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引发不满

“地下室？”

警局整理的案件线索并不是很多，从上述内容来看，‘地下室’是本就不多的线索中，唯一有调查价值的一个。

此刻，李刚听到陈沦的自语，不由的走了上来。

“你说的对，这地下室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陈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上的材料整整齐齐的摆放，并用塑料袋子一丝不苟的装起来，最后才将材料递给李局长，同时，认真的说道：“准确的说，案件的突破口是这群人来这里的动机！”

李刚闻言一怔，然后不禁淡笑点头。

陈沦俯下身，去观察被泡的发胀的三具尸体，清风吹过水面，带来阵阵恶臭，就连距离尸体三米外的几名警员，在这阵风下都露出难忍之色。

而正在观察尸体的陈沦却面色如常，尸臭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因为他适应了这种味道。

曾经为了适应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陈沦与各式各样的尸体待过一个多月，后来因为生病，这才停止，与那些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更加恶劣的尸体相比，这三具从水中打捞出来的尸体并不算难闻。

“老师！”

“嗯！”

身为常年处在命案第一线的局长李刚，也对这些尸臭有着强烈的免疫，听到陈沦的话，李刚不由的蹲了下来。

“现阶段，最重要的是调查出这些人的身份！”

陈沦没有指向三具尸体，意思是调查别墅内所有人的身份。

李刚点了点头。

“其次，可以在池塘周围检查遗留的脚印和投放尸体的痕迹…”陈沦一边说，一边着看向周围，在看到周围十几名警员将池水附近踩得到处都是脚印后，皱起眉头。

“池塘附近有拍照吗？现场有发现吗？”

李刚也注意到这些，对现场的保护，是最最基本的工作，而此时…

李刚猛地站起身，对着众人严肃的喊道。

众人有些犹豫。

“刘青云，你是警局老人，你来说！”李刚指着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说道。

“局长！”刘青云挠了挠头，双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是这样，我们这组本来就都是新人，所以……”

“所以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李刚略有火气。

“所以，现场保护的不算太好…”

“不过…”

看到李刚就要发作的样子，刘青云急忙说道：“我们还是拍了一些现场照片，不过，还是有几个被破坏的脚印！”

李刚瞪了青年一眼，并没有继续深究，他知道，刘青云会好好处理这些事情。

而且这里因为下雨的缘故，能保留的痕迹本就不多，这一次李刚也只是借机会给这些新来警局的警员上上眼药。

“把现场找到的线索都整理好，一会拿给我！”李刚瞥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道。

“是！”刘青云立即挺胸抬头，极为郑重的回应。

随即，他也似局长一般，瞪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年轻警员，重点在其中一人身上停顿了两秒。

那被特殊关照的人，是刚刚去向局长汇报情况的其中一人。

“尸体是在哪被发现的？”

陈沦也站了起来，不过他虽然无法训诫这些人，但眼中的不满却未加掩饰，与他的强迫症相符，陈沦对现场调查的要求，也是一丝不苟，现在现场出现的破坏，是他根本无法容忍的。

刘青云曾与陈沦有过几次合作，知道陈沦的一些性格，此刻看到他的不满，想到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破坏了现场，不由得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啊，林侦探，是我的失误！”

“是在水池中间吗？”

陈沦皱着眉头，提高语调，脸上的不满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淡漠的看着刘青云，似乎是抱怨刘青云这么点工作都做不好。

“恩！”刘青云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少年的声音，那声音同样有着不满。

“装什么装！拉着脸给谁看呢！”

众人闻言看向说话的方向。

那是一名年轻的警员，正是刚刚被刘青云瞪过的少年，而且这少年在去找局长的时候，也被局长瞪过。

陈沦皱着眉头看了过去。

那是一名剃着毛寸头的年轻警员，看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面容谈不上英俊，但很精神很有朝气，国字脸、一字眉，此刻瞪着自己显然对自己非常不满。

“李强！”

局长大声呵斥。

“局长！”李强有些害怕，但依旧小声嘟囔：“这毛头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有什么可不满的，又不用他破案！这是我们警局自己…”

李强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此时不止一个在瞪着自己。

“道歉！”

局长淡淡的说道。

李强想要摇头，但是身体却不受心底控制，对着陈沦道了声歉。

其实，不止是李强，此刻在这里的不少人都对陈沦有些不满，这是一群刚刚毕业的警员，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现场勘察，谁能不犯点小错，此刻被李强一提，众人都看到了陈沦的表情，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不满。

局长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众人介绍了一下陈沦。

“陈沦是我在西京警校任教授时的学生，也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李刚局长淡淡的说道：“在学校期间，陈沦就帮西京警局侦破了多起案件，这一次他过来，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要多向他学习！”

局长说着瞪了一眼李强。

“让我们向他学习？能学到什么？”李强撇嘴说道：“年纪这么小，就想当我们的领导，既然你厉害，不如就讲点啥吧！”

“是啊，讲点什么吧，看看我们能学到点啥！”

在李强的带动下，又有几名警员一同附和道。

局长扫视众人，那些被局长看过的年轻警员都低下头，虽然局长李刚可以让这些刺头道歉、安静、甚至是写报告，但这些都解决不了问题。

李刚看向陈沦，示意他和自己离开。

陈沦本来是不在意这些话的，但在看到李强后，陈沦改变了想法。

“我对你们没兴趣，也不想交你们什么，如果非要说，我只举几个例子！西京1987年西城入市杀人案，因为现场的脚印不完整抓错了罪犯，真凶去年才被抓住，而被冤枉的人白白做了22年牢！”陈沦淡淡的说道：“15年前浩华镇兴安村杨氏灭门案，因为当时现场遭到了警员的破坏，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还有金花市11号盗窃杀人案、花桥镇扬州里奸杀案，都因为现场被破坏的原因，至今没有找到凶手，而你们今天的所为，很有可能会对我们整个案件侦破造成巨大的阻碍！”

“有这么严重嘛！”李强的语气也有些不太确定。

众人也不再言语，皆似有所想。

“刑侦的过程就像是找线头，总有那么一条线能够通向罪犯，但如果因为我们这些刑侦人员的失误，将线索给剪断了，再想将断线接续就不会那么容易！”陈沦说完，转身离开。

此时，天上哩哩啦啦的开始滴下小雨。

陈沦刚刚在车上看到的带着雷鸣电闪的黑云，此时已经接近此地，快要将这里笼罩。

“还不快讲现场勘查好！”李刚局长严肃的说道：“该拍照的拍照，该收集线索的收集线索！刘青云，你先带人将尸体转移，别让大量的雨水碰到尸体，影响法医的鉴定！”

“是！”刘青云再次挺胸回应。

“还等什么，快去吧！”

局长一边说，一遍瞪了一眼刺头李强，随后也转身与陈沦一同离开。