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凤舞，轮转

我叫江临若，江家嫡出小姐，候府高门显贵，从小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数不胜数。

十九岁那年，许配给了将军府嫡子顾星祁，我十分欢喜，我打心底喜欢他，没有任何原因，油然而生的爱意。

顾星祁自小非常优秀，学识武义样样不差，长相也是极好的，姑姑婶婶总是打笑道“这股家小郎君莫不是天上的仙童转世来历劫的。”

也是，世间每人的样貌都是符合自己身份的，书生拿笔读书自然长相秀气，武将上阵杀敌自然长相凶恶粗糙。

顾星祁不一样，他眉眼间总是有些英气的，就是拿着笔也显得手腕干强有力又不失荣和。

总是不一样的，就好像真的是下凡来的。

父亲得皇上赏识，特意赐婚给我和顾星祁，照姑姑婶婶话讲，这是多大的恩赐呀，又是多大的福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我也高兴，新婚前一夜，高兴的睡不着觉与母亲聊天说笑，母亲笑着说“听说这顾星祁雷劈不死，当真福泽深厚之人。”

我当母亲说笑，却不曾当真。

新婚当日，大哥哥送我骑马在花轿后，顾星祁红袍婚服，骑马在前，英姿飒爽。我坐在花轿里又激动又紧张。

我叫大哥哥借着我成婚的名头，遍街食粥撒糖，这街上的流民当真可怜。

一切都过的很顺利，婚后五载，我俩恩爱两不疑，相敬如宾，成了京城模范夫妻，从不吵架。

顾星祁对我很好，总是娘子东娘子西的叫，记得我的喜好，总是能精准的讨我欢心。

一些细节都处理的很好，当真贴心，我俩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像老天都在刻意促着我俩。

不过，最近我总是梦魇，梦到的都是不曾见过的地方，不过一直都是开心的，直到那天，在梦里我手持长剑杀了许多人，在一处幽暗的的森林中，我看到了顾星祁，我手中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我欠了他的。

我惊醒，觉得梦中甚假，我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会杀了那么多人呢？

我一天心里都慌慌张张的，连着还下了一天的大雨，算着就算下雨，此时顾星祁也该回来了，他却还没有消息。

我总是隐隐不安，嘱咐丫鬟去打听，还没出门，母亲的丫鬟就冒雨来砸门，嘴里说着“姑娘，侯爷和哥儿被诬陷勾结敌国扣在宫里了。”

“勾结敌国”这四字一直环绕在我耳边，一定是被诬陷的，是冤枉的。

我却不禁想起，出嫁时，父亲准备的嫁妆还有大哥哥结亲时的彩礼，还有家里流水一样的补品，各种金银首饰，财宝银元。

光靠朝廷每年的俸禄远可做不到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

我还是相信父亲，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晚上，顾星祁回来我与他说了，他知道，便是他举报的，原来他娶我，就是为了搜集我父亲哥哥勾结敌国的证据罢了。

新婚五年，他第一次没有解释，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先前的种种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我冒着大雨跑回了娘家，，雨水和泪水混杂，跑的太快磕伤了膝盖，也不觉得疼，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不及万分之一。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江临若不会持家娇生惯养又何德何能配的上京城最有才华的顾星祁。

他娶我就是一场搬倒候府的阴谋。

他不爱我，连退路也不曾留给我一条。

淋了一场雨，发高烧迷迷糊糊的，浑身没劲。

父亲哥哥被处斩，母亲弟弟妹妹婶婶嫂子流放千里。

待我醒来，一切已尘埃落定，候府没了，父亲哥哥没了，我所有亲人不是处斩就是流放，每每想起，心痛难忍，哭到眼泪干涩，再也哭不出来，父亲哥哥勾结敌国是事实，我无从辩解，一夕之间失去全部亲人。

竟是连此生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母亲身体怎能受得了流放之苦，果然，没有几日就传来母亲病重去世的消息

我没家了，这世间再无牵挂。

我还是顾星祁的妻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由正妻变妾，我不在乎，根本不在乎名分。

我要让他记我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

夜晚，我去了他常练武的院子，他正在练剑，他练武时，当真是好看，趁他不注意，我从暗处跑出来，直直用身体撞向他剑刃。

他手中的剑穿破我的胸膛，心脏，我倒在他怀里，“我父亲哥哥勾结敌国，我无话可说，可你当真不欠我吗？不爱我为何娶我，我要你一辈子忘不了我。”

我看出他眼中的慌乱，杀人诛心我也惯会用的，我了解他的，他真的会一辈子忘不了我。

我解气，闭上眼睛，离开了。

不知飘泊了多久，才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的红衣人手指动了动，眼睛豁然睁开。

我回来了，我是苓若，在人间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眼角还挂着泪珠。

原来你不欠我。

几年前，我奉命屠杀了一族残害百姓，天地不容的妖，全族上下被我屠戮。

我不该刺他一剑的，他不该被我刺，于是天道运转自然法则即使是执法者依然逃不掉。

我堕入轮回，还了他。我俩再无瓜葛，来日我继任上神，入那门后，化身天道。

而他是鸿渊，是天帝，我曾经欠了他，我又还了他，我俩再无瓜葛。

不禁想起，在凡间时，姑姑婶婶说的他活像是天上下凡的仙童来历劫的，可历劫不是他是我。

“哄”远处天钟响起，振彻天际。

没想到他也这么快回来了，我以为他最起码还得几十天，毕竟他在人间才25岁。

定是得罪人太多，被人杀了。

同时，我周身泛起白色的光芒，直至隐没，到时间了。

三日后，我一身白衣飘飘，走进那天柱里，在哪旁边还有一石像，他是先天帝曦晨，他一直在这里守候凤忧上神。

可一旦踏进，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神，那是一个无人知晓，无法比拟的存在。

鸿渊也来送我，眉眼带笑，像极了我的挚友。

我们本来也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兜兜转转却也只有一世情缘，五年情分。

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办法，没有结果。

还记得那年森林见他，一眼相中，他族人做尽恶事，天地不容，我执法屠他全族，我看到他眼中的恨，他撞上我的剑刃，我又求了凤忧上神救了他

“但愿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

“鸿渊，来生见。”

我却没有听到身后，他小声的说“我爱你，苓若。”

我在天上每天都能看到他，万物是我，我是万物。

可却再不能理解，看到他，只觉得心里忧伤，又不知为什么。

我彻底与天道合为一体，苓若多想告诉他“我在。”

可凤舞上神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她总能感受到这个天帝的忧伤。

鸿渊甚至不知道苓若的新名字～凤舞。

鸿渊从来不记恨她，身为天帝，他知道当时苓若做的是对的。

阴差阳错，却给了他们一世情缘，总比不曾拥有过更好，好歹人间历史上江临若是顾星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