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向小人做君子
公交车上，市政府大楼就在右侧，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五级三阶式设计，层次分明又庄严华丽。即便是站在辽广无边的门前公园，我的破手机镜头依然无法装下这庞然大物。
在它面前，我实在是形同蝼蚁。
在我转入第四条回廊，穿过一片天井，到达劳动仲裁部门的时候，已经足足走了四百米。
不得不说，来政府部门办事总是很愉快的，越是高层次的政府机关越有可能碰上意外的惊喜，眼前的女办事员就是现成的例子。
嫌小的制服就这样套在身上，收腰的地方缩得有点狠，导致她的胸前的衣服特别的窄，不堪重负的纽扣好像要随时跳出来一样。只看一眼便让人心神荡漾，想起露涵在我怀里的时候，那种柔软而温暖的触感，简直要把我给融化掉。如果是这位小姐姐，那就是一床席梦思啊！
“哎！走神呢你。”小姐姐提醒我。
“怎么了？”
“受理了。右下角是我的名字，麻烦给个评价。”
“不！”我连忙将那个姓名牌翻过去，“我不要知道你的名字。永远不要知道！”
按下非常满意的评价按钮，瞟了一眼那张清秀脱俗，缜玉般的脸蛋，我逃也似的离开窗口。虽然没有看清楚腿，可这脸蛋和身材就足够有杀伤力了。绝对不能知道她的名字，只要知道这个名字，我脑子里一定会无数次的回想起她。
高云馨和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条干柴。她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也是不得不犯的错误。根据《劳动法》，保密协议包含有保密费用条款，即雇员脱离原企业后，在保密期间企业必须按照原岗位工资给予劳动报酬，这是保密协议存续的条件。高云馨为了切断我的经济来源，直接无视了这一条款。这就导致整个协议不成立，劳动仲裁部门甚至不需要做什么调查，光凭高翔集团不给钱这一条，就足以宣告这份协议无效。
如果是以前的我，多半会信守承诺。因为我答应高云馨的时候并没有提出保密费的条件，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执行。但是法律是个好东西，只要我足够不要脸，就可以依法宣告我的承诺无效！
说话不算话，还找不出我的毛病，哎呀呀呀！对着政府大楼那口穿透苍穹的天井，我不由仰天长叹。
“难怪企业都宣称自己遵纪守法，守法实在是太爽了！”
接下来，我还要见到丁总。
陆海集团也是一家以物流、代理、船务业务为主的综合财团。与高翔不同，陆海更偏向外贸与集装箱业务，公司业务比较精干。不像高翔那样，什么来钱干什么，变着法子炒地皮，民间借贷什么的都没少干。
如果一家公司很专业的话，你要见到他的老板是比较难的，因为他业务面非常窄，恐怕这也是师傅给我的考验之一。
既然直接进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那么就要想点歪门邪道。
对了，师傅好像说过，我的名字在这一带也有人提起的。根据债权人记忆好，债务人记性差的普遍原则，记住我名字的应该是丁总才对。
嗯……
海富中心大楼的吊灯下，我看了三个小时的书。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晚餐后一小时。
说实话，我是来看前台小姐的。不要小看前台，她是一个公司的门面，为公司撑起第一印象。只要是比较正规的公司，前台小姐必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很多公司的前台都是晋升的高速通道。当然，前提是坐上高层的车子。
如果按照这个设想，晚餐后站岗的应该就是丁总的猎物之一。如果每班岗站四个小时，这班从18时开始，下班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个时间公交早已停运，她又是坐什么车回家的呢？
一辆保时捷卡宴从地下车库缓缓开出，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穿前挡风。丁总十分礼貌的将车停下，我穿过人行横道，瞟见了不堪入目的一瞬。没错，刚才还一身工装，粉色头花的前台妹子，此时正俯身丁总座上，粉色头花忽上忽下。
还好，只是一瞬间，侧窗黑色贴膜就阻断了我的视线，没有眼神交错的尴尬。
我随意漫步在夜色珊阑的街道上，思考着明天的策略，眼角扫过街角西餐厅，模糊的影子闪过脑海。
咦？
我又看了一眼。
苏曦？她对面的男人怎的这么面熟。
孟浩？
我的天啊，有这么甜美的女朋友你还在办公室里干坏事？
好奇心促使我靠近这家灯光昏暗的门店，随意点了份饮料，躲在苏曦身后，背对二人。毕竟苏妹子经常见我，孟浩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应该不会记得我的背影。
