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中结盟(4)
高台下好些囚徒高声喊道:“眼下就有机会打一架,想要报仇,得靠本事。”南宫邈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他虽然比花不暖修行更久,但素来纨绔放荡,疏于练功,依旧停留在摄心二境。他自知本事与花不暖相差不小,原本也无心与他真打,但见他出尽风头,便奚落几句发泄心中不满。这时众囚徒一阵嘲讽,南宫邈心中虽非常不甘心,但终究不敢贸然出手。
过了许久,吕震和那黑疤也先后登台,均是得手获胜,花不暖正看得出神,突听“咚”一声沉闷的鼓声,把花不暖惊醒过来。只听看台上玉绮绮格格笑道:“四十四号来了没有?”未等她说完,花不暖早已站起身来,扯住脚上铁链,双臂用劲向上一挺,将铁墩提起,走到高台下,冲着看台上玉绮绮笑道:“玉美人,我便是四十四号花不暖,这就上台比试。”玉绮绮低头瞄了眼花不暖,笑道:“哦,花兄弟,你来了,上台去吧!”花不暖应了一声,等狱卒开锁卸下铁墩,这才纵身越到高台上,见另外两个高台的囚徒还在比斗,自己这座高台却空无一人,心想跟自己对战的十八号应该还没有来。
花不暖稍等了片刻,身后高台下的囚徒中,传来窃窃的笑声,显然在笑话他。突然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四十四号不必久等,十八号在此。”一个青色人影,鬼魅般的出现在身后,起腿向后腰踹落,花不暖侧身让过,单掌还击过去,那囚徒矮身躲避,扫腿攻他下盘,花不暖斜身倒退数步,那青衣囚徒微微一惊,抓起脚上粗长的脚链,左右来回挥舞,直逼得花不暖连连后退。
又打斗了十余招,花不暖已退到高台边缘,那囚徒见有机可乘,咧嘴一笑,急忙将手中脚链往他腰上甩去,又运转心咒之力,两掌平齐往前胸推来,花不暖无路可退,只得向后仰倒,眼看便要跌落高台,慌乱之中,左足勾住高台下石板,悬在高台外不致跌落。那囚徒见状,迈上一步便要痛下杀手,花不暖热血上涌,情急之下右足向上急勾,那囚徒一心要取胜,竟没提防他足下粗长的铁链,砰的一声,自下而上狠狠鞭打在后颈上,那囚徒大叫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出,脑子一晕,竟昏了过去。
花不暖险中取胜,翻身落回高台,扶起那囚徒,叫道:“你醒醒,你醒醒。”叫了几声也没醒转,不禁有点心慌,心想他再不经打,好歹也是咒驭三境,决不至于经受不起这铁链一鞭,莫不成还真死了?又连叫了几声还是不答应,花不暖心想这囚徒看起来岁数不过五十,就这么被自个儿失手打死了,倒也于心不忍,转过了头正想叫狱卒上台对其施救,不料后颈突然一凉,原来那囚徒忽然起身,用脚上铁链,套在他脖颈上一勒,这一下出人意料,花不暖毫无防范,待要闪避已然不及,顿时呼吸不畅。那囚徒个头比花不暖矮了许多,只躬着腰勒得更紧了,冷笑道:“臭小子,你莫心急,只要一小会儿,就能送你上路。”说着,又紧了紧手中脚链。
花不暖被这囚徒倒勒在后背,又气又愤,心想自己虽然修为踏入三境,终究还是欠缺江湖经验,这才又着了那囚徒暗算,于是暗暗运转神定咒力,欲强行挣脱开脖颈上铁链,岂知脖颈处非但没有挣脱开,反而越勒得紧了,连试了几次,脖颈处反而越来越痛楚了,加上又不能喘气,他熬得忍无可忍了,便反手甩起铁链,也勒住那囚徒的脖颈,一股狠劲往前拉扯。那囚徒没料到他竟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个头本就矮小,脚下虚浮,被花不暖勒得身子悬空。
花不暖脖颈处松了松,轻轻吸了口气,心中一喜,使劲将手中铁链往前扯,不过那囚徒也像是豁出了性命,牢牢勒住花不暖脖颈,打死也不放手。两人这么纠缠了许久,渐渐的那囚徒勒铁链的力度越来越小,不一会儿,铁链竟缓缓从花不暖前胸滑落,跟着那囚徒也没了挣扎,双手垂落下来。
花不暖猛打了个机灵,大喘了几口气,忙松开铁链,转过身来,只见那囚徒又一动不动的趴在高台上,他适才被这囚徒暗算,心有余悸,不敢冒然上前,只远远的观望。过了许久,只见那囚徒还是趴在原地,这时看台上谢青闪身跃上高台,在那囚徒身旁查看片刻,发现这囚徒确实被勒晕过去,这才起身冲着花不暖笑道:“你胜了。”又吩咐了两个狱卒将这囚徒架下台去。
高台下众囚徒哗然大笑,两人都是三境修为,却用互勒脖颈的粗俗打法比试,让人莫名其妙,实在让人不由得发笑。
