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不在焉
欢呼声，震天动地。
能够在体育场举行的比赛，只有一种，那就是淘汰赛。这里的胜利者将前往魔都的美赛克斯中心，晋级真正的职业选手。
比赛只进行三天，每人每天一场。MMA格斗的魅力就在于，他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前一秒占尽优势的选手在后一秒就有可能遭遇对方的“断头台”，直接被柔术锁死关节而出局。
高云翔能打到这个层次，确实有些实力。
从那天模糊的记忆中，我虽然不记得踹向肚子的那脚，但一拳直取面门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我只看清楚了那张扭曲狰狞的脸，没有看见拳头。就是这样如同闪电般的拳速，一瞬间输出高达450磅的打击力，相当于三个同重量级拳手的体重。普通人挨了这么一拳，基本上要当场失去知觉。
就这双铁拳来说，他确实达到了职业选手的水准。
在八角铁笼边，没有一个姓高的人在场，反倒是我们这些粉丝和迷妹占据了全部的VIP席位。有意思的是，好像除了我以外，全部都是女性。
我身边的露涵、苏曦自不待言，旁边那位四十多岁的大妈，没准就是他的母亲。注意到这个女人是因为她总是看着我，看着她一身的珠光宝气，露涵极不自在。如果不是因为苏曦就在她右边坐着，也许现在我就该换位置了。
也好，只要露涵安心，我就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要了解一家公司，最佳的方案就是了解他的员工。一家优秀的公司，通常都是996的，原因无他，一个人能干完的事情如果分成两个人干，那么一定需要第三个人来擦屁股。更糟糕的是，三个人凑在一起干一件事，就需要一位主管。
如此一来，原本一个996能解决的事情，变成了4倍的人工浪费。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高管也是可以996的！原本管3个人的精力现在可以管6个人，节约一半的高管且更大比例的节省工资，完美！
当然，在996的前提下，一家好的公司也必然是员工愿意拼命工作的公司。这就需要知道薪酬，其实很多年轻人并不讨厌996，他们讨厌的是资本家不发工资。愿意给员工发高额加班工资和奖金的企业，员工积极性和忠诚度都会有保证，这样的企业自然会保留住优秀的员工，从而拥有真正优秀的中层。这些中层才是企业最至关重要的竞争力！
我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摸清两家企业的细节。
突然，露涵尖叫起来，奋力拍打我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
“击倒了！击倒了！”
我看向大屏幕，慢镜头回放着刚才的致命一击。对方选手一记勾拳稍稍用力过猛，身体前倾了少许。高云翔微缩半寸，弹跳一击，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拳头直接在脸颊上炸开。看着那嘴唇乱抖，脸肉震颤，整张脸都歪成了个大茄瓜。
全场的手臂都在有规律的抖动，裁判读秒。如果对手不能在十秒钟内站起来，这一记重拳就是今天比赛终止的信号。仅仅三十八秒，一拳KO。
主持人已经彻底语无伦次，胡乱说着什么“优点和缺点同样拔尖”之类的废话。
能成功的人，谁不是优点拔尖。只要是个人，他总有缺点对吧？
“苏曦，你的花呢？”
苏曦这才如梦初醒，一身JK短裙，就像二次元的元气美女，手捧鲜花，站在笼子门口。全场被这意外出现的女孩刺激得鬼哭狼嚎。
高云翔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也许他已经不记得那个政务中心桌后的苹果脸小女孩了，接过鲜花，一把将人家搂住，享受全场观众的欢呼。
露涵一脸的不屑，小声骂道：“绿茶。”
我吓得赶紧扯住她。
“我的姑奶奶，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只要真心相爱不就行咯？”
“我就是看不惯。”露涵噘嘴横眉，嫉妒满满。
“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想嫁一个富二代有什么错？难倒非要嫁给王正科这种穷光蛋才符合大众审美吗？”
“你三观不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都没穷过，你怎么知道穷人有多苦。”
露涵双目圆睁，怒火中烧，我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哪里还敢再言语。尴尬之际，身旁阿姨替我解了围。