“快打开，快点啊好哥哥。”
虽然不知道是“好哥哥”还是“浩哥哥”，但苏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娇腻。刚才坐下之前我瞟了一眼那个盒子，是LV的包装。作为最低档次的奢侈品牌，几千元的价格也是众多打工男人够得上的礼物了。
苏曦兴奋得唧唧哼哼的，就像一只绕着奶酪跳舞的老鼠。如果是露涵呢？LV她肯定见怪不怪，也许只有Gucci才能让她激动一下。
“当当当当！看，LV的裙子。”
我差点把咖啡喷出来，LV出过睡裙吗？
果然，苏曦不说话了，约会现场静得可怕，我分明闻到了空气中的肃杀。可怜的孟浩，先被我戳穿了幻想，又给女朋友送LV裙子，希望你挺住不要晕倒哟。
我摸出手机，开始计划明天怎么见到丁总。以法国人的外贸订单为切入口应该是最合适的，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陆海集团吃的最大的亏，他肯定心怀芥蒂。如果那个女的知道这件事，那么我直接见到大BOSS的概率就很高了。
“你不喜欢吗？”孟浩有点心虚的问。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这么爱你，你还不满足吗？那就是说，我不会付出更多的爱了。苏妹子何等聪明的人，那点念想可就真断了。
“没有，我很喜欢。”苏曦不再甜腻，而是用一种冰冷的口吻回应。
孟浩还不知道人家的意思，而是傻笑着。
“我想吃烤红薯，你帮我去那边买一个吧。”
烤红薯那家小店在步行街的那一头，走路的话需要至少七八分钟。孟浩并没有听出话中决绝之意，高高兴兴的离座而去。
果然，他没跑出多远，身后就传来椅子拖拽的声音，苏曦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座位，那盒橘红色包装的LV裙子仍然留在桌上，就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不知道是苏曦没有那么狠的心当面说分手，还是她想要留下点备胎的念想。总之，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突然，我来了灵感。
LV包，苏曦手上那只经典款叫做neverfull。寓意，永不满足的欲望。这玩意儿算是轻奢，由于数量巨大，也少不了A货参差其中。真正优秀的A货价格大约只有正品的一半，这东西叫做“原单”，就是LV不要的次品。次一级的就是“原仿”，人和机器都是代工厂的，材质也一致，相当于代工厂自行生产一些没有贴牌的包包，然后卖给贴牌厂。再往下的就是所谓的“原版”，材质没有问题，倒是因为工人和机器不是代工厂的，造成各种细节的错漏。
看来搞定这个女人成本并不太高。
翌日，入夜。
海富中心已经门可罗雀，我的出现显得格外扎眼。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看我一言不发的向她走去，这个女人微笑着询问。
“我有一单上百万的生意想同丁总谈一谈，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下？”
女人仍旧不改微笑的表情，只是那双手依然撑在柜台上。
“请问具体是哪方面的呢？我好向丁总汇报。”
“最近贵公司丢了一笔外贸代理的生意，我记得和法国人有关。”
女人脸色变了，显然她知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看着她略有慌张的脸色，我从容的将一个橙红色的礼盒摆在她面前。
“我知道，孙小姐是丁总的红颜知己，这是我个人的诚意。如果您愿意敲个边鼓，成了我这还有重谢。”
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震了一下，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死死盯住盒子。那双娇柔的手颤抖着打开包装，原装发票就这样落在防尘袋一边。
她完全相信了，是的，我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也几乎不曾怀疑。
“先生您怎么称呼？”
“你就说，拿下法国人的郭季军来了。”
“丁总今天晚上事情不多，我马上给您安排。”
须臾，前台小姐便跑了回来，难为她穿着高跟鞋，一双黑丝长腿被短裙这样束缚着，还能跑得这么快。
“丁总就在办公室等您，我陪您上去吧。”
“谢谢。”
孙小姐殷勤的按开电梯，站在一侧。短裙之下，那双腿丰腴修长，腿型煞是迷人。看她身高也差不多有一米六五以上，难怪丁总对她那么迷恋。
“郭先生，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