花不暖下台锁好铁墩,坐回原地,右肩被人重重一拍,那人大声笑道:“臭小子,你被勒了这么久都没死,命可真够硬!”花不暖霍然回头,见还是吕震那家伙,困惑道:“没被人打死,很奇怪么?”吕震瞪眼道:“你还问我奇不奇怪,那家伙躺地上诈死,你都不知道么?”刚说完这两句话,只听看台上鼓声打响,看台上众人起身向后退去,原来今日比武结束。
众囚徒提着铁墩陆陆续续的回到铁牢内,这一整日比武不止,搞得地牢内躁动不安。花不暖回到铁牢,吃完饭躺在稻草堆上,想起今日比武,这些个生面孔中,有些人实力强悍,有些人阴险狡诈,还有些人疯疯癫癫。他躺在稻草堆上发呆,心想要是自己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地牢,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忽听得咔咔数声。他睁开眼来,只见有两人打开了铁牢大门,各执一把长剑,迈进牢内。花不暖定睛一看,却是禹政和南宫邈二人,顿时惊呆了,不知他们所来何为。
禹政半倚着牢门,冷冷道:“花不暖,师父命人走遍了四方,到处寻找这件宝贝,那能想到竟藏在你身上,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找到了。”花不暖缓缓站起身来,苦笑道:“禹师兄,这么晚还不睡,来这铁牢找我要什么宝贝,不荒唐么?”南宫邈嘿嘿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将那件宝贝拿出来,我们替你献给烛叔,再替你说些好话,放你出狱该是不难。”花不暖心中一动,问道:“宝贝,献给师父么?师父究竟想要找什么?”南宫邈喝道:“到这地步了,你还在装蒜,还敢消遣我们。”拔出长剑,刺向花不暖心口。花不暖侧身让过,左掌上撩,拍向南宫邈小腹。南宫邈哎哟一声,便即向后跌退。
禹政早已知道这个师弟纵然有剑在手,也定不是花不暖的对手,不过此时花不暖脚镣上还锁着个大铁墩,竟在片刻间就将南宫邈击退,着实令他惊讶不已。
花不暖冷冷的扫视这两个师兄,慢条斯理的说道:“江湖上人提起大觉观门人,都有几分敬仰,怎么两位师兄却向蹲大狱的穷酸讨要宝贝?”他说得越是云淡风轻,越让人觉得讥讽十足。
禹政双眉竖起,从腰间拔出长剑,剑身映着灯光,冷咧咧的寒气迫人,喝道:“花不暖,你是不肯老实交出来了啦?”花不暖道:“你们找错人了,花不暖没有宝贝,你们应该很清楚。”禹政冷笑道:“哼,江湖上的朋友传言道:十年前,正器城雪宗叛徒邬靳偷了三枚辟卦,逃到拔法城黑刺流。太素门柴黑子夺了两枚,还有一枚辟卦赠给当年有恩于邬靳的朋友,说道这枚辟卦作为信物,日后好相认,这些旧事你还记得么?”花不暖道:“要是我不记得呢?”南宫邈咧嘴一笑,脸上两坨肉牵动了一下,接口道:“你最好记得,否则你的小胸脯给我禹师兄刺上几个窟窿,可就不好看。”
花不暖听得这番话,不禁有点胆战心惊,寻思:“十年前,在玄山城救下一个女童,那女童的阿爹赠了一枚龟甲给我,难道便是师父都想得到的辟卦么?”一时惊得目瞪口呆,但也无计可施。禹政和南宫邈二人见到他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相视一笑,心中已认定花不暖手中必定私藏了这枚辟卦,见他哑口无言,南宫邈又逼问道:“臭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被师父关在这南关城地牢内,永世也不得出去,躲得了初一,可躲不过十五。”花不暖轻叹了口气,道:“听说这辟卦要齐集十二枚,才能解开灵泉之秘。其中有两枚已在柴黑子手中,江湖上想必更是惊天动地了,即便你们得了一枚辟卦,对大觉观也毫无用处,不知对不对?”禹政点了点头,脸色略转柔和,说道:“不错,得了这一枚辟卦,眼下确实无用。这些年来师父暗中派人四处寻找,便是想解开这灵泉之秘,光大我大觉观门楣,为大觉观干出一番大事。嘿嘿,天下哪个宗门不想夺取这辟卦?以柴黑子这等修为,都为这灵泉之秘四处奔走,何况他人?嘿嘿,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因辟卦而死,你若是不将辟卦交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词严,却大有威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