“小伙子，你是云翔的朋友？”
我楞了一下，赶紧就坡下驴：“阿姨您是……”
“我是云翔的妈妈。”
“我们都是他朋友。阿姨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那个女的是谁？”
“那可是个公务员！家庭环境没得说，关键是人特别乖巧。”
阿姨一直看着我，那种慈母般的柔情令我无从闪避。
“阿姨，您还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看你人挺正派的，替他高兴。”
呵呵，那是我还没有开始谈生意。
“阿姨我打个电话。”我抄起手机，离开座位，开始联系第一家过驳公司。“我找乌川公司，有一笔买卖。”
乌川公司，综合过驳业务企业，这个综合的意思是，他自带拖轮和过驳操作人员，收费也是全包的，甚至包括聘请引水员的费用。
可以说，除了两艘船不是他们的，其他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这样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责任非常集中，指令也很容易传达。要知道，在茫茫大海上，准确的把两艘几十万吨的庞然大物牢牢地并在一起构成一个整体，这绝不是可以简单做到的。一艘30万吨油轮，长将近300米，宽度在32米左右，质量数十万吨，风打在侧弦上就像吹拂着一面巨大的风帆，产生的推力就像上千匹马同时向一个方向拖拽着这艘船。没有人可以保证这艘船静止不动，同样的，另一艘油轮也是如此。
所谓的过驳，就是两个引航员调动拖轮，在风压和海流的共同作用下，小心翼翼的把两艘巨型怪物靠在一起，捆成一个整体，然后把大船上的原油卸下来。
如果整个组织的成员互相认识，那自然是极好的。
与之相反，还有一种过驳公司是仅仅提供人员。不光油轮是业主的，连拖轮和辅助船舶也都是业主的，需要各单位在他的指挥下充分配合。可想而知，有的船员根本没有相关的操作经验，几十万吨的船只，一个操作失误的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
丁总，倾向于前者。相信这也是市政府的态度。
这样就简单了，把乌川公司和钦江石化拉到一起，再把这份总体方案递交市政府讨论，也许还要再上报省厅。总之，如果没有问题，那么过年之前应该就可以进行第一次试运行。
那个时候，钦江唯一有协助作业经验的就是陆海物流，这单生意高云馨想夺都找不着门头。
我四下张望，就像防贼一样提防着四周。高云馨是一个足够令人警惕的人物，我不希望她误会我除了看比赛之外有任何企图。
“鄙人希望看到贵公司的成功案例，如果一切顺利，我希望今天下午可以安排见面，顺便看看你们的工作流程。”
我挂上电话，走出厕所。
看来，午餐我要喝点红酒。如果高云馨真的派人盯住了我，那么只要这个人觉得我已经醉了，便会掉以轻心。
返回现场，高云翔已经穿上了便装，一身高三角肌肉正好配得上欧式西装，显得线条极为硬朗。
“老哥！”
“打得真漂亮兄弟！”
高云翔无伤得胜，甚是欢喜，一把将我搂住，小声道：“兄弟，你想坑我？”
“什么话！苏曦可是港务监督系统的头号美女。你是花也接了，抱也抱了，老妈也看见了，掂量着办呗。”
“怕你了，去哪吃？”
“你是运动员，我能吃的你不能吃，你说呢？”
“我妈吃素。”
我满头的黑线，这对母子的代沟是够大的。
“阿姨，我们去西餐厅吧，蔬菜沙拉和高蛋白食品都有，还可以点瓶红酒庆祝一下。”
高妈妈没有拒绝。
我们选了家比较大的西餐厅，在完全裸露的大厅吃牛排。我想，如果高云馨找人盯住我，那么现在就在餐厅里外的某个地方。
我四下张望，全透明的西餐厅给了我极好的视野，但我仍旧什么都没有看见。
“唉！吃饭啦。”露涵捅了我一下。
“哦，哈哈。”
坐在对面，我才发现高妈妈是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虽然已经快五十的年纪，但鱼尾纹什么的几乎看不见，脸上虽不知擦了多少粉，皱纹色斑却也是没有的。
我急着脱身，没吃几口牛肉就开起了红酒。高云翔肯定是不喝酒的，我只有“喝醉”了，才能让那个可能的监视者掉以轻心。
一个小时后……
我从未与露涵饮酒，没想到她的酒品竟然如此之差。三杯猫尿下肚，露涵醉得胡言乱语，与平日的娴静典雅判若两人。我拼尽那点男力才将她劝住，与苏曦联手将她扛回住处。
我突然想到，这是我们两个发生点什么的最佳时机。大家都已经喝醉了，没有人可以为接下来的事情负责。看着那双微微露出的玉峰，香汗淋漓近在咫尺的躯体，我咽下口水。
然后果断盖上了被子。
“出租车吗？到地下停车场等我！F2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