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痛苦之夜
就在跳楼阳台的鬼景内陷入了第四天的黑夜时，算是从鬼景里“作弊”逃出的徐客，也到达了自己的接头点。
勒杉市商盛区内，一家高档酒店外，一个光着上身，胸口有一副红色鬼牙的人凭空出现在了街道上。
此刻正值夜晚，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没人发现这样一个外貌怪异的人，或者鬼。
徐客朝着那个接头的地点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饿鬼道老弟吗，几天不见，这么垃了？”
徐客走到了约定好的巷子里，一名绑着辫子，面貌清秀的年轻人站在小巷身处，出言嘲讽了一句。
这个年轻人的一把头发绑成了长长的小辫子，眼窝深陷，拿着一个破旧的折扇，折扇上面是一个水墨画的桃树和凉亭。
“呵呵”
徐客心里骂了一句这个逼人，声音平和的说道：“别废话，赶紧给我换个身份，最好是两生花的。”
“哟，这次看来是栽了啊，这么着急着换身份？”
年轻人“哗啦”一声打开了折扇，不紧不慢的笑道：“我早就和你们说了，这次的几个人都是硬骨头，阎王舟也好，那两个新人刑警也罢，你那点破拼图，不够看。”
“呵，这么看来您是很有自信了，了不起，了不起。”
徐客漆黑的瞳孔和面瘫脸没有一点变化，虽然心中有些恼怒。
“唉，表面上一副面瘫脸，心里肯定是不太服啊，道兄。”
年轻人还是那副笑脸的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和我比划两下，非常想，这下正巧趁着其他人不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来啊，道兄，不要客气嘛。”
年轻人就这样站在那里，身体瘦弱的他有些弱不禁风，只是拿着一把破旧的折扇自顾自的扇着，脸上带有一丝虚弱的笑容。
徐客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也没有出声。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眼睛眯了起来，胸口那个血红色的鬼牙不停的摩擦着，似乎感受到了掌控者那强烈的攻击欲望。
徐客考虑了一会后，心里算是明白了面前之人的意思。
这人平时的秉性根本不以戏耍嘲讽他人为乐，这次他一直在激怒自己，只是要给他一个发作的机会，来敲打自己。
这么一想，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那次的做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一定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走。
说是“比划比划”，如果自己今天真当成玩笑动手了的话，这个人肯定就是动真格的，到时候自己的人生就可以提前宣告结束了。
虽然自己很强，但徐客作为一个苟活到现在的特殊鬼舞者，一些必要的逼数还是有的。
毕竟，和自己这种靠着不规则拼图组成的高级鬼舞者相比，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老怪物，是勒杉市甚至是慈川省真正的“天”。
“呵呵，您说笑了，说笑了。”
良久，徐客的死人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道：“哪敢吶，天道大人。”
“算你识相，姓张的。”
徐客口中的天道大人收起了笑脸，哗啦一声收起了折扇，声音严肃的说道：“你能加入组织是你的幸运，不要做一些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小动作，岛日国送到总部研究的那个鬼，你吃了也就吃了，下不为例。”
“如果再有诸如此类的行为，组织里也不在意再少一个人。”
徐客口中的天道大人声音很轻，有些虚弱的温柔感，甚至有些好听，但话传到徐客的耳朵里，比世间任何的威胁都有效果。
“明白，明白。”
徐客十分的谦虚，声音平和的笑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二人的谈话就到此为止，而后，小巷里走出了一个头部有些圆润的油腻大叔，朝着勒杉市内的花语俱乐部走去。
而在跳楼阳台的鬼景内，五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们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们房间内的鬼也显露出了狰狞的形体，准备杀死房间内的几人。
陆缘叁房间内吊在灯上的那个鬼傀从桌子表面摔到了地上，之后扭曲着站直了身形。
这竟然是那个鬼傀吴用。
“原来是这是你刷新的房间。”
陆缘叁看着已经没了双手的鬼傀吴用，心里的那股悲伤劲已经过去了，反而思考起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看来吴用是死在这个房间里，就成为了这个房间的杀人鬼傀。
此刻，鬼傀吴用没有了双臂，只能站在自己身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干着急”的意味。
