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唐•元稹

“小雨，你王婶来了，快给王婶倒点开水（我们那儿土话，并不是真的白开水，而是类似于醪糟一样的家酿酒水，一般会配上两个荷包蛋，常用于孕妇或者哺乳期的妇女补充营养，或者用于答谢媒人和重要客人的招呼事儿）。”奶奶火急火燎地催促廖小雨干点儿活，一边热情地招呼王婶。

“好嘞，很快就好。”廖小雨一边应道，一边心里嘀咕着“王婶儿，听说她比较喜欢说媒，算得上是村里的名人，前不久才给村里的小军家说成了一桩婚事，风头一时无两。奇怪，她来做什么？难道是——该不会是——给我弟说媒的吧！”

廖小雨弄好开水，端到客厅放好，一边蹑手蹑脚地跑到奶奶旁边，给奶奶递了好几个眼色，示意奶奶出来下。

奶奶诧异了半天，不明所以的走出来，问道“小雨，你眼睛咋了？挤眉弄眼的。”

“奶奶，有件事不得不和您说下了，现在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虽然我弟没念书了，但他的终身大事还是需要知会他一下，征求下他的意见，家长制已经不合适了哦。”廖小雨苦口婆心地讲。

“你在说什么哦？啥你弟的终身大事？”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廖小雨弄懵了，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了，继而笑着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王婶儿来不是为你弟的事儿。”

“啊？？？不是我弟的事儿？咱家适龄青年就这几个，嗯？我就不用说了，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难道——奶奶，你不会是看我爸被老妈给收拾得够呛，想给我爸另外物色个老婆吧！嘘，放心我不会声张的。”廖小雨略带八卦心思地说着。

“打住，打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哦，你脑壳昏了哦，实话跟你说吧，你王婶儿是冲你来的。”奶奶看廖小雨越说越离谱，赶紧开门见山说。

“哦。嗯？？？啥？冲我来的！”廖小雨霎时木了，继而不可思议道。

“当然是冲你来的，王婶儿推荐了一个姑娘，不仅人勤快能干，长得也水灵得很，又是幼师，而且你妈也帮你把过关了，大家都满意得很。”奶奶赞不绝口道。

“你们怎么这样？”廖小雨不可置信道，“我的事儿我自己做主，你们不用这么操心嘛，怎么搞得像是着急把我嫁出去一样。。。”

“你有啥不满意的？你想了解姑娘哪些方面，都可以问问你王婶儿，她了如指掌。”奶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奶奶，实话跟您说吧，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也已经向她表白过了。你们真不用操心，虽然我不算特别优秀，但人才也还是不差的，你们不至于对我这么没信心吧？”廖小雨十分诚恳地说道。

“真的？姑娘是哪儿人？多大了？人品咋样？”奶奶高兴地问道。

“奶奶，你不用这么急嘛，你先把王婶儿那儿给我回了吧，我再慢慢和您说。”廖小雨催促道。

“好吧，别蒙我哈，王婶儿那儿我帮你回了。”奶奶再三确认着。

“嗯嗯，指定不骗你，再说我哪儿敢啊。”廖小雨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心里暗道，“我是真有喜欢的人，我感觉我的机会还是蛮大的，嘿嘿”。

远远地看着奶奶和王婶聊天，王婶有些嗟叹，用手一拍大腿，十分可惜的样子，最后在奶奶赔笑脸下，王婶告辞一声就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小雨，你告诉奶奶，你喜欢的姑娘是谁呢？”奶奶急不可耐地问道。

廖小雨不疾不徐地向奶奶一一介绍着娄轻颜的信息，当然省略了和她相遇的具体细节，好说歹说，总算把奶奶那儿应付了过去。

“奶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玩儿了。”不待奶奶回答，廖小雨麻溜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想着“就家里人的性子，不出意外地话，爸、妈、爷爷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估计都会闻声而动了，唉……”

“我再等一分钟……”果不其然，爸爸的电话打来了。廖小雨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喂，老爸，有啥事儿嘛？”

“小雨，听你王婶给你妈讲，你有喜欢的姑娘了，不用王婶儿说对象了？”爸爸严肃地声音响起。

“嗯嗯，是的，我真有喜欢的姑娘了，你们不用操心了哦。”廖小雨忙说。

“小雨，咱爷俩好好聊会儿天，谈谈你的想法，顺带多介绍下你喜欢的姑娘。”爸爸尽量语气平和地说。

“喂——爸，你说啥？什么——你说什么？唉！真倒霉，手机信号太差了，又没信号了，怎么听不到声音了。”廖小雨故作惊讶地说，一边说一边慢慢挂断了电话。

廖小雨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再次往儿时常去的山顶走去。登上的途中，果然如他所料，几个姑妈也相继打来了电话，廖小雨一一应付了过去。

应付完七大姑八大姨地轮番轰炸后，廖小雨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他静静地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的白云，他的心也格外宁静了起来。

小憩了一会儿，廖小雨才缓缓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微信聊天界面，看着娄轻颜的头像，廖小雨沉默了些许，继而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发送了消息，“五五，中秋节过得如何呢？”

等了许久，未见回复，廖小雨心道，她可能还在忙吧。随即廖小雨不再盯着手机，只是安静地眺望着远方，心道“也许她们所中意的姑娘确实很优秀，但于我而言，喜欢就是喜欢，哪怕是宁愿孤独也不愿意将就，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妥协、将就，也许最终会毁了无辜人的幸福吧。”

“嘟—嘟—嘟”微信振动响起，廖小雨起初不以为意地打开手机微信，直到看到是娄轻颜的来信，他才急切地打开看了起来。

“挺好的，刚刚忙完，你呢？”

“我也挺好的，正躺在草坪上看蓝天白云呢。你知道吗？有朵云很像你呢。”廖小雨十分高兴地回着，也许这就是他十分在意的简单的幸福时光。

“呵呵，就知道哄女孩子，你这话对很多女孩子说过吧？言不由衷……”娄轻颜很快回复。

“绝对没有，我只对你讲过，因为遇到你，一眼误终生了啊。”廖小雨故意试探道。

长久地沉默后，娄轻颜回复“呵呵，还说没哄过女孩子呢，这油嘴滑舌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时间会证明一切，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哦，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一世的承诺”廖小雨深情地回道。

渐渐地，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清冷的晚风，将廖小雨一步一步送回了家，心道“明天是该启程回林城了，今晚再好好陪陪爷爷奶奶他们吧，哪怕只是听听他们的念叨也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