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说
聂焰失望的低下头，脚步也慢了下来。
剑老头儿见状，忙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要相信你的‘眼睛’，在你的身上确实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天赋，或者说是力量。而我们之间的相遇，说起来也简单，不过一个字罢了。”
“什么字？”
“缘！”
“缘？”聂焰皱起眉头，他不懂这个字的含义，“什么意思啊？”
剑一一笑道：“这个嘛......‘缘’之一字解释起来非常的麻烦，可以说它是这个世界上含义最广的一个字，同时也是最无法解释的一个字。总之呢，我和你，乃至你们一家的因果都是因为‘缘’之一字才相聚在一起。”
聂焰挠着头，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懂，不过管他呢，你来这之后啊，我就感觉我们周围的小鬼少了很多，我的心情也轻松多了。”
聂焰上前一步，贴到剑老头儿的身前小声道：“剑老头儿，这是不是因为你啊？”
剑老头儿得意的一笑，一脸的褶子，摸着聂焰的脑袋道：“那是自然，我可是‘高人’，邪魔外道见了我那得退避三舍。”
“真的？那我以后可轻松了。”聂焰一脸欣喜，可随即他便想到一个问题，忙紧张的问道：“剑老头儿，你这次来我们家准备啥时候走？不会是把我送到医院就走了吧？”
剑老头儿不置可否，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聂焰思索再三，盯着剑老头儿说：“说实话，你这个人呢虽然比较烦人，事儿还很多的样子，不过我觉得有你在身边还挺安全的。这些年我爸妈好像都很疲惫的样子，我不知道原因，可我总觉得和我有关系，和那些我能看见的小鬼有关系。考虑到这，我还是希望你留在我们家的。”
说完，聂焰自顾自的点点头道：“嗯，对，烦人归烦人，可你还是留在我们家好处多。”
剑老头儿一脸黑线，看着‘严肃’的聂焰有些无奈，“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一言难尽啊，看来以后有我受折磨的时候了。”
“哎，剑老头儿，你快回答我啊，你怎么考虑的？”
剑老头儿咧嘴一笑，神秘道：“来，你把头伸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啊？还伸头？你不会再打我吧？”
剑老头儿一脸的坏笑，“不会不会，我都已经把你敲成‘猪头’了，我能再打你？”
“那你干嘛不在那说？咱俩距离这么近，附近又没有人。”
“不行，我的行踪是需要保密的，只能我自己知道，要想告诉别人那得用‘心语’。”
“心语？那是啥玩意儿？”
“就是心灵感应啊！我不能把我的计划和行踪告诉任何人，只能用心灵感应啊。”
“你还会心灵感应？”
“对，我是高人，你忘了？”
“那你咋不在那用心灵感应告诉我？还非得我过去？”聂焰心中有些疑虑，毕竟剑老头儿的爆栗实在是太疼了，他对这个老道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咱俩才认识多久？我跟你的心灵感应有点弱，必须在二十厘米之内才能将你我的心灵连接！”
“啊？我还得跟你连接心灵？”
“那你以为呢？心灵感应，心灵感应，不连接能感应？”
“那可真够恶心人的。”聂焰呢喃着，边向剑老头儿靠近，边说：“我可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个老头子想的啥？说实话，我一来到你面前我就害怕。”
“别怕嘛，来，我把我未来二十年的计划都告诉你。来，你把头伸过来。”剑老头儿‘慈祥’的笑着，对着聂焰招着手。
“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聂焰停下脚步，全神贯注的盯着剑老头儿。
剑老头儿缓步朝他走来，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异样。可就在剑老头儿距他仅剩一步之遥时，聂焰突然从剑老头儿的眼中发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
“你骗我，你根本不会什么心灵感应......”
聂焰撒腿就跑，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剑老头儿的速度？ 他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剑老头儿拎了起来。接着，头顶便传来了清脆的痛感以及爆栗落在头上的‘梆梆’敲击声。
“哇，你又打我，我咋个惹你了吗！”聂焰一边嚎一边扑腾着。
可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剑老头儿，剑老头儿是边敲打边教训他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老幼尊卑？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
剑老头儿每说一句，手下便伴随着‘梆’的一声脆响，接着便是聂焰的嚎叫声。片刻之后，剑老头儿终于说完了，而聂焰的‘猪头’变得更加凹凸有致了。
手下一松，剑老头儿放开了聂焰，聂焰逃也似的与剑老头儿保持开十米左右的距离，回头哀嚎道：“你教育就教育嘛，干嘛非得打我？我都九岁了，我爸才打过我一两次，还没有你打的疼。你倒好，从我睡醒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吧，你就揍了我两次，你真是太可恶了！”
“嘿嘿，你知道不，其实并不是我打的多，而是你爸妈把你宠的太过了。”
“我爸妈哪宠我了？我觉得我爸妈对我可严厉了！”
忽的，剑老头儿严肃了起来，前一秒还笑嘻嘻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郑重。“说实话，现在的你只有‘勇气’这一项在我的心中是达标的，而且还是一腔孤勇，有勇无谋，至于其他的‘忠孝礼仪信’，统统不合格。”
聂焰一愣，有些畏惧的看着剑老头儿，“你究竟想干嘛？”
剑老头儿哈哈一笑，望着他说：“你不是说我留下的话对你们家的好处多些？我答应你，不过，我总得有个留下的理由吧？”
“什么理由？”聂焰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比如，你拜我为师？”
“你做梦吧！我要是拜了你这样的师傅，我不被你活活敲死，也得被你变着法的训练死。”聂焰说着，飞也似的逃开了，边跑还边嚷道：“我去找我爸妈了，拜拜了您嘞。”
