢坚的轻松顿显不合时宜，只能对因为听不懂刀山火海而一脸懵却不放开铠甲哥的手的榜榜说：“小榜榜呀，我是刑警队副队长，不是黑白无常，不负责送你们去地狱。”
地狱榜榜听得懂，立马回：“我不要去地狱！铠甲哥也不去！”
卢坚彻底无语，垂头丧气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彻底败给你们了。”
然后马上抬头，正色承诺：“谭鳞甲，好，我答应你：如果证实原生家庭对你的成长不利，那我一定尽最大可能，帮你保住谭鳞甲的身份。”
谭鳞甲喜道：“真的？”
卢坚恼道：“假的！”
然后继续变回吐槽模式：“说真的，我从警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跟嫌疑人谈过条件？还搞发誓许诺这套！哎呀我的妈，”他自己打个寒战，像抖落浑身鸡皮疙瘩，“什么中二少年的戏码，把我拆两半演我都嫌幼稚好吗？”
唐筠不理他吐槽，拍拍谭鳞甲肩膀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榜榜也努力伸手，学她拍谭鳞甲的肩膀说：“哦耶，铠甲哥可以放心了！”
气得卢坚怼他：“放什么心，你小娃娃懂个屁！”
榜榜却知道他是发泄，完全没被吓到，一心替铠甲哥高兴。
唐筠向卢坚道谢：“谢谢你卢队，你在保护一个少年的心，这很了不起！”
卢坚摆手：“别说肉麻话，我是看你面子……”
“鳞甲，快谢谢卢队！”
唐筠却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转而催谭鳞甲道谢。
谭鳞甲得卢坚答应，不会把他送回刀山火海，心里大石头彻底放下。可该到说“谢谢”，却突然磨不开面。
一来“谢谢”二字事关男人颜面，不能轻易出口。二来卢坚老狐狸不停算计他，“谢谢”俩字一出口，便是坐实领他人情，自此低他一等。因此扭扭捏捏，不肯说谢，只装豪爽道：“谢就是个虚字，说了也没用，大不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一报还一报！”
卢坚笑道：“好个一报还一报，还挺豪气！”
唐筠却坚持：“谢谢不是虚字，是告诉别人你领受他的好意，没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谭鳞甲心思被看穿，低头不语。
榜榜替铠甲哥着急，大声道：“唐阿姨，我没不好意思，我帮铠甲哥说，谢谢卢队长！”
唐筠对他一笑，却摇头：“鳞甲，‘谢谢‘是很重要的话，和‘对不起’、‘没关系’、‘喜欢’、‘爱’一样，都是不能由别人代替、也无法伪装的。如果你觉得卢队长不配得你这句‘谢谢’，所以说不出口，那我们可以再谈。但如果是因为不好意思……”
“谢谢卢队长！”
谭鳞甲没让唐筠说完，果断对卢坚道谢。只是，卢坚正要笑着领受，他却又强调：“这次你帮我，我很感谢，会一直记得你的人情。所以我也会帮你，最好是抓到杀死如梦一家的坏人，那样我就不欠你的了，对吧？”
卢坚笑道：“小伙子口气挺大啊！刑警队这么多精英，忙活两年了也没锁定嫌疑人。你要是能帮我抓到人，我破格让你来刑警队上班好不好？”
谭鳞甲不说话，榜榜却兴奋道：“铠甲哥好棒！”
唐筠也赞许地摸摸谭鳞甲的头。
卢坚却又突然想起似的，喊道：“唉，一不小心被你多带进去一个，如梦家可没都遇害啊，还活着个陈鲸语呢！你可别给她说死了，小心她听到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