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人如剑
四十二人如剑
黄蓉一见到自己的儿子,便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又围着自己的儿子上下打着圈圈。
郭破虏嚷道:“妈,你又干什么?”
黄蓉笑道:“我看一看这皇帝是什么样子。”
郭破虏无语,他知岛上肯定有黄蓉的人:“妈,你已经看够了吧!”
黄蓉笑着点头:“看够了,看够了,不过与书中描绘不同,与我们没什么不同,没什么异样啊!”说完,哈哈大笑。
郭破虏拿这个妈没半点办法,黄蓉笑完自去厨房弄几个菜给自己的儿子吃,这时的黄蓉在郭破虏的眼里才有慈母的样子。
江边,肖兵看着完颜晟敏变色的脸。
肖兵不由笑了道:“怎么脸色重了,吃醋了?”
完颜晟敏笑道:“吃醋的只怕不是我,是别人。”
肖兵眨着眼,道:“你的意思是……她?”
完颜晟敏笑道:“那句话里的醋味,你难道还嗅不出来?”
肖兵也不语了。
完颜晟敏道:“她还在吃你的醋,就表示她还没有忘记你。”
肖兵长长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也没有忘记她。”
完颜晟敏用眼角瞟着他,淡淡道:“她也正是个母老虎,和你也正是天生的一对。只不过……”
他叹息着,接着道:“一个男人同时见两个母老虎,若是还能剩下几根骨头,运气已经很不错了。”
肖兵咬着牙,道:“好小子,我找你商量,你反倒想看我出洋相。”
完颜晟敏悠然道:“老实说,我倒看看你这出戏怎么收场。”
肖兵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找她一次。”
完颜晟敏道:“找她干什么?”
肖兵道:“我去跟她解释解释。”
完颜晟敏道:“怎么样解释?”
肖兵也怔住了。
完颜晟敏道:“这种事愈描愈黑,你愈解释,她愈生气。”
肖兵点着头,喃喃道:“不错,女人本就不喜欢听真话,我骗人的本事又不如你……看来还是你替我去解释解释的好。”
完颜晟敏笑道:“这次我绝不会再去替你顶缸了。何况……熊姥姥现在一定还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若去见她,岂非正犯了她的忌?”
他苦笑着,接道:“你知道,这位老人,我也是惹不起的。”
肖兵叹道:“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完颜晟敏道:“我只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谁?是千姑娘?还是熊姑娘?”
肖兵道:“我……我……我也不不会再理睬我了。”
完颜晟敏道:“现在当然不会理你,但你若能沉得住气,也不理她们,她们迟早会来找你的。”
他笑了笑接道:“这就是女人的脾气,你只要摸着她们的脾气,无论多凶的女人,都很好对付的。”
完颜晟敏果然没有猜错,肖兵也居然很有些自知之明。
他先去见了千雅洁,但千雅洁非但没有睬他,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仿佛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她有意无意间坐到一个客人旁边位子上,而且居然还对他笑了笑,居然还笑得很甜。
那客人的魂都已飞了。
等肖兵一走进来,千雅洁居然向那客人嫣然笑道:“这鸡很不错,要不要我夹一点给你尝尝呀?”
当然要,就算千雅洁夹块泥巴给他,他也照样吞得下去。女人若想要男人吃醋,什么法子都用得出的——?女人若想故意惹那男人吃醋,也就表示她在吃他的醋。
这道理肖兵很明白。
所以他虽然也有一肚子火,表面看来却连一点酸意都没有。
千雅洁的戏再也唱不下去了。
等那客人回敬她一块鱼的时候,她忽然大声道:“你就算想替别人夹菜,至少也得选双你自己没有用过的筷子,你不嫌你自己脏,别人都会嫌你脏的,这规矩你难道不懂?”
话未说完,她已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年青客人傻了,一张脸简直变得比碟里的红糟鱼还红。
肖兵实在忍不住想笑,就在这时,突听外面江上传来一阵阵欢呼!
鱼汛。
大家都拥江岸,江水在清晨的阳光下看来,就仿佛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鱼群自西至东,银箭般自江水中穿过。
肖兵与千雅洁来到江边,看到这么多鱼不由怔住了,喃喃道:“我一年里见过的鱼,还没有今天一半多,这些鱼难道都疯了么,成群结队地干什么?”
张顺道:“搬家。”
肖兵更奇怪了,道:“搬家?搬到哪里去?”
张顺笑了笑,道:“鱼也和人一样怕冷的,所以每当一定的时候,就会乘着暖流游到上游。”
他接着又道:“这些鱼说不定已游了几百里路,所以肉也变得特别结实鲜美,渔夫们往往一年都在等着这一次丰收。”
肖兵叹了口气,道:“你对鱼懂得的的确确不少,只可惜却连一点人事也不懂。”
一位青衣人一直远远地站着,面带着微笑,此刻忽然道:“久闻浪里白条快网捕鱼,冠绝天下,不知今日是否也能令大家一开眼界?”
张顺还在犹疑着,已有人将渔网送了过来。
捕鱼,下网,看来只不过是件很单调、很简单的事,一点学问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技巧。
其中的巧妙,也许只有鱼才能体会得到。
这正如武功一样,明明是同样的一招“华山论剑”,有些人使出来,全无效果,有些人使出来,却能制人的死命。
那只因他们能把握住最恰当的时候、最好的机会。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所以要能把握住机会,就得要有速度。
其中自然还得有点运气——?无论做什么事都得要有点运气。
但“运气”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若是每次都能将运气抓住,这样的人,一定是高手了。
船行已渐缓。
船艄有人在呼喝:“落帆,收篷……”
船打横,慢慢地停下。
张顺手里的渔网突然乌云般撒出。
青衣人笑道:“好快的网,连人都未必能躲过,何况鱼?”
只听那风声,他已可判断别人出手的速度。
张顺的脚,就像钉子般钉在甲板上,全身都稳如泰山。
他的眼睛闪着光,一个本来很平凡的人,现在却突然有了魅力,有了光彩,就好像忽然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肖兵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我真不懂,为什么每次张老大撒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他可爱多了。”
完颜晟敏微笑道:“这就好像谢无敌一样。”
肖兵道:“谢无敌是谁?”
完颜晟敏道:“是一百多年前一位很有名的剑客,但江湖中知道他这人的却不多。”
肖兵道:“为什么?他和张三又有什么关系?”
完颜晟敏道:“这人衣着不全,脾气又怪,而且还是个残废,所以从不愿见人,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肯拔剑。”
肖兵道:“拔了剑又如何呢?”
完颜晟敏道:“只要剑一拔出,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变了,变得生气勃勃,神采奕奕。那时绝不会有人再觉得他脏,也忘了他是个残废。”
肖兵想了想,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因为他这一生,也许就是为了剑而活着的,他已将全部精神寄托在剑上,剑,就是他的一切,剑,就是他的命,他优是剑,剑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