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采女侍寝(下)
光滑柔软的雪缎浴袍,柔柔包裹住刚刚出浴的温软玉体,浴袍长至脚背,衣袖宽大,腰身亦是十分宽松,一条银红织金云纹的宽带束在腰间,束得腰肢纤纤盈盈,婀娜飘逸。
卫嘉树赤着微微泛红的双足,步履徐徐,走在猩红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皇帝的内寝殿。
宣承熠正坐在床头的扶手椅上,手中持着一卷书册,但眼角的余光早已不在书上,他不时地瞥一眼。
直到内殿殿门吱呀开启的时候,宣承熠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翩然走来的女子身上。
雪缎长袍,那是嫔妃侍寝所穿的衣衫,但即使是一样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却格外衬得肌肤如雪、白里透红。
行走间,时而露出一抹柔嫩雪白的玉足,那玉足白得丝毫不逊雪缎。
这样一个女子,美得无暇,只是眉宇间却有一丝清冷,像是冬日里的一捧雪。
“皇上。”卫嘉树走到皇帝身前一丈,便止住了脚步,她屈膝见礼。
宣承熠只高贵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冷眼扫了一眼左右碍事的宫女太监们。
姜永福见状,立刻领着一干宫人躬身鱼贯退下。
待到众人都退出了内殿,宣承熠这才迫不及待,他起身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卫嘉树微微发凉的手,兀自拉着她,一并坐到了龙榻上。
卫嘉树此时此刻,心里终究是别扭的。
她并不喜欢皇帝。
但她又没胆子说出口。
为了生存,为了小命。
结果,就走到了这一步。
宣承熠心情却是极开心的,他怀里揽着美人,轻声低语:“别怕,一切交给朕便是。”
皇帝嘛,当然经验纯熟。
卫嘉树心里轻“嗤”了一声,但终究还是默不作声。
内寝殿光线昏昏,宣承熠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腰间,为了方便宽衣解带,系的自然是活扣,宣承熠只是轻轻一扯,腰带无声松解,少了这道舒服,身上那柔滑的雪缎浴袍也随之萎落。
卫嘉树浑身上下,就这一件袍子!!!
所以……
接下来,自不必多说。
司寝嬷嬷站在殿门外,竖着耳朵倾听,待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微微点头,然后对姜永福道:“姜公公,万岁爷没嘱咐备药,那这彤史……奴婢便记上了。”
姜永福笑脸和善,“那是自然,这位小主啊,可是极得圣心,以后怕是要时常劳动嬷嬷呢。”
姜永福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可算是成了好事了,万岁爷如意了,他们这些御前的奴婢才能有好日子过。
半个时辰后,姜永福见声音慢慢停了下来,这才推门入内,却不敢挑开龙榻帷帐,而是站在厚厚的密不透风的织金帐外,小声请示:“万岁爷,该送卫小主去偏殿了。”
此刻软玉在怀,宣承熠如何舍得撒手,便沉声道:“今日就免了。”
“这……”姜永福知道这不合规矩,素来嫔妃侍寝结束后,都是要送去偏殿安歇的,哪怕是贵妃,万岁爷也不曾坏了规矩。
“是,奴婢明白。”姜永福如何敢跟皇帝唱反调?心想,这卫采女,还真不是一般得宠。
这会子,卫嘉树并没有听见皇帝与姜永福的对话,因为她已经沉沉睡去了。
所以,技术水准,也就那样吧。
卫嘉树立刻撇下皇帝,便去跟周公约会了。
貌似侍寝结束后,还得灰溜溜滚去偏殿碎觉?
嗯,反正会有人把她搬过去的。
其实,宣承熠原也没想坏了规矩,但是,这个软玉温香般的美人儿竟身子一软,竟直接迷睡在他怀里!
这身子到底是娇嫩。
看她熟睡不醒的样子,似乎着实累坏了。
宣承熠不由想起方才侍寝之时,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娇软却又倔强。
若是将她送去偏殿,这一折腾,怕是会吵醒她。
罢了罢了,就破这一次例吧。
于是,宣承熠欢欢喜喜怀抱佳人,一并入梦了。
此时此刻,卫嘉树再一次坠入了梦乡,还是那个浓雾无边无尽的世界,她赤着脚,行走在迷雾中。
再一次听到了那稚嫩而熟悉的呼唤,“娘亲、娘亲——”
那呼唤声仿佛是钩子一般,勾得她冲破迷雾,冲向了声音的来源。
天地一片白茫茫。
在浓雾缭绕中,赫然是一株参天巨树,因为雾气太浓,她只能看到这颗树直插雾里。
好大的一棵树!
但是,这棵树……却一片光秃秃的,千千万万的枝芽上,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啊不,还是有几片叶子的。
在最邻近地面的巨大分枝上,生了几片嫩绿的叶子,仿佛是冬日过去,春日刚刚到来一般。
但是,这偌大的巨树上,竟然、似乎……就只有这么几片少得可怜的叶子。
啊不,在这跟分枝上,还挂着一只橙子般大、圆滚滚、散发着柔和暖黄色光的……果子??
卫嘉树:“这是啥树?”
“是世界树啦!”那发光的果子颤动了两下。
“卧槽,果子成精了?”卫嘉树惊得跳了起来。
果子沉默了三秒钟,“娘亲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嘉树一脸黑线地看着这颗果子,“我的确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生了一颗果子。”——话说,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诶?我知道我这是在做梦?
也就是说,这是清醒梦?
卫嘉树好奇地戳了戳那果子,结果手指头竟然穿透了那发光的果子,“跟鬼魂一样,没有实体?”
“才不一样呢!”果子仿佛有些生气,“人家是世界树孕育的灵胎圣果!”
“世界树?”卫嘉树看着眼前这颗光秃秃的巨树,看上去真是凄凉又凄惨,就那几片叶子,居然还能长出果子。
“等等?你既然是世界树孕育出来的,那为什么管我叫娘亲?”卫嘉树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果子摇曳了两下,笑嘻嘻道:“娘亲真笨,你就是这棵树啊!”
卫嘉树再一次瞅了瞅这颗光秃秃的、只剩下三五枚嫩叶的树,突然有点忧心自己的头发。
算了,我忧心个毛线球!
我这是在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