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神童啊
刑警队的小会议室里，谭鳞甲和榜榜并排坐着，且齐齐侧身，向门口看。
门口，抓他们回来的大汉俯首帖耳，一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站姿。而他对面，刑警队副队长卢坚则濒临无语，努力压制胸中翻滚的怒火。
“大力啊，”他已竭尽所能心平气和，但还是听出在生气，“知道为什么让老孔带你吗？”
大力老实回答：“知道，因为师父经验丰富、办事灵活，而我这方面刚好不足。”
“刚好不足？”卢坚气到失笑，“你都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干？是嫌自己目标还不够大？关注你的人还不够多？还是想再被投诉一回，记个处分？”
大力不服：“这回我没违规，我是怕他跑……”
“怕谁跑？”卢坚指着屋里谭鳞甲和榜榜，“里面那俩小豆芽？”
大力不说话，但表情还是不服。
卢坚气到转圈，抖手喊：“大哥，你是谁？肖大力啊！就那俩小豆芽，你让他们八条街他也跑不掉啊！至于跟抓黑社会大佬似的吗？再说了，现场那么多围观群众，你没看到啊？不知道注意影响吗？非得让人剪出你的鬼畜视频你才开心是吧？”
大力委屈：“我又管不了他们。”
卢坚扶额，彻底无语，摆手赶人：“快快快，谁的徒弟谁给我带走！”
小老头老孔飞快地过来，拉着大力走了。大力还不肯，结果挨了一脚。
榜榜被逗到，呵呵笑出声。
谭鳞甲扭头看他：“叫你小豆芽你很高兴吗？”
榜榜摇头，指着门外说：“我是笑大力叔叔，他好可爱。”
谭鳞甲嘁一声，警告：“别被他听到，小心挨揍。”
榜榜不解：“为什么挨揍？”
谭鳞甲说：“他是警察还是刑警，是专门对付坏人的，你夸他可爱他还不揍你啊？”
榜榜立马点头：“哦，有道理有道理，那我不说了。”
说着便抬胳膊挡嘴巴，动作表情都极认真。谭鳞甲反而笑出来。
榜榜立刻问：“铠甲哥你不怕挨揍吗？”
谭鳞甲说：“有他们队长在，他敢！”
榜榜又点头：“嗯，队长是管小兵的。有队长在，就不会挨揍。”
“错！”谭鳞甲再次改口，“警察根本不会打小孩，你那是自己吓唬自己。”
榜榜被遛了一圈，不满道：“明明是铠甲哥你吓唬我……”
谭鳞甲笑道：“我这不是吓唬你，是训练，懂吗？”
“训练什么？”榜榜歪头问。
谭鳞甲转身看榜榜，恨铁不成钢地说：“喏，我们现在在警察局，会有警察来问你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还会吓唬你、骗你！但凡你不小心，就会被带到坑里。就这，你说能不训练吗？”
榜榜皱眉道：“啊，还要对警察叔叔撒谎啊？他们可是刑警。”
谭鳞甲不屑：“刑警怎样？你还是未成年呢！”
榜榜马上回：“铠甲哥你也是未成年吗？”
谭鳞甲点头：“十八岁以下都是未成年。”
“未成年会怎样？”
“不会怎样。”
“不会怎样，那是怎样？”
谭鳞甲烦了，搓榜榜脑袋说：“爱怎样怎样！”
榜榜从他手里钻出，顶着被瘸子哥剪得乱七八糟、又被铠甲哥揉得乱七八糟的发型说：“你放心铠甲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哟，还挺讲义气！”
才骂完人、踢完人、发过一通火的卢坚突然进门，而且是和颜悦色、满脸笑容，和他刚才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谭鳞甲马上提醒榜榜：“小心。”榜榜立马抿嘴，作警惕状。
卢坚道：“干嘛？你们又不是我手下的小兵，我管不到你们。”
榜榜说：“可你是警察，谁都能管。”
卢坚被逗笑，一边拉椅子坐，一边问榜榜：“你叫金榜？”
榜榜想到铠甲哥的提醒，马上抿回嘴，收声不答。
卢坚却不催，转问谭鳞甲：“铠甲哥谭鳞甲，你这名字真够爷们儿的！谁给你取的？”
谭鳞甲暗中谨慎提防，但听到对方夸自己名字，也不免得意，更兼贯彻孤儿院前辈比警察更凶更虚张声势的策略，朗声道：“我自己取的！怎么，不行吗？”
卢坚却不凶，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是问问，你别紧张，后面有你紧张的时候。”
谭鳞甲心想来了来了，果然要开始吓唬他了。
结果却听卢坚说：“刚才听你说什么未成年，看来还挺懂法。那你知不知道，像你们这种情况，虽然不能叫审讯，只是询问了解情况，但考虑到你未成年，还是得有个成年人……”
谭鳞甲心想这家伙太贼了，一边骂手下，一边还能偷听他们说话，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得更谨慎才行。
于是不等对方再往下说，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主动抢道：“知道知道！不就是要成年人在场嘛！我看那个老孔就挺好，你叫他来！”
卢坚笑道：“老孔可不行，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警察，是代表我们的。”
谭鳞甲一看演砸了，立马止损不说话了。
然后卢坚就提供方案：“蒋美丽不在D市，我们也不可能等C城孤儿院的人来，既然你认识唐筠，那不如……”
“不行！”
谭鳞甲立马阻止，人都吓到椅背上去了。惊得榜榜也跟着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重新坐稳后，扭头不安地看着谭鳞甲。
卢坚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说：“怎么？你不是认识她吗？姓名、地址、电话，全都背得滚瓜烂熟的，不是吗？”
谭鳞甲逼自己镇定，撒谎说：“不认识，那是我在街上垃圾桶里随便捡到的快递盒上看到的。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要不是高警官让我写，我早忘了。”
榜榜瞪大眼睛看谭鳞甲，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承认。
卢坚看到他俩的反应，明知他在撒谎，却还是故意重复：“街上随便捡的快递盒？”
谭鳞甲用力点头，撒谎到底。
卢坚随后笑道：“那你挺聪明啊小子，街上随便捡到的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过目不忘，神童啊！”说着还伸出大拇指，明是夸奖，实是调侃。
还被谭鳞甲听出奚落。
但他坚不承认，拒绝唐筠来。卢坚没办法，只好装作无奈，搬出早就定好的方案：“唐筠不能来，那我只好给你找个法援的律师小姐姐了。哦法援知道吧，就是……”
“法律援助！”谭鳞甲再次抢答。
随后想到刚才那次出糗，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道：“这个我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