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奶仍单飞,曲终人未散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如一枚硬币皆有两面。不拥有酿酒生产基地而又取得巨大市场成功的浏阳河,与五粮液公司展开OEM联姻合作,借势名酒企业背书光环的同时,也为自身未来的发展埋下了隐患。2007年,浏阳河酒和五粮液公司为期8年的买断经营合同到期,而合作双方却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在双方新的合作方案谈判过程中,五粮液提出两个选择:(1)五粮液以OEM方式为浏阳河酒提供酒类产品,但出厂价格需要上涨;(2)如果浏阳河酒不接受OEM产品的出厂价格上涨,五粮液公司将拒绝与其继续通过贴牌方式展开合作。而就在2006年,浏阳河酒还对外宣布了两件大事:(1)首次对外披露公开上市计划,意欲利用资本市场做大做强企业;(2)与浏阳市政府签署投资协议,拟在浏阳市建设一个国家级的大型白酒生产基地——浏阳河国际名酒城,项目总投资额高达27.5亿元。此举也被普遍认为是浏阳河酒计划摆脱五粮液公司掣肘,进而实现“单飞”的前奏。
果不其然,为了摆脱产品生产和价格制定方面受制于人的不利局面,浏阳河酒选择与五粮液公司终止合作,而寄希望于通过向资本市场融资来为企业的扩张提供资金,并通过自建生产基地来补齐产能缺失的短板。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比预想的要好。2006年,浏阳河酒谋求单独上市未果。2009—2014年,浏阳河酒拟先后通过借壳通葡股份、大元股份和皇台酒业实现上市,均未成功。在此期间,各路资本期望借助浏阳河酒业以谋求商业收益,但各方利益的频繁博弈均未取得实质性突破,反而使得浏阳河酒业出现了一连串不和谐声音:核心营销骨干集体离职进而导致公司销售业绩大幅滑落、与PE公司签署业绩对赌协议失败而导致公司控股权旁落、分销渠道成员信心不足而缩减代理规模等。再加上失去了“五粮液公司出品”的背书效应,浏阳河酒的销售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2008—2010年公司的营业收入从13亿元下降到了7亿元。
2006—2014年,浏阳河酒业面临着市场业绩下滑和生产基地建设资金缺口较大的双重压力,再加上冲击资本市场未果所消耗的时间、人力和财力,公司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经营困境。虽然从2007年开始,浏阳河酒业逐渐剥离了部分多元化产业部门,但是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扭转经营劣势。例如,2011年,浏阳河酒业为了缓解财务危机而引入机构投资者,当时公司旗下拥有1家酒厂、6家OEM厂商、经销商1万余家,促销员6000余名、销售收入在7亿元左右。2012—2015年中国白酒行业的深度调整,更是让浏阳河经历了长久的经营痛楚。根据大元股份于2014年1月发布的一份公告,浏阳河酒业2012年实现营业收入1.8亿元,实现净利润1379万元。根据皇台酒业所披露的信息显示,浏阳河酒2012年、2013年分别实现营业收入1.69亿元、2.15亿元,分别实现净利润126.56万元、1298.82万元。
“浏阳河国际名酒城”于2009年正式动工,项目共分三期,第一期工程已于2012年竣工投产,具备3.6万千升白酒的年生产能力,三期工程全部完成之后,可以实现年产10万千升白酒的目标。这一投资浩大的生产基地项目不仅吞噬着浏阳河酒业的现有现金流和利润,还产生了新的巨大的资金缺口。2014年和2015年还先后被曝出“浏阳河酒资金链断裂”和“浏阳河国际名酒城停产”的传言。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浏阳河酒在与五粮液公司“断奶单飞”之后所碰到的经营挑战可谓不小。
当然,浏阳河酒围绕体育营销和娱乐营销的品牌传播活动并没有停止,公司也一直在积极进行着产品结构调整和市场重建方面的工作。例如2012年湖南湘涛队被正式冠名为“湖南浏阳河队”,2013年和2014年,浏阳河酒业先后冠名郭富城长沙演唱会和宋祖英北京跨年演唱会。2016年下半年凭借2010年、2015年新产品低调回归湖南市场。2019年初,浏阳河酒业公开宣布,公司希望通过“红方”和“浏阳河小曲”两大系列产品重磅回归湖南市场,并开始进一步梳理公司的产品结构(表8),重新塑造浏阳河酒的整体品牌形象。2019年7月,“浏阳河红方产品”正式上市,“浏阳河小曲手工酒庄”启动,这些动作都标志着浏阳河酒开始在新的时期展现出新一轮的竞争力。
表8 浏阳河酒的产品组合
“名歌、名人、名酒”一直是浏阳河酒致力打造的品牌个性和文化内涵。借助“名歌”和“名人”效应,可以赋予浏阳河酒更丰富的品牌内涵,而要扎扎实实地做出“名酒”却要求浏阳河酒在产品的研发设计、市场网络建设、消费市场培育方面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和资金。经历过跌宕起伏的浏阳河,正以崭新的姿态走在品牌突围和回归主流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