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霄，照耀在大地上，城市就从沉睡中醒来；天上一群群大雁成群结队地往南飞，银杏树的落叶残留在路的两旁，无论保洁阿姨怎么打扫地上总是会堆积一片橙黄……
一个星期过后，王沐的脚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说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正常地行走已无大碍了。
时隔一个星期，他总于回到了熟悉的班级——虽然他并不想回来。
这几天他在宿舍生活的那叫一个滋润，再也不用经受早起地折磨，遇到查寝的老师也能理直气壮地拿出老班给批的假条，睡醒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等李飞发现了帮他从食堂带饭，那过得，真是神仙日子。
他来到班级，同学们都还不知道他今天回来，见他进了班级才一股脑围上去一阵嘘寒问暖，当然，大部分都是女生。
“王同学，脚伤好了吗……”
“王同学，已经能走路了吗……”
“王同学，怎么不再修养两天……”
诸如此类的话萦绕在他的耳中，大概是他在篮球比赛中的表现太过耀眼，一进门这些人的态度就反常的热烈。
好不容易他才从人堆里挤出来，回到位置上，林婉王慕和李飞又接着对他炮火般的询问。
“怎么样？要管不管用？”
“终于能自己走路了？”
“神仙日子过够了？”
面对三人的询问，他只感觉脑子都要爆掉了，好在上课铃响得及时，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班主任很快就走进来，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说：“都静静啊，我说个事情！”
台下都不说话了。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继续开口：“过两天不是元旦节嘛，学校准备举办元旦联欢晚会，有没有人想参加的？”
他扫视一圈：“对了，那些参加社团的人必须报个节目！”
班里几个报了名的人纷纷愁眉苦脸起来。
“怎么一个个都皱着个脸呢？”他看着皱着脸的几人，“表演节目多好啊，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我也上，谁拦我我跟谁急的那种。”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那些没参加社团的人啊也可以报点节目，一个个别羞答答的，年轻人嘛，就是要有活力，就是要闹腾点，死气沉沉的那那叫个年轻人嘛……”
他激昂地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两声咳嗽，他转头一看，门口站着等了有一会的英语老师，他这才想起来这节不是自己的课。
他连忙对英语老师带着歉意地笑笑，英语老师连忙摆手说没事。
最后，他把一张单子放在讲台上，看着众人：“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报个节目，毕竟以后老了也好有个念想嘛，可以自己对自己说：‘原来老子年轻时候那么骚。’”
“如果有想报名地，下课自己把单子拿回去填一下。”
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后，他终于把课堂让出来，转身出了教室门。
英语老师走到讲台上，年轻靓丽的她扎了个马尾，穿着身休闲装，她把教材放在讲桌上：“你们要办元旦联合晚会了？”
“是的——”台下一起回答她。
“你们班主任说的有道理，一个个别羞答答的，不趁着年轻骚一把老了就骚不动了。”
台下一阵哄笑。
等笑声平息，英语老师让众人把书拿出来，开始上课。
作为英语课代表，英语课林婉还是耐着性子听着的，课上也会做笔记，只是听着听着还是会跑神。
耐着性子熬过一上午的课后，下课铃声打响，终于放学了。
林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王慕：“怎么样，想好元旦要报上名节目了吗？”
“差不多了，我和李飞准备一起报个节目，我负责唱，他负责给我弹琴伴奏。”
林婉有些兴奋：“那还挺好。”
王慕又转过头来问她：“你呢？你想不想报个节目。”
林婉连忙拒绝：“我就算了，我什么也不会上去能干嘛。”
王慕也不劝她。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四人站起来也走出去。
一路上四人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特别是王沐，大概是他与世隔绝了一个星期的缘故，此刻他的话特别多。
四人一道走到食堂，打了饭又边吃边聊，一直到吃完饭到了宿舍门口四人才停下来，相互告别回了宿舍。
下午的课也是在煎熬与睡觉中度过，下午放学的铃声一敲响，王慕就兴奋地把熟睡中的李飞拍起来。
“别睡了！放学了，我们该去社团了！”
李飞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愣了一会，缓过来之后什么也没说，一副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站起来，和王慕一起去了社团。
这下只剩王沐和林婉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嘛。
看了有一会了，终于是林婉忍不住了，率先开口：“咱们现在干嘛呀？”
王沐茫然地摇摇头，他现在就是个“残疾人”，除了正常行走外什么也干不了。
“要不……咱们去看看王慕李飞排练？”林婉思索一会说道。
王沐的眼睛也亮起来：“行啊，你知道他们社团在哪吗？”
“我听她们以前提起过，应该能找到。”
“走走走，去看看他们排练去。”
林婉和王沐站起来，往他们的社团摸索过去。
好在林婉记性还不错，七拐八弯，竟还真就找到了他们的社团。
他们的社团在另一栋楼的三楼末尾的一间教室，教室里只有他们俩，社团的其他人则在这一楼层的其他教室。
林婉和王沐走进去，王慕一眼就发现两人，激动地说道：“你俩怎么来了？”
“我们俩闲得无聊，也不知道干啥，就来看看你们排练。”林婉解释道。
“这一间教室就你们俩吗？”王沐问道。
“我们社团报节目的人比较少，我们才能享受两人一间教室的福利，别的社团都是一堆人挤在一个教室。”
“那你们开始吧，把我们俩忽略了就行。”林婉说道。
见两人来，王慕更兴奋了，激动地让李飞赶紧开始，但李飞却垂着头，一副丧气样，倒不是他不想让林婉王沐来，主要他在两人面前，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他想到上台后要在几千人面前表演也就想开了，反正两人迟早都要看到，早点晚点也无所谓了。
