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苦炼（一）
死一次三天无法进入练功房。
大概会损失「打坐」获取的三百点熟练度。
如果当天先「打坐」再挑战，哪怕没成功，损失的也只有二百数量度。
可是，假如一天成功挑战两次强盗。
那他得到的，不就抵消，甚至超出死亡后无法进入练功房的损失了吗？
苏秋练发现自己的大脑变的灵光了起来。
“战胜强盗并不轻松，但如今我的胜算却有六成以上。不算恶劣地形气象，胜算将在八成。”
畏惧！？
只要不是真正的死亡，我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没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
......
呜呜寒风呼啸，天地苍茫，漫天银屑垂落。
场景已然切换。
苏秋练出现在冰天雪地里，四周白茫茫一片，他身子发冷，简单观察后便小心走动着，走的很慢，怕陷进冰窟。
前面不远有棵枯树，他打算爬上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强盗。
地利很重要，占据了地形优势，就占有先机，在一遍遍与强盗厮杀，他深深体会到了先机的重要性。
靠近了。
树不大，枝桠光秃秃，瞧不见一丁点绿。
但很高，非常有利于侦查，苏秋练不由加快脚步。
正走着，他突然猛地向后一跃而起。
下一刻，就见一个人影从雪堆中窜出，先人影一步的，是一杆长矛，在雪花绽放下仅差一点，矛尖就要刺中苏秋练。
人在半空，苏秋练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某根神经一拧，狠劲说来就来。
没有依照习惯顺势躲开，而是左手一把握住矛杆，骤然用力向上拉扯。
强盗本就向上刺矛，前倾的力量忽然失衡，导致其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扑倒在雪地上，苏秋练却借力坠下，右手黑刀悍然劈在了强盗脑门，没有多少阻滞感，黑刀切豆腐般把强盗头颅分成两半，然后没入雪地。
这是名刀，锋锐无匹。
上次漏在外面，这是苏秋练第一次用它来杀强盗。
一举建功。
强盗死了。
苏秋练左手血肉翻卷，掌心被刮开一道狰狞伤口，其中两根手指几乎被矛刃切断，连着一层皮，才没有掉下来。
淌滴连成线的血，随着晃动，为雪地画上梅花。
他强忍着痛，没有理会流血的手，而是用完好的右手迅速在强盗身上摸索，然后非常熟练地摸出一粒金疙瘩。
遗憾的是，没有抽奖券。
一会儿后，场景开始变换，风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秋练又一次出现在练功房，他看了眼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的左手，轻轻握了握拳头，嘴角不自禁上扬。
右手，已虚按在「练功」上，再次选择了挑战“强盗”。
...
咚隆。
“咕噜噜~~~”
苏秋练突然坠入海中，仿佛喝了一大碗的盐水，鼻孔喷出一连串气泡。
眼睛有种肿胀的难受感，身子随着激浪起伏飘荡，等到他适应下来，就觉胸闷难耐，不够气了。
这里是大海！？
苏秋练脑中冒出疑问。
就在此时，那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须发张狂的可怕身影，从前方海水的黑暗处朝他快速游来。
一手抓矛，一手划水，身上还背着个木盾不断蠕动，场面无比惊悚。
苏秋练先是慌了下，然后毅然拔出黑刀，主动向对方游去。
他水性远远不及强盗，上一次被拉入水中，他败的稀里糊涂，浑身上下被扎了至少五个窟窿，然后被几条小鲛鲨撕咬而死。
没想到这次居然又来到了一个相似场景，心中仍有阴影。
双方迅速接近，强盗须发飘荡冲他龇牙，长矛划开海水，狠狠扎在躲避不及的苏秋练腹部。
噗的一下，血晕开了又被海水冲淡。
钻心的痛让苏秋练咬牙，故技重施左手抓住长矛，不让强盗收回，黑刀直戳对方面门。
可惜这里是水中，面对戳来的刀，强盗只是轻微的偏开头，就轻松躲过，然后双手用力，将长矛拉了回去。
只是一同拉回去的，还有一个人。
苏秋练竟然没有松手，任由矛扎在腹部，身随力走。
整个人一下撞在强盗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下一个刹那，苏秋练身子蓦然在海水中拧转，黑刀像一条游鱼，自下而上从强盗腹部划拉到颈部。
咕噜——
污红的血团滚涌而出，一同涌现的还有大量的肠子，强盗四周的海水瞬间污浊不堪。
同样，苏秋练腹痛如绞。
长矛在他腹部绞出一个窟窿。
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血腥的场面，吸引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庞大恐怖的黑影疾速窜过，苏秋练霎时间被激流震开数十米。
一阵天旋地转，等稳定身体再看强盗时，发现原处只剩下一片淡红，以及一粒金色光点落向海底，迅速隐没。
那是金子，强盗身上必有的金疙瘩。
苏秋练想要游过去拾取金钱，却已有心无力，他也到极限了。
嘴巴下意识张开试图呼吸，得到的却是倒灌而入的海水。
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黑影向他俯压而来。
那是，一条巨大到匪夷所思的鲛鲨。
“完了。”......
*
*
“嗬——！”
苏秋练猛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危机关头，回归的时间到了，海洋挑战场景在千钧一发之际消失，他回到了练功房。
“哈~~哈~~哈~~哈~~”
“我没死....没死...”
心悸与窒息的感觉无比可怕。
明明回来后就没有了窒息感，可苏秋练依然大口大口喘气，背脊冒着冷汗。
等回过神来，就是一阵后怕庆幸，以及......激动。
“那是什么，也是鲛鲨吗？那么巨大，不像鲛鲨。今天，我挑战了两次，而且都成功了，哈哈，都成功了。”
两次挑战毫不停歇，战斗可谓惊心动魄，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是亢奋的。
“砰砰砰....”
一阵粗鲁无比的敲门声。
苏斌声音响起：“赶紧出来，还想不想学《象地功》了。”
苏秋练连忙退出练功房，打开门。
就见苏斌拿着一本黄皮书，眼睛往他身上一看，没好气道：“瞧你这出息，只是秘部寻常功法。”
“寻常功法？”苏秋练一愣。
《象地功》当然不寻常，这个寻常只是对秘部的人而言。
苏斌摇摇头，把书塞到儿子手中，说：“你先看看，自己熟悉一下，过两天我再手把手教你。”
说完，苏斌离开。
苏秋练看着父亲回到房里，沉默了下，就重新关上门，躺在床上翻开黄皮书看了起来。
一行行细小、凌乱的文字映入眼帘，每行文字上还有更为细小的蝇头小字作为批注。
写的很详尽，看起来也很杂乱。
苏秋练搓揉页角，凉、硬、极具韧性，从手感上来看，这应该是用某种野兽的皮制成的，字迹有些年代感，批注却还算鲜明。
苏秋练认出了批注的字迹，是爹的，但正文很陌生。
粗略翻了一遍后，苏秋练从第一页开始认真看起。
然而接连的生死厮杀消耗了太多精力，亢奋一旦退去，就是无尽的疲惫，于是本应该兴致勃勃精研功法的他，竟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无比舒坦，从黄昏一直睡到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