剑老头儿摇着头笑着，“这臭小子皮实的很啊，看来以后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剑老头儿说着，脚下加速，不起眼的土黄色光芒亮起，眨眼之间他便缩短了与聂焰的距离。
正在飞奔中的聂焰见状大惊，“这老头子，不光是手上劲儿大啊，这脚下速度也不慢，他竟然追的上我？”
心中想着，聂焰再次加速。然而让他更吃惊的是，跟在他身后的剑老头儿非但没有被他拉开距离，反而距离他更近了。
聂焰边跑边害怕的嚷嚷道：“你不要过来呀！”
剑老头儿也不理他，兀自前进着，与之保持着数米的距离。
一路飞奔，聂焰一口气从河堤上奔到了镇上的小车站。当他停在车站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回头一看却发现剑老头儿就站在他的身后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聂焰一脸的苦涩，当即低头认错道：“剑老头儿我错了，你别打我了好不好？”
剑老头儿哈哈一笑，“放心吧，马上去见你爸妈了，不打你了。”
“哦，那我谢谢你了。”聂焰嘟着嘴，一万个不情愿的说。
剑老头儿彻底被聂焰的样子逗笑了，浑然不顾身侧川流不息的人群仰天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啊？不过从你刚才奔跑的速度和距离来看，你爸妈他们是严格遵守了我的嘱托。”
聂焰挠着头不解的问：“什么嘱托？你给我爸妈说啥了？”
剑老头儿神秘的笑道：“没啥没啥，这些年没少吃好吃的吧？”
“好吃的？”聂焰一脸疑惑，想了想说：“还行吧，反正没少吃肉。”
“那就对了，你得感谢我嘞，要是没我，你吃个屁的肉。”
“啥？我的名字是你取的，我的剑坠是你送的，连我爸给我割肉吃也有你的功劳？你还有没有天理了？”
“咋？你还不信？等见了你爸你问他就是了。”
“哼，问就问，我就不信了。”
“好，你随便。”剑老头儿说着，找到一辆去清风城的车，买了票上了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转过头看向窗外，丝毫不顾站在车门口茫然无措的聂焰。
眼看售票员在门口喊着：“去清风城的赶快了，车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这下换聂焰着急了，他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平日里聂健民也没有给他过零花钱，现在他更是连一毛钱都没有，哪来买车票的钱？
“哼，这老家伙一定是故意整我的，他不会不帮我买票的！毕竟是我要去看我的爸妈！”聂焰心中想着，强压内心的紧张，不停的晃悠在剑老头儿眼下。
距离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甚至车子已经轰然启动了，可剑老头儿却依旧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浑然不顾聂焰那写在脸上的焦急。
“还有没有去清风城的？还有没有去清风城的？错过这一班车下一班可是俩小时之后了！”售票员扯着嗓子喊着，同时上了车站在车门口四处张望着。
听到售票员的喊声，聂焰彻底着急了，他奋力的在剑老头儿的面前挥着手，同时喊道：“剑老头儿，剑老头儿，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我爸妈吗？你咋把我给丢下了？”
剑老头儿一脸坏笑的看向他说：“我没想把你丢下啊，可是你也太不懂事儿了，一路上你看你把我气得。就你这样的小孩，我能给你买票？”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气你了好不好？以后到了我家，我啥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剑老头儿一副思索的样子，“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你快考虑，车马上就要开了！”
售票员和一车的男女老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爷儿俩，等着车下的聂焰表演。
聂焰看着剑老头儿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心中不停的怒吼着，“明明是你敲打了我两顿，搞得我满头是包，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我气你？”
不过，聂焰的心中再不爽，此刻也不敢表露了，他生怕剑老头儿真的丢下他一个人去找他爸妈了，到那时，他可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剑老头儿沉吟片刻，似乎看透了聂焰心中的想法，一脸坏笑的问聂焰：“小家伙，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不爽？心里在骂我呀？你实话告诉我我就给你买票。”
聂焰闻言，瞬间疑惑了。他看着剑老头儿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神情不知所措了。他一个孩子哪里能懂剑老头儿的心思啊？但他的心里却在怕，怕他说了实话剑老头儿不给他买票，也怕自己不说实话被剑老头儿看出来。
年方九岁的聂焰，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体验到了‘抉择’的痛苦。他踌躇了许久，思索了许久，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考虑了一遍，最终，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是！”
说完这句话，聂焰难得一脸凝重的看向剑老头儿，也在等候着他的回答。聂焰是一个机灵的小鬼，平日里对聂健民和秀芬也不少撒谎，可不知为何，在剑老头儿问出他这个问题时，他却无论如何也撒不了慌了，他想遵循自己的内心，实事求是的回答。
剑老头儿的脸色变幻莫测，先是愤怒，继而转换为平静，接着又化为欣喜。
“你过关了，可以上来了。”
聂焰一愣，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确认道：“你说真的？”
剑老头儿一笑道：“对，上车吧，马上就要启程了。”
“嘿嘿嘿，好！”聂焰笑着，三两步上了车，看到剑老头儿的身侧有个空位，便大咧的坐了下来，他觉得从刚才那一刻起，他与剑老头儿好像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