“因为双臂是用来杀人的条件，没了双臂，就只能陷入待机状态了么？”
看着鬼傀吴用此时的状态，陆缘叁想起了那本《孤独者》化作的鬼。
他们都是一样的状态，直愣愣的站在活人面前，但是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看来，那个鬼也是像鬼傀缺少双臂一样，丢失了某些杀人的必要条件。
结合那个世界相对论提出的拼图理论，就可以理解缺少了必要的拼图。
“鬼为什么会是残缺的？”
陆缘叁这个问题多多的思维又发散到了别的地方。
那个孤独者化成的鬼为什么是残缺的，他杀人的能力去了哪里？
“如果是这样算的，有杀人能力的鬼是不是也算是缺失的呢？”
陆缘叁接着发散着思维。
在灵车事件的时候，那个渔白的吹灯鬼有鬼景，但是没有杀人能力，那个倒头鬼有杀人能力，但是没有鬼景。
二者的搭配倒是相得益彰了。
如果这两个鬼拼合起来，而不是单纯的配合，倒是不知道会有多么的恐怖。
“算了，不想了，我在这玩拼拼乐呢？”
陆缘叁坐在椅子上，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
虽然这个鬼傀没有威胁，但是就这么个玩意在旁边盯着你，怪渗人的，也没法小憩一会。
“解决了狼这个问题，突然有些浑身轻松的感觉。”
陆缘叁想到这，抻了个懒腰。
但就在抻这个懒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
这股疼痛来自于后背的三张鬼嘴。
在二楼的走廊里，为了抵御阎舟的鬼弯腰，陆缘叁长出了整整三张鬼嘴。
现在，这三个东西的部位传来了一股什么东西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怎么回事？”
突然而来的剧痛感让陆缘叁伏在了桌子上，额头间顷刻起了满满的汗珠。
这还不算完。
似乎是陆缘叁今天用鬼的能力玩了很多花活的原因，他的手心上，脸上，鼻子后面，眼睛后面，全部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呼”“呼”
和陆缘叁之前在梦里的疼痛不同，那时候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但这次，他自己的嘴好歹能发出一些痛哼，伴随着一些剧烈的喘息。
左手臂有一种被勒紧的胀痛感，右手臂传来了一种冷到骨子里的疼痛。
黑雾从陆缘叁身上的鬼嘴里弥漫出来，带动着陆缘叁身边有些模糊的错觉感，充满了黑色的迷幻。
“尼玛的，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陆缘叁是一个很有挺头的人，所以他忍住没有哀嚎出声。
“真的太痛了，真的。”
想象一下，一个许久没运动的宅男突然体侧跑了一千五百米，之后脚部传来的那种酸麻胀痛感，在这个时候突然再有人用绳子给你的脚踝以最紧的程度绑紧，那感觉该有多么的酸爽？
再扩大一倍。
再加设一个条件，在东北的严寒天气中赤裸着上身，然后浇一盆凉水，之后再喝一大口凉水，把手插到有些结冰的河里。
在扩大一倍。
说实话，陆缘叁没昏过去就算好不错的了。
“这个疼痛的机制是什么？”
陆缘叁因为太痛了，只能强迫自己去思考，来转移注意力，就像关二哥刮骨疗毒一样。
第一次在梦里，自己是烙铁印到手上的那种疼痛，加之一种撕裂感。
联想起来，自己那次吃了一个纸人的一只手，之后又用鬼蜡烛点着了自己的胳膊，堪称绝活。
当时烧着的时候不疼，在梦里的时候疼的差点没死过去。
而现在，自己是因为吃了鬼傀的两只胳膊，外加吃掉了柳玲玲在门上的冰冻灵异，也反馈出了相同的效果。
暂且不谈为什么鬼傀的胳膊吃了会酸麻肿胀痛，自己现在已经体验过了极度的热和极度的冷，算是一个玩过“冰火两重天”的人了。
那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呢？
陆缘叁在疼痛之中思索着。
“我知道了，这尼玛好像是一种延迟的承受代价啊，跟他喵还债一样。”
陆缘叁想到了在还阴债的渔白后，忽然醒悟了过来。
无论当时自己是吞噬了何种的灵异，都不会感到任何的疼痛，甚至是胳膊着火了这种事情，自己都会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是事后消失的胳膊还能长回来。
代价就是，在一段不确定的时间之后，自己就会被叠加的疼痛弄成狗。
“我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缘叁心道胡杨被鬼画的身上全是血痕，老包甚至需要抽那种鬼烟来缓解疼痛，凭什么自己就没点什么代价呢？
现在明白过来了，哪是没有代价啊，后头等着你呢。
自己的鬼嘴根本不是什么吞噬和使用灵异，而是他妈的把灵异效果储存起来，并且灵异作用的效果延迟作用在自己的身上。
吃了纸人的灵异火焰，就体验一遍灼烧之痛，吃了柳玲玲的冰冻灵异，就体验一遍极寒之痛。
甚至是，自己当时吃了眼睛和鼻子规避阎舟的鬼水，那种被咬下来的撕裂疼痛，现在也正在作用在陆缘叁身上。
背后抵御了鬼弯腰灵异的鬼嘴，以及那些没有吞噬过灵异，用来抵御灵异攻击的鬼嘴，就是施加一种撕裂的剧痛感觉，是长出鬼嘴时那种疼痛的无数次回放。
“真是绝了，我靠，真他喵的疼。”
陆缘叁稍微缓过了一点，龇牙咧嘴的扶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