他对王慕比了个“开始”的手势，随即两人开始初次表演。
王慕的嗓音清爽动听，李飞的琴声空灵久远，虽然还是初次表演，却已经把林婉王慕吸引住。
“是谁将她的长发盘起，谁为她做了嫁衣……”两人被王慕的嗓音带着引起无限遐思，渐渐地出了神。
一直到王慕和李飞的演出结束两人还沉浸其中，王慕见两人没反应，以为是自己唱得不好，于是就问两人：“怎么样？你们听着？”
王沐和林婉这才回过神，双双拍手叫好。
“好听！”林婉说道。
“真的吗？”王慕双眼放出光芒。
“当然是真的，好听！”
王慕笑起来：“好听就好。”
之后两人就一直待着这听王慕和李飞排练，一直待到将近晚自习，四人才一起离开。
回到教室，四人这才想起来还没吃饭，这个点去食堂也来不及了，只能去超市买点面包吃了。
四人匆匆忙忙地一路跑到超市，买了点面包和饮料，还有几包卫龙辣条，付了钱又一路跑回了教室。
好在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四人坐在座位上拆开包装袋开吃起来。
面包还好，辣条味太大了，一个教室的人都能闻到这股辣条味，于是林婉就打开窗户，四人趴在窗户旁边边吃边散味。
刚吃完，上课铃声就打响了，四人连忙把包装袋收拾一下，装作这些零食从没出现过在这间教室一样。
不久，班主任李望就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闻出了教室里的辣条味：“谁吃辣条了？”
四人伏在桌子上，头埋下去，装作什么也听不见。
李望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见没人承认，也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他拿起讲桌上的单子看了一会，又抬起头来看着大家：“就这么点人报节目的啊？”
台下众人像一片麦子被风吹过似的，人人点了点头。
李望不甘心，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众人：“现在不报名，等你们老了，连个可以回忆的事都没用！”
然而众人还是无动于衷。
“你们得为自己的青春留下点痕迹，得为你们的青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然而台下还是无动于衷。
李望也终于放弃这对牛弹琴似的劝说，开始询问报了节目的人排练的怎么样。
首先就是王慕和李飞。
“王慕，我看你这报的节目是和李飞一起的？”李望问道。
“是的！”
“今天下午排练了没有？”
“当然排练了。”
“怎么样？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应该……”
“好好好，排练了就好……”
他转头又去问别人“排练了没有？”“练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事这么上心，简直比对学习成绩还上心。
晚自习就这样在他的一番喋喋不休地训话中度过，他见让那么没报名的人报名不太现实，就嘱咐那些报了名的要好好排练，最后才意犹未尽地走出教室。
他一出了教室，班级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后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出了教室。
之后的一周王沐和林婉每天都会去看王慕和李飞排练，李飞也从一开始的略带羞涩变成了无所谓的态度，四人每天都会聚在那间教室，里面传来阵阵歌声和琴声……
在这期间，班主任李望也特意去看过一次，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听说两人在这排练，下午下课就一个人摸索着找过来了。
这次两人倒是真有点拘束了，在班主任一遍又一遍地宽慰下，两人才开始了表演。
班主任就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两人结束后才猛地站起来拍手叫好。
“不错嘛！比我想得好多了。”李望捧场地说道。
李飞橡皮脸的劲立即上来：“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
“你得意啥，我夸得是王慕！”
“我和王慕一组，你夸她就是夸我。”
李望不想和他缠，直接忽视他的话，转头对王慕说道：“唱得不错！”
“谢谢老师！”
他转身走到教室门口，背对众人说道：“加油，继续努力，相信你们能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说完，他就出了教室。
王慕和李飞得到夸奖，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在这间小教室里练得更起劲了。
这一周就这样过去，下周一的元旦联欢晚会就这样到来，他们就要上台，王慕还算坦然，但李飞则就显得既兴奋又胆怯了。
两人在舞台后面等待上场，王慕拍拍李飞的后背：“别紧张了，上台你就什么都别想，更别怕失误，全身心投入表演中就完了。”
李飞摇摇头：“不行，我一紧张，脑子里的谱就全乱了套了，手更是不听使唤地哆嗦……”
王慕翻了个白眼：“平常你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就这么胆怯了？”
李飞喝了口水，强装镇定：“我就是紧张，这还是我第一次上台表演呢。”
“上台后你就别看台下，就像平常排练似的，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李飞不说话，又喝了口水，慢吞吞地咽下去。
“上台之后你就当台下全是空气，什么也别管，只管配合我！”
李飞点点头，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只是这强装出来的“轻松”被王慕轻易识破，但她也没办法，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这些都要他自己经历过后才能真正的轻松应对这些事。
她想起她小时候第一次上台时的样子，那时候她哥还是好好的，两人也像现在这般在舞台后面紧张，王沐就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慰她，但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到她上台的时候，她拉住王沐的袖子，死活不往台上走，还是老师